第1天 上午10點04分

關燈
的一名姑娘有婚約外情,并且授權她使用公司的轎車。

    我去了他的辦公室報告說,根據對财務部的珍妮實施的電笑郵件監控,看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與她好上了,她可能得到了她不應有的公司福利。

    我告訴他,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如果他們繼續使用電子郵件,我很快就會查一個水落石出。

     我知道唐會明白我的暗示,他的确也有所收斂。

    但是,他後來從家裡發送了暴露出蛛絲馬迹的電子郵件,他完全沒有想到所有的信息都會通過公司的服務器,然後被我照單全收。

    我就是通過那些電子郵件了解到,他正在将軟件“減價出售’給外國銷售商,将數額巨大的“咨詢費”彙入了在開曼群島開設的一個戶頭上。

    那種做法顯然是不合法的,我不能視而不見。

    我向自已的律師加裡馬德爾請教,他建議我辭職。

     “辭職?”我問。

     “對,辭職。

    ” “什麼理由?” “誰會在乎理由?别的公司開出了更好的條件,健康問題,或者家庭問題,家裡出了麻煩,趕快離開那裡。

    辭職。

    ” “别急,”我說“你認為是他在犯法,而我卻應該辭職?這就是你的建議嗎?” “不是,”加裡解釋說,“作為你的律師,我的建議是,如果你了解任何非法行為,你就有責任舉報。

    但是,作為你的朋友,我的建議是,閉上你的嘴巴,趕快離開那裡。

    ” “看來有點像懦夫的行為。

    我覺得應該告訴公司的出資人。

    ” 加裡歎了一口氣。

    他抓住我的肩膀:“傑克,”他說,“那些投資人可以自己去查。

    你他媽的從那裡躲開。

    ” 我覺得那樣做不對。

    我當初聽說自己的源碼被盜時,心裡覺得十分氣憤。

    現在,我倒很想知道它是否真的被盜了。

    或許,它是被賣掉的。

    我們是一家私人控股公司,我将情況告訴了一位董事會成員。

     我沒有料到他也染指其中。

    我第二天就被炒了鱿魚,理由是嚴重失職和行為不軌。

    他們提出要告我,我被迫簽署了一大堆保密協議,以便獲得解雇金。

    我的律師代我處理相關文件,他每見到一份新文件都會歎一口氣。

     事情了結之後,我和律師走出房門,見到了暖洋洋的陽光。

    我如釋重負地說:唉,至少算是結束了。

    ” 他轉過頭來看着我。

    “你為什麼這樣說?”他問。

     因為事情并沒有結束。

    不知道怎麼的,我成了一個被打上标記的人。

    我的條件非常優秀,而且我曾經在一個熱門領域中工作過。

    但是,當我去求職時,我看得出來他們對我不感興趣。

    更糟糕的是,他們面對我時顯得尴尬。

    矽谷覆蓋着一個面積寬闊的區域,然而它是一個小世界。

    消息傳播很快。

     後來我在面試中見到了一位曾經打過交道的招工人員,他的名字叫特德·蘭多。

    前一年,我曾經在青少年棒球聯賽中指導過他的孩子。

     面試會結束之後,我問他:“你聽說過我的什麼情況沒有?” 他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聽說過。

    ” 我說“特德,我在10天裡見了10位招工人員。

    告訴我吧,” “沒有什麼可說的。

    ” “特德、’ 他漫不經心地翻閱着文件,兩眼看着那些紙頁,而不是我,他歎了一口氣。

    “傑·克福爾曼。

    制造麻煩的人,難以合作、好鬥、魯莽。

    沒團隊精神。

    ”他猶豫片刻,然後說:“據說你參與了某種交易。

    他們沒有明說,某種秘密變易。

    你在受益的一方。

    ” “我在受益的一方?”我驚訝地問。

     我覺得怒火中燒,開始進一步解釋,後來卻意識到當時的行為很可能顯得魯莽,好鬥。

    于是,我閉上嘴巴,向他表示謝意。

     在我離開時他告訴我:“傑克讓自己輕松一下吧。

    等一段時剛再說。

    矽谷裡的事情變化很快。

    你的個人簡曆不錯,你的能力結構非常優秀。

    等到……”他聳了聳肩膀。

     “兩個月?’ “依我看4個月。

    可能5個月。

    ” 不知何故,我覺得他是對的。

    從那以後,我不再急着去找工作。

    我開始聽到傳言說,電子媒體公司将要破産,可能會面臨起訴。

    我已經聞到了将要出現的起訴的氣味,但是除了等待之外别無他法。

     早上不上班那種怪異的感覺慢慢消退。

    朱麗亞每天工作很長時間,孩子們對我有許多要求。

    如果我在家裡,他們都會找我,不去找女傭瑪麗亞。

    我開始送他們上學,接他們回家,送他們去看病,矯正牙齒,去參加足球訓練。

    我最初做的晚飯非常糟糕,但是後來有了進步。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此時我正在克雷特巴雷爾商店裡選購餐具墊和餐桌用品。

    我對這樣的生活已習以為常。

     朱麗亞在9點30分左右回家。

    我正在觀看電視上轉播的巨人隊的比賽,沒有注意到她。

    她走了進來,親吻我的後頸。

    她問:“他們都睡了嗎?” “尼科爾還沒有。

    她在做家庭作業” “嘿,這麼晚了,她還不睡覺?” “不晚,親愛的。

    ”我說,“我們說好的。

    她今年長大了,可以10點鐘睡覺,記得嗎?” 朱麗亞聳了聳肩膀,似乎她已經忘記了。

    或許,她真的忘記了。

    我們兩人之間經曆了某種角色轉換;她過去對孩子的事情知道得更多一些,但是,現在輪到我了。

    有時候,朱麗亞對此感到有些不悅,這樣的經曆在她看來是一種權力的喪失。

     “小女兒的情況怎樣?” “她的感冒好了一些。

    隻是覺得鼻塞。

    飯量也增加了。

    ” 我和朱麗亞一起走進孩子們的卧室。

    她走進嬰兒房,俯身朝着兒童床,深情地吻了吻熟睡之中的孩子。

    我看着她,覺得母親身上有一種父親絕對無法相比的關愛。

    朱麗亞與孩子們之間存在着某種我無法擁有的聯系。

    或許,那至少是一種迥然不同的聯系。

    她聽了聽嬰兒發出的輕微呼吸聲,然後說:“對,她好些了。

    ” 接着她進了埃裡克的卧室,将便攜式“遊戲小子”遊戲機從床罩上拿開,沖着我皺了一下眉頭。

    我聳了聳肩膀,心裡閃過絲不快;我知道,埃裡克在該睡覺的時候玩“遊戲小子”,但是,我當時正忙着照顧小女兒上床,沒有去管他。

    我本來以為,朱麗亞應該對此表示理解。

     最後,她走進尼科爾的卧室。

    尼科爾正擺弄着筆記本電腦,看見她母親進來時啪的一聲合上蓋闆。

     “嗨,媽媽。

    ” “你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

    ” “不晚,媽媽……” “你應該做家庭作業” “我已經做完了。

    ” “那麼,為什麼沒有睡覺?” “因為……” “我不願看到你整夜在電腦上和朋友聊天。

    ” “媽媽……”她的聲音中帶着痛苦。

     “你在學校裡每天和他們見面,應該談夠了。

    ” “媽媽……” “别望着你父親。

    我們知道,他總是慣着你。

    現在是我在和你說話。

    ” 她一聲歎息:“我知道了,媽媽。

    ” 這樣的對峙在厄科爾與她母親之問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我想,這在她這樣的年齡段中是正常的,但是,我覺得我應該表示自己的意見。

    朱麗亞已經疲憊了;她疲憊時會變得态度嚴厲,頤指氣使。

    我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說:“對每個人來說都很晚了。

    喝一杯茶吧?” “傑克别攪和。

    ” “我沒有,我隻是——” “不,你在攪和。

    我在和尼科爾說話,你卻插了進來,你總是這樣。

    ” “親愛的,我們一起說好的,她可以在10點睡覺,我不明白這是在——” “但是,她如果做完家庭作業,就應該睡覺。

    ” “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 “我不願讓她沒日沒夜地玩電腦。

    ” “她沒有,朱麗亞。

    ” 過時,尼科爾淚流滿面,哭喊着猛地站了起來。

    “你老是指責我!我恨你!”她沖進浴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那一聲巨響吵醒了小女兒,她開始大哭起來。

     朱麗亞轉過頭來對我說:“請你讓我自己來處理,傑克。

    ” 我回答說“你是對的。

    對不起。

    你是對的。

    ” 實際上,那并不是我的心裡話。

    我越來越覺得,這房子是我的,孩子們也是我的。

    在我把一切安頓妥當之後——按照我喜歡的方式,按照一個家裡應有的方式安頓妥當之後——她在很晚的時候闖入了我的房子。

    而且,她這是在小題大做。

     我覺得她一點道理也沒有。

    我覺得她是錯的。

     我注意到,類似的情況在過去幾周裡越來越頻繁了。

    最初,我以為朱麗亞會因為她常常不在家裡而感到内疚。

    接着,我覺得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