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勒帕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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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我沒有再見到他。

    不過飯店一位服務員說看到他手挽着一個姑娘出門後上了一輛出租車。

    ” 那位服務員的話很幹脆: “她還活着嗎?” “當然!沒有人架着她,她自己走路……”日曆上的日期這天是六月二十六号。

    警方整整找了三個星期,沒有發現一具屍體符合瑪麗雅·勒貝斯克的體貌特征,也沒有再看到過與埃内斯科一起進飯店的來訪者。

     “我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埃内斯科說,“我是在一家酒館遇到他的。

    後來有時在雞尾酒會上看到過他。

    我請他到大飯店我的房間抽哈瓦那雪茄。

    ” “他去的時候米阿一直在您的房間?……”“對……她有點累……在沙發上休息了一兩個鐘頭……她可能是喝多了……”“是飯店服務員上的酒?” “不是!我的房間裡從來沒有斷過甜燒酒……”他回答提問時的态度傲慢,嘴上帶着一絲微笑,手來回擺弄着戒指。

     “您自己有輛豪華轎車,和瑪麗雅·勒貝斯克出飯店為什麼要乘出租車呢?” “這是常有的事。

    要自己的車還得給車庫打電話……”“您聲稱把她送到克利什廣場,也就是說您讓她在離她住地二百米的地方下車。

    您為什麼不把她送到家門口呢?” 他露出了一絲可憐的微笑。

     “您忘了我什麼也不欠她的……她隻是個妓女……難道不是嗎?” “出租車司機再也沒有找到……” “這恰好說明他沒有運送屍體。

    否則……”“那九名證人對您的不滿是事實。

    對此恐怕您不否認吧?” 他的笑聲變很尖刻、刺耳,其表情中帶有某種既狡颉又絕頂聰明的東西。

    他用響亮的嗓音說:“您看,親愛的先生……”那意思像是說:“這些花樣有何使您擔心的呢?” 他馬上接着說: “您沒有多少證據幫您指控我殺了人,難道不是嗎?沒有屍體!我能把屍體弄到哪兒去呢?更何況殺人現場不在一幢孤零零的别墅,不在一座私宅,也不在一套普通的公寓,而是在巴黎最繁華熱鬧的地方……”“您可以把她拉到什麼地方之後再殺她……”“為什麼?……您要不要來支雪茄?” “不,謝謝……” 他以矯揉造作、故作風雅的動作給自己點燃了一支。

    可以看出,他手上的戒指刻着花押字。

    他将頭往後一揚,開始悠然自得地欣賞吐出的煙圈,弗羅日先生用他那雙和其談判對象一樣蒼白、一樣沒有血色的手翻閱着面前的材料。

    隻可惜法官的手遠不如被告那雙手豐滿。

    法官的手幹癟,而且上面還布滿了老人斑。

     檢察官事先告訴他,這将是最後一次審訊。

    如果問不出具體結果,那就隻好結案了。

     “您帶進大飯店的那位朋友,是在哪家灑吧遇到的?” “在馬德萊娜教堂附近……那家酒館的名字好像是什麼水晶酒吧……”“那一晚附近的哪家酒館都沒有見到您的身影。

    等等……這位朋友是不是風度翩翩?” “當然……我看不出這和案子有什麼……”“他是法國人嗎?” “我想是……” “您是否吸食嗎啡成瘾?” “絕對不是。

    我的确有某些不良嗜好,這您也清楚,但是吸食嗎啡絕對不在我的惡習之列……”“那麼在您房間裡發現的那支五公分見方、有裂紋而沒有針頭的玻璃注射器,您該作何解釋?” “是在我房間裡找到的?” “在字紙簍裡…….” “我不知道……除非是那個米阿……想起來了,我好像在她的大腿上看到有發青的斑點……等找到她之後問問她不就清楚了……”“注射器沒有用過。

    可能是在沸水中浸泡消毒的時候爆裂了。

    ” “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 “調查說明您經常出入一些聲譽不錯的圈子。

    ” 埃内斯科頗帶諷刺意味地躬身施禮。

     “在您的人際關系中,沒有發現一個人有污點。

    ” 犯罪嫌疑人又做了個同樣的動作。

    他的頭發和衣服散發出的令人惡心的香水味和雪茄氣味混合在一起,越發使弗羅日先生難以忍受。

     法官用象牙裁紙刀輕輕地敲打着辦公桌,聲音很輕,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六月六日以及接下來的那些日子,您沒有給人開出一張支票。

    您的習慣是每周必去一趟銀行,提取零用錢。

    如果我哪一點說得不對,您可以随時打斷我。

    然而,在瑪麗雅·勒貝斯克失蹤的那一周,您和往常一樣去了銀行,取的錢數和從前一樣。

    ” “您想說什麼,是不是想說明那一周我沒有特别大的開銷?……”“對!我想說的是那周您沒有特别的花銷和支出。

    每天隻消費四五百法郎,這對您來說是微不足道的……”“您可能為我着急。

    我謝謝您!我們可以做個假設,我殺了米阿,然後,比方說,在我那位來訪者的幫助下把屍體弄走,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