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羅德裡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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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去!” “我沒有坐。

    ” “啊!難道整個晚上您一直站着?” “對不起!我們先在另一間房裡喝酒。

    進這間屋隻是為了吸幾口鴉片。

    ” “你們站着抽?” “我們去了另一間屋。

    ” “這就奇怪了!這間才是你們的吸煙室,難道不對嗎?” “我不知道您想說什麼。

    ” “鴉片煙鬥由誰淮各?” “可是……自己準備自己的……” “S……抽了幾袋?” “六袋或者七袋……” “你們雙方的争吵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們沒有吵架,我告訴您,您不必和我鬥智……”弗羅日先生走向門口,把門打開,對站在門外的兩個警察中的一個說:“您去司法證件處請一位照相師來,告訴他是複制一幅很大的畫像。

    ” 他停在第一個房間,仔細觀察裝在玻璃罩内的一組輪船微小模型。

    他不小心失手碰倒了一個藍眼睛,紅嘴唇的黑人面具。

     羅德裡格先生則在套房的另一邊。

    最後法官以極其自然的語氣從他站着的地方問道:“您做完了吧?” 突然聽到一種令人吃驚而又極力想加以掩飾的聲音。

    弗羅日先生走向門口,看到犯人手中靠着從畫像臉部剪下的一方塊畫布。

    他問道:“這兒沒有火嗎?那麼原作——因為這輻畫像是按照片畫的,對不對?——在什麼地方?” “原作沒有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

    ” 羅德裡格先生神經極度緊張。

    盡管有鏡片遮掩,仍能看到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道顔色發紅、形狀不規則的斑痕,像是挨了幾個耳光似的。

     “您還有沒有要補充的?”弗羅日先生一字一頓地說,目光緊緊逼視着他。

     一雙痙攣的手将那塊畫布撕成了碎片。

    在其中一塊上還可以清楚地看出一隻大大的褐色眼睛和幾束彎曲的睫毛。

     法官打開一隻小櫃的抽屜,然後又把它關上。

    最後又把其中的一個抽屜拉開,抽屜裡放着一支江珑把手槍。

     他連看都沒有看羅德裡格先生便離開了那兒,來到第一間屋子,又重新觀賞起了放在藍色玻璃罩中的三桅小帆船。

     弗羅日先生利用這個時間用很細的羽筆在自己用十個蘇買的筆記本上作了下邊的記錄,他用的羽筆非常尖細,如果是另外一個人用它寫字,肯定會把紙戳破:“證據——S……從來沒有吸過毒品,抽了六七袋鴉片煙,是他自己往煙鬥裡裝的煙。

    (羅德裡格的交待)。

     “絕對不可能!而為了掩蓋畫像的作用,羅德裡格需要證明S……在離開有彩畫玻璃窗的屋子時還活着。

     “推斷——看門人的證詞、血迹、手指上的劃口。

    羅德裡格自稱他将來訪者領到塞納河對岸,強調他喝醉了酒。

    肯定一晚上都在挂着畫像的客廳裡,爾後又将這一說法收回。

     “畫像的作用——二十年的曆史,作為羅德裡格的财富,證明其出身貴族的怪癖。

    高貴的出身被毀,或高貴出身由另一有關人承襲。

    很明顯,在兇殺案發的當夜被撕破。

    拍照的時候已經變形。

     “這裡就是犯罪地點。

    因為,如果羅德裡格是蓄意殺人,他可以在河岸上進行,用不着自己給自己強加上一項既困難又危險的運屍任務。

     “然而,他把S……引到他家。

    S……曾經羞辱過他。

     “當他們在隔璧屋裡的時候,他堅持把S……帶到裸體女人畫像前。

    ” 恰好在這個時候,在套房最後一間屋子裡響了一槍。

    弗羅日先生輕輕歎了口氣,表示滿意。

     事件過去很久以後,在他位于馬爾斯田園廣場的套房裡,弗羅日先生身邊圍着三位法官和一名精神病科醫生。

     “那是一個讨厭女人的男人,”法官說,“他在西班牙外交部任職的時候,通過種種計謀,把外交部一名高級官員的女兒弄到手,但他最終不得不放棄這樁期望已久的婚姻,而同意一次性獲得一筆錢作為補償,尤其是得到那幅畫像。

     “他把畫像放大。

    他非常苦腦,既沒有變成貴族,也不是個鄉巴佬……“他看到報紙上談論的是成為了公爵夫人的她、她的丈夫、她的兒子。

    他眼睜睜地盯着那幅裸體畫像,并非因為好色,而是要把她一層一層地剝透,看她到底有多大威望。

     “終于有一天,他在巴黎遇到了她的兒子。

    年輕人以他取樂,對他表現出的态度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

     “于是羅德裡格受到二十年以來一直未能實現的雄心的啟發,生出了個壞主意。

     “他把她的兒子引到她的畫像前,灌了個半醉……“幹完了精神上得到滿足的罪行之後,他不得不從物質上把他消滅,以便自我保護。

    ” 說完上述話之後,弗羅日随手把一副橋牌丢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