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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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夠聰明,足以明白在魔索布萊城裡,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在進行。

    赫奈特家族理應滅亡,這是毫無轉圈的,而所有的赫奈特貴族都該趕盡殺絕。

    畢竟這是文明的方式。

    ”說到這,她歇了口氣,想确定瑪烈絲能完全理解她接着要說的話:“至少他們看起來得是被抄家的樣子。

    ” “而你要來安排?”瑪烈絲問道。

     “我已經安排了。

    ”班瑞主母說。

     “但,目的是什麼?” “當赫奈特家族對你發動攻擊時,你召喚蜘蛛神後的援助了嗎?”班瑞主母單刀直入地問。

     瑪烈絲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預期的答案着實令她非常不舒服。

     “當赫奈特家被擊退時,”班瑞主母冷冷地繼續說道,“瑪烈絲·杜垩登,在勝利的一刻,你贊美蜘蛛神後了嗎?你召喚了羅絲的侍女嗎?” “我是來這裡受審嗎?”瑪烈絲叫道:“班瑞主母,您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她一面回答,一面緊張地望着席娜菲,深恐自己洩漏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您很清楚我目前與蜘蛛神後的關系,沒有收到任何神旨指示羅絲再度降寵于我,我怎敢随意召喚神後侍女臘融妖呢?” “這表示你尚未收到任何神旨。

    ”席娜菲指出。

     “當我擊敗敵人後自然就會收到!”瑪烈絲對她吼道。

     “那并不是蜘蛛神後的神旨。

    ”班瑞主母向她們倆證實。

    “羅絲不會親自涉人你們的争鬥中。

    她隻下命令結束争鬥。

    ” “她對結果感到滿意嗎?”瑪烈絲直率地間道。

     “這還尚待證明,”班瑞主母回答:“多年以前,羅絲曾表明希望瑪烈絲·杜垩登進入執政議會。

    時柱之光再度亮起之時,便是此事成真之日。

    ” 瑪烈絲的臉頰因驕傲而泛紅。

     “不過,請你認清你的兩難。

    ”班瑞主母從座椅上站起來指責道,瑪烈絲随即沮喪不語。

     “你失去了大半士兵,”班瑞解釋道,“也沒有夠強大的族人來支撐你。

    你統治了全城第八大的家族,而大家都知道你不受神寵。

    你認為杜垩登家族的權勢可以維持多久?你在執政議會中的位子岌岌可危,你以為你真的得到了嗎?” 瑪烈絲無法反駁老主母的邏輯。

    她們都知道魔索布萊城的規矩。

    杜垩登家的衰弱,必然會吸引一些地位較低的家族趁機提升自己的權位。

    赫奈特的突擊不會是發生在杜垩登家的最後一次戰役。

     “所以我賜予你席娜菲·赫耐特,就是席奈安·杜垩登。

    你有了一位新的女兒,一位新的高階祭司。

    ”班瑞主母說。

    接着她轉向席娜菲,繼續解釋她的做法,但瑪烈絲腦裡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一道心靈訊息,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瑪烈絲·杜垩登,留着她,你用得着。

    瑪烈絲巡視四周,尋找訊息的來源。

    在上次來訪時,她見識了奪心魔奪心魔(MindFlayer),或稱靈吸怪(Ilithid),為幽暗地域中一種邪惡的種族,外貌似人,但是頭部長得像章魚,口部附近長有四條觸須。

    具有強大的心靈能力,并以吸食活生物的腦漿維生。

    它們能與任何生物進行心靈上的直接溝通,甚至控制生物的心靈,使其任它們擺布,成為奴隸或食物,大多數的黑暗精靈一旦落單,也難逃它們的心靈魔掌。

    它們具有社會形式,能群體行動,與同伴溝通時也多半靠心靈訊息,有時口部發出嘶聲,觸手急速擺動,配合表達意見與情緒。

    ,一種會操縱心靈訊息的怪物。

    它不在這裡。

    不過當瑪烈絲一進入這間神堂時,班瑞主母也沒有現身。

    瑪烈絲轉而徑尋祭壇上其餘的空座椅,但仍未發現任何蹤迹。

     第二道心靈訊息清晰地傳到她的腦裡。

     時間一到,你就會明白。

     “……和赫耐特家剩下的五十名士兵,”班瑞主母還在說道:“瑪烈絲主母,你同意嗎?” 瑪烈絲看看席娜菲,露出莫測的表情,似是接受又像是諷刺:“我同意。

    ” “那麼,席娜菲·杜垩登,走吧。

    ”班瑞主母指示道:“到庭院與你的士兵會合。

    我的法師會秘密護送你們到杜垩登家去。

    ” 席娜菲猜疑地看了瑪烈絲一眼,随即離開大神堂。

     “我懂了。

    ”席娜菲離開後,瑪烈絲對班瑞家的主人說。

     “你什麼都不懂!”班瑞主母突然發怒,對她咆哮道:“瑪烈絲·杜垩登,我為你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讓你進入執政議會是羅絲的旨意,而我可是不計代價來實現這一切的!” 瑪烈絲至此終于完全明了,赫耐特家族之所以進攻,完全是出于班瑞家族的策動。

    隻是她不知道班瑞主母的影響力有多深,難道賈拉索和他的傭兵團那場扭轉情勢,決定最終勝負的行動,也在她的安排之中嗎? 瑪烈絲暗自決定,非找出答案不可。

    賈拉索貪婪的手指從她的荷包中挖走太多了。

     “沒有下一次了,”班瑞主母繼續道,“現在你得自己去處理你的詭計。

    你還沒赢回羅絲的寵愛,而這是你和杜垩登家族唯一的存活之道!” 瑪烈絲的雙手緊緊抓住石椅的靠臂。

    她曾經希望随着赫耐特的敗退,她的渎神行徑也會随之被淡忘消你。

     “你知道該怎麼做。

    ”班瑞主母說道,“去彌補過錯吧。

    我為了你投入這麼多,不許再度失敗!” “主母大人,我們已經明白這一切安排了。

    ”狄甯向剛返回杜垩登家門的瑪烈絲報告。

    他跟着瑪烈絲穿過廣場,一起騰空登上王室内廳外的陽台走道。

    “族人都已經集合在前廳,”狄甯繼續報告,“最新的成員也在。

    ”他眨眨眼。

     瑪烈絲無視于兒子的小幽默。

    她粗魯地将他推到一旁,暴躁地沖進中央走廊,用一個簡潔有力的單字命令人将前廳大門開啟。

    在内等候的族人迅速退開一條路,讓她穿越大廳登上王座。

    王座位于蛛形石桌的最裡端。

     家族成員已舉行過一場漫長的會議,讨論他們所面臨的新局勢與挑戰。

    現在他們隐約感受到瑪烈絲主母體内燃燒的憤怒。

    她瞪着他們每一個人,讓他們确知她的命今不可違抗。

    她對他們咆哮道:“把崔斯特帶來見我!”她的聲音沙啞有如粗礫。

     布裡莎出聲想反對,但瑪烈絲冷酷威吓的眼神讓她把話吞了回去。

    杜垩登家的長女的個性和她母親一般固執,随時都準備和母親争辯,而今卻無法正視她的眼睛。

    廳内的其他人雖然和布裡莎同樣感到不妥,卻也和布裡莎一樣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瑪烈絲随即離開前廳,讓其餘人自行去研究執行任務的細節。

    這部分對她而言完全不重要。

     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儀式中親手将祭禮用匕首插入她的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