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忌諱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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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

     “摩托停着不動。

    而道路和世間萬物都在向後移動。

     “我們到哪兒去?” “哪兒都不去,就這樣在這裡。

     “那為什麼要騎着它飛奔呢?” “為了體驗靜止。

    像是一個人靜止在世界中心的真空中。

     “這太妙了!還有些動,讓它完全停住。

    ” 他們現在在高速公路的宇宙中,像光一樣飛駛。

    摩托車似宇宙飛船一般停在一點上。

     “現在真想做愛。

     女孩陶醉在速度中,說出了異想天開的話。

     “我們來吧? “怎麼樣做呢?” “你到前面來,咱倆對着。

    ” “太可怕了。

     “還是不行。

    摩托在吃醋呀。

     在這種體位下,自衛本能起了作用,速度馬上降了下來。

    喚醒了恐懼。

     “摩托會吃醋嗎? “會的。

    在這種完全‘靜止’時,是在和它性交啊,隻有和摩托結合在一起。

    才有那種感覺。

     “咱們練習練習,這能辦到吧?” 英司在和少女對話中,體驗到了他與極這疾駛的摩托和少女之間的“三角關系”。

     五 手術之後,笠岡道大郎的病情有了好轉。

    他最關心的事是病倒之後的搜查進展槽況。

    他的搭檔、本廳搜查一課的年輕刑警下田來探視,并向他彙報了工作的進展。

     笠岡等于排擠了下田,有些不好意思見他。

    可下田卻沒太在意。

    在警視廳中,自命不凡的刑警很多,可下田卻顯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稱的大度。

     “啊,下田先生,我這次擅自行動,真對不起。

     笠岡坦誠地表示了歉意。

     “沒關系。

    你不顧自己身體,在星期天還熱心地義務破案,使我很受感動,我要好好向你學習。

     下田從心底發出感歎,毫無奚落之意。

     “不,不,向我學習就麻煩了,别取笑我這個老頭了。

     笠岡認真地回答。

    接着又問起他最牽挂的案情。

     “搜查工作進展如何?” 下田扼要他講述了已查明被害者的身份和找到了其前妻日島喜美子的事。

     “那麼,最近栗山重治和田島喜美子之間有聯系嗎?” “據說,最後一次是在五、六年前。

    栗山來要過錢。

     “她沒談到與栗山特别親近的人或懷有怨恨的人嗎? “沒有。

    好不容易查到了被害者的身份,可線索又斷了。

     笠岡拼了命才發現的重要線索,沒有多少進展。

    下田感到無顔以對。

     “栗山的前妻有什麼可疑點嗎?” 前夫婦果依然糾纏,對她來講,隻能是個讨厭鬼了。

    如果她現在又有了别的男人,不想讓人知道還與前夫有來往的話,完全可能有殺人的動機。

     “這一點我們也做了認真調查,認為田島喜美子是可以信任的。

    她目前在伊東南經營着一家小飯館,徹底和栗山斷絕了關系。

    詢問了周圍的人,也都說沒見過栗山這個人。

     “她開的小飯館經營什麼東西呢?” 笠岡兀地從小飯館聯想到了田螺。

    下日似乎猜到了笠岡心裡在想什麼。

    “沒有田螺和山珍。

    在伊東主要經營生魚片。

    ” “田島喜美子沒有新丈夫嗎? “有一個叫小松德三郎的市議會議員常常照顧她。

    這人以前是個漁業主,現經營着一家旅館。

    據說那家小飯館也有他的投資。

     “小松知道喜美子結過婚嗎?” “知道的。

     “小松對栗山有懷恨的可能嗎?” “不會的。

    小松精力相當充沛。

    他在市内和熱海還關照着好幾個女人。

    聽說最近他和熱海的一個藝妓打得火熱,逐漸疏遠了田島喜美子。

     “不錯。

    很難想憐他會為獨占半老徐娘而去收拾她的前夫。

     “總之。

    小松和喜美子與這個栗山沒關系。

    ” “那麼,在中津溪谷和栗山一起吃飯的那個男人是從哪兒來的呢?” 笠岡自言自語地嘟嚷着,下田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這時。

    護士來換輸液瓶了。

     “喲,我呆的時間夠長的了。

    請您不要總牽挂着搜查的事,好好治療。

    本部長和咱們的頭不久也會來看您,他們要您多多保重。

     剛才沒有考慮到笠岡的身體狀況,一直談論着笠岡關心的問題。

    現在注意到了他那痛苦憔悴的樣子,下田便起身準備告辭了。

     “你能抽空特意來看我,我很高興。

     “過幾天我還會來的。

     “有什麼新情況,請告訴我。

     “一定。

     下田走後,笠岡頓感疲憊不堪,大出血後全身虛脫得綿軟無力。

    下田是允許探視後來的第一位客人。

     笠岡的病房是重症病号專用的單人病房。

    如果症狀減輕就将轉到大病房去。

     護士換上新輸液瓶後說。

     “你的臉色好多了。

     “哎,我在這兒閑得難受,能不能讓我看看電視? “那可不行,剛做了開腹手術,即使手術是成功的,術後的靜養仍是十分必要的。

     “護士小姐,你能不能告際我實情,”笠岡注視着她的眼睛問道:我真的是胃漬瘍嗎?” “是重度潰瘍,造成胃壁穿孔。

     “這是表面上的病情,可實際上是不是有更為嚴重的病潔,譬如說癌……。

     “你,你在說什麼哪。

     “如果我得的是癌症,請不要瞞着,把真實情況告訴我、。

    我下去因此而悲觀失望,反正也活不長了。

    我要在有生之年。

    辦一件必須辦的事。

     笠岡緊緊地抓住護士,很激動。

    護士說。

     “你可不能随便診斷自己的病情,這裡還有醫生和我們哪。

     “護士小姐。

    求求你。

    告訴我實情吧。

     “你真的是胃潰瘍,是潰瘍加深造成胃壁穿孔。

    已經做手術将孔補上了,隻要注意就會痊愈的。

    胃潰瘍是很容易治愈的。

    像你這樣胡思亂想是最要不得的,你還是安下心來好好養病吧。

     “我可役那閑工夫。

     “你這樣的身體又能幹什麼呢?至少要住兩個月的院。

     “兩個月!? “等你再好些,就給你轉到大病房去,你就會有朋友的。

    那樣一來,你在醫院的生活會變得愉快些。

     “護士小姐。

    你剛才說什麼?” “喲,吓我一跳。

    你怎麼了?這麼大聲說話。

    ” “你剛才是不是說會有朋友的!” “喔,是呀。

    在這長期住院的患者,可以參加這裡的短歌。

    徘句等興趣小組。

    你稍好之後,也可以參加。

    時間下會等多久。

    ” 笠岡在全神貫注地想着另一件事,對護士小姐後面講的話根本沒聽進去。

    護士轉身離開了病房。

     “護士小姐。

    你能不能把剛才來看望我的那位客人喊回來? 笠岡對她的背影喊道。

     “啊?” 護士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求求你,趁他還未走遠,請喊他到這兒來。

     “已經過了探視的時間了。

     “請通融一下。

    ” “那可不行。

     “你要不替我叫回來,我就自己去。

    ” 笠岡說着就要拔下輸液的針頭。

     笠岡産生的疑問被下田帶到了搜查會議上。

     “這麼說,他的意思是要徹底地調查一下栗山患柏格氏症時所住過的醫院喽。

     從警機廳來的負責人、那須警部的金魚眼裡露出了光亮。

     “栗山從1948年4月到1949年6月,為治病,在T大醫學院附屬醫院住院一年零兩個月。

    他是在監獄服刑期間發病的。

    笠岡先生主張應當認真調查一下他入院期間的人際關系。

     那須倍加贊賞地點點頭。

    被害者身份未查明之前,曾根據伯格氏病的手術疤痕,調查了有關醫院和醫生。

    但确定了身份之後,調查卻一直局限在被害者的身邊人。

     “也許他住院期間的病友,是我們調查的盲點。

    ” “可1948年的事已時過境遷。

    當時正是戰後的混亂時期。

    醫院裡還會保存着那麼陳舊的病曆嗎?” 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

     “可以想象困難較大。

    不過還是調查——那須下了決斷。

    扭查的重點為。

     一、栗山住院期間。

    對他親近的人; 二、住院期間有無參加過興趣小組: 三、住院期間的主治醫生和護士; 四、住院期間前來探視的人: 五、出入醫院的商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