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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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聞。

     她黑煞女魅是相當幸運的一個,但要想真的跻身于風雲榜上的人物,還不夠分量。

     英雄是捧出來的。

     捧,必須有人。

     長輩、親屬、朋友、朋友的朋友……這都是培植實力的本錢和基礎。

     她黑煞女魅雖然有不少朋友,但卻缺乏具有驚世絕學的朋友匡助,這就是她有意親近張允中的動機和手段。

     現在,她碰上了更為俊秀,更具英風豪氣的公孫英兄弟,心中油然生出籠絡兩人的念頭。

     “你客氣。

    ”她媚笑着說,完全忘了在此地潛伏的目的:“兩位既然出道闖蕩曆練,想必具有了不起的真才實學。

    我看兩位都佩了劍。

    ” “不錯。

    ”公孫英拍拍佩劍:“在下兄弟不敢誇口劍術通玄,至少有自信可登大雅之堂。

    ” “唔!勇氣與信心……” “在下兄弟什麼都有,勇氣尤佳,信心十足。

    ” “你很自負。

    ” “不自負便是庸才,最好不要在江湖現世。

    ” 一聲劍鳴,黑煞女魅拔劍出鞘。

     “本姑娘要領教閣下幾手劍術。

    ”她的口氣相當托大:“能接下黑煞女魅百千劍,你已經向江湖名人的途徑邁出了一大步。

    有許多名門大派子弟,就是憑本領向高手名宿挑戰而聲譽鵲起的。

    ” 公孫英眼神略動,煞氣乍現乍隐。

     “姑娘肯指教,在下深感榮幸。

    ”公孫英欣然拔劍:“據在下所知,許多位高輩尊的高手名宿,挾技自珍修養到家,除非大損他們的尊嚴威脅他們的生命,他們從不浪費工夫指教後進。

    姑娘的氣度,在下萬分敬佩與感激。

    ” 指教,可不是拼命,也不是較技,更不是相互印證。

     身分地位高的人指教後學,隻能守不能攻,攻也必須點到即止;而受教的人卻可全力施為,極為危險吃力不讨好。

     所以那些成名人物,極力避免做這種傻事,一着輸,便将輸掉一世英名。

     公孫英一口咬定了黑煞女魅,用指教兩字扣牢了她。

     黑煞女魅大概被奉承得忘了生辰八字。

     她先前說得相當客氣,“領教”兩字本來是江湖的場面話,與“指教”完全是兩碼子事,她應該有權加以改正的。

     但她卻被奉承得昏了頭,沒想到要糾正對方的語病。

     公孫英也不給她有糾正的機會,聲落人動,客氣地急趨下首,立即拉開馬步獻劍行禮。

     “在下受教!”公孫英客氣得反常,笑吟吟地說。

     黑煞女魅在江湖以機警潑辣着稱,今天碰上了更工于心計的公孫英,旗鼓相當。

     兩人的武功,也旗鼓相當。

     按禮數客套一番,公孫英首先移位制造機會,最後移至東首,攻出第一劍。

     黑煞女魅在開始舉劍時,便已神智清明。

    這瞬間,她從公孫英的眼神中,看到了奇異的閃光,看出了兇兆。

     闖蕩數年,累積了相當豐富的經驗,這種從曆練得來的經驗極為寶貴,刹那間的反應便可決定生死存亡。

     “铮铮!”雙劍突然接觸。

     公孫英攻出的第一劍平平無奇,卻便是外行人,也可以看出是蓄勁不發的虛招佯攻。

     可是,劍出一半,虛招急劇變為緻命一擊,排山倒海似的渾雄勁道在這刹那間突然迸發,速度加快了三倍,劍氣陡然爆發,一劍連一劍,勢如雷霆。

     黑影斜飛,黑煞女魅連人帶劍被震飛出三丈外。

     這瞬間,她用上了絕頂輕功,用上了借力術,在千鈞一發中收勁借力外震,躲過了最可怕的第三劍。

     “你好陰險!”她駭然叫。

     一聲長笑,公孫英狂風似的跟到,劍湧千層浪,每一劍皆用上了九成勁道。

     黑煞女魅掏出了真才實學,用上了遊鬥術,八方飄掠遊走如電,身影依稀難辨虛實。

     在表面上看,她完全處于挨打境界,在劍山的籠罩下險象橫生,她的劍連封架也力不從心。

     可是,公孫英想在短期間逼她接招或逼至死角,無此可能,身影變幻如魅,劍始終無法确實控制她。

     女魅的綽号,可不是平空混來的。

     公孫雄大感難堪,乃兄攻了百十劍,仍然無法摸清黑煞女魅的身法變化,他自己卻旁觀者清,知道這樣拖下去,将是不了之局,兄弟倆恐将贻笑江湖,成名無望。

     “遊鬥算什麼玩意?黑煞女魅,你不配稱成名人物。

    ”公孫雄拔劍高叫:“好,在下也算一分……” 身側,突然出現張允中的高大身影。

     “你算什麼一分?”張允中拂動着手中的一段兩尺長、寸餘粗的樹枝說:“他們兩人勢均力敵,一個氣壯如山勁沉力猛,一個輕靈飄忽身法詭奇,正好各有長處,你何必上去湊熱鬧?二打一公平嗎?” “去你娘的!你是什麼東西?”公孫雄破口大罵,突然搶出揮劍急襲。

     張允中懶得理會,腳下不徐不疾移位閃動,手中的小樹枝隐在肘後。

    任憑對方攻勢如何猛烈,他閃動的身法依然從容不迫。

     每一劍似乎皆可以擊中他,但最後每一劍皆勞而無功。

     攻了三四十劍,張允中依然保持原狀。

     “哥,這小子比黑煞女魅更紮手。

    ”公孫雄情急大叫,知道拖下去決難讨好。

     “收拾他們。

    ”公孫英叫。

     “收拾”是兄弟倆的暗号,局外人決難了解其中含義。

     劍勢狂急揮動中,劍靶的雲頭巧妙地旋了一圈。

     張允中缺乏搏鬥的經驗,但在近日的曆練中,他逐漸成熟了,也逐漸知道如何發掘對方的弱點。

     他逐漸摸清了公孫英兄弟倆的劍路,兩人的劍術出于一人所授,隻不過公孫英的内力修為稍精純些。

     公孫雄劍上所發的劍氣,也無法威脅他。

     他一時技癢,看破好機,突然切入一棍點出。

     小木棍長僅兩尺,必須切入攻擊,極為冒險。

     棍尖點到公孫雄的左肩尖,輕靈飄逸快逾電光石火。

     “啪!”木棍突然炸裂成數十段,是被公孫雄扭身一劍自救,同時以護身奇功反震的結果。

     “嗯……”公孫雄悶聲叫,踉跄側退,左臂擡不起來了,大概木棍所發的内勁已攻破了護體奇功,受了輕創。

     張允中滑退了一步,身形尚未穩下,突然感到氣機有異,頭腦有點昏眩。

     不等他有所反應,纏鬥黑煞女魅的公孫英,已擺脫糾纏,長嘯震天猛撲而至,搶救乃弟急似雷霆。

     張允中已被劍勢所控制,臨危自救,猛地扭身側倒,奮身急滾。

     這刹那間的耽誤,他失去掏取斷魂箫所贈解藥的機會,但也逃過一劍貫體的危機。

     昏厥前的一刹那,他聽到不遠處黑煞女魅倒地的聲音,知道大事去矣! “他們是斷腸箫所說的公孫莊主兩個兒子。

    ”他心中狂叫。

     可是,他知道得太晚了。

    解藥藏得很隐密,他無法及時取出來吞服。

     黑煞女魅從烏天黑地中蘇醒,她發覺自己非常幸運。

     眼前幽光朦胧,好像天黑了。

     她一驚而起,坐起時感到身上涼涼地。

     “你醒了?”身畔傳出她并不陌生的語音,是與她交手的英俊年輕人。

     她這才發覺,自己身在華麗的大床上,身上一絲不挂,薄衾滑落在一旁,她身上的衣物包括裹腳布,全放在床前的春凳上。

     公孫英也全身赤裸,也沒有任何布衾掩體,雙手作枕以緻上身擡高,盯着她邪邪地、滿足地笑。

     她身側有男人這不是第一次,但這一次卻是唯一出于被迫的。

    她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種事她一點也不陌生。

     “你這天殺的狗!”她尖叫,咬牙切齒戟指猛戳公孫英的心坎。

     指一出,她知道不妙,内力發不出去,用不上勁。

     要點穴,指尖必須有百斤以上的勁道:要戳入人體,更需勁道兩百斤以上。

     當然,用指甲抓也可抓入人體,但所造成的傷害有限得很,最多隻能抓破皮傷一兩分肉。

     女人通常善于使用指甲。

     公孫英哈哈大笑,反抄住她的手将她按倒,左手五指如鈎,抓住她高聳的玉乳,玉乳在五指下變了形。

     “你給我聽清了。

    ”公孫英沉下臉,兇狠地說。

     “哎……唷……”她痛得尖叫。

     “今後,你如果不馴順。

    ”公孫英五指的力道放松了些:“我要你生死兩難。

    ” “你……你……” “我要在江湖揚名立萬,一鳴驚人。

    你,就是我一鳴驚人的保證。

    ”公孫英另一手托住了她的下颚:“你,必須跟在我身邊,做我的侍女領班,随我遨遊江湖。

    ” “你……你殺了我吧……”她絕望地叫,淚下如雨。

     “啪啪!”公孫英在她的玉腿上掴了兩掌。

     “我不殺你,你對我有大用。

    ”公孫英冷笑:“但你如果自殺,我不會阻止你。

    反正黑煞女魅做了我公孫少莊主侍女的消息,已經傳出大半天了,你不死固然有大用,死了也不可惜。

    ” “公孫少莊主?你……”她吃了一驚。

     “我,公孫英,三山别莊的大少莊主,這兩天才正式闖道。

    ” “你……” “你與無情劍的過節,就此一筆勾銷,知道嗎?” “罷了!”她不再掙紮,眼淚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