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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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步一步慢慢挪過去,音樂和人聲都被關在耳朵外面,以便能清楚聽到此人無聲的獨白。

    這種情形很像置身于水裡。

    吧台有個頭發刮得很蓬松的女人正大口飲下一瓶人造血,她穿着緊身洋裝,但裙子蓬松,外層還有一圈蓬毛。

    健壯的雙臂和寬闊的肩與這身裝扮格格不入,但我才不會提醒她,任何頭腦清楚的人都不會這麼笨。

    這位就是羅素•艾丁頓的副手貝蒂•裘•皮卡,她也戴着白手套并穿着有跟便鞋,我覺得之差一頂有半罩網紗的小帽子。

    我敢說,貝蒂•裘一定曾是梅蔓•艾森豪的頭号粉絲。

     另外有兩個男人也面對吧台,站在這位可怕的吸血鬼背後。

    我對身材高大的那位有種古怪的熟悉,他的棕發有幾處挑染成灰色,雖然很長但梳的很整齊,看起來就像普通男人的發型,單和西裝配起來很怪。

    比他矮的夥伴有一頭濃密蓬亂的黑發,夾雜着已經灰白的發絲。

    他穿着運到外套,大概是朋尼百貨的特價品 就在這件便宜的外套裡有個暗袋,藏着一根木杵。

     我驚恐地猶豫不已。

    如果我阻止他,就會暴露自己不為人知的天賦,連帶揭穿身份。

    曝光程度則取決于艾丁頓對我有多少了解。

    他顯然知道比爾的女友是良辰鎮上梅洛特酒吧的女招待,卻不知道名字,我才能大方介紹自己的真實姓名。

    如果羅素也知道比爾的女友會讀心術,而此時被她發現我會讀心術,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狀況? 其實,我應該可以猜到八九不離十。

     就在我慌亂,羞愧驚恐之際,内心慢慢有了決定。

    黑發男子的手伸進外套裡,滿腦子狂熱念頭已經沸騰,他拔出木杵,一連串驚天動地的故事就此展開。

     我大喊一聲“有木杵!”随即撲向狂熱分子,雙手拼命抓住他的手臂。

    吸血鬼和人類伴侶紛紛跑過來查看,變形人和變種人則明智的四散到牆邊,把空間留給吸血鬼。

    高個子開始打我,大掌擊在我的頭部和肩膀,黑發同黨則不規則扭動手臂,想要掙脫我的鉗制,最後還從一邊大力的甩到另一邊,想把我摔落。

     混戰中,我的視線對上高個子,彼此瞬間認出對方。

    原來他就是太陽同盟前任盟主史蒂夫•紐林,這是個反吸血鬼的激進組織,自從我找上門那次,他們的達拉斯分部便隻剩殘垣斷壁。

    我立刻察覺,他打算對吸血鬼說出我的身份,但我得專心對付拿木杵的人。

     穿着高跟鞋的我正被那個家夥甩得踉跄,拼命想站穩腳步,結果刺客靈機一動,将木杵換到沒被我抓住的左手。

    史蒂夫•紐林最後往我的背部痛毆了一下便朝門口沖,我瞥見一對生物緊追上去,低沉的嚎叫和高頻的嘶鳴不絕于耳,緊接着黑發男子反手一轉,将木杵刺進我右邊的腰際。

     我随即放開他的手,低頭看着他對我幹的好事。

    我擡頭久久直視他的雙眼,隻看到當中反射出自己的恐懼。

    貝蒂•裘•皮卡朝他揮了兩拳,隻聽“砰砰”兩聲,第一拳打在他中他的脖子,第二拳砸碎他的頭蓋骨,我甚至聽見骨頭碎掉的聲音。

     他應聲倒下,由于我們的腳纏在一起,我也跟着他一起摔倒,仰躺在地上。

     我看到吧台上方的天花闆,吊扇正在徐徐轉動。

    真不明白隆冬時分幹嘛還要開吊扇。

    我看到一隻老鷹飛過天花闆,技術高超的閃過吊扇的葉片。

    有一隻狼過來舔我的臉并連聲哀鳴,随即轉身跑了。

    塔拉在尖叫,我沒有,隻是覺得好冷。

     我的右手按住木杵刺進去的部位,我一點都不想去看,也很怕會不小心往下望,手掌感覺得出傷口周圍越來越濕。

     “快叫救護車”塔拉跪在我的身旁大喊。

    酒保和貝蒂在她的上方互相看了一眼,我随即明白了。

     “塔拉。

    ”我的聲音活像烏鴉。

    “親愛的,所有變形人都在變身了,今晚是月圓之夜,不能讓警察進來這裡,如果打電話就會把他們引來。

    ” 塔拉似乎忘了變形人還會變身這回事,因為她并不知道他們真的能變身。

    “吸血鬼不會眼睜睜看你死掉,”塔拉信心十足的說。

    “你剛剛救了其中一位!” 我倒是不太确定,我看到塔拉的上方出現富蘭克林•莫特的臉,他正看着我,我從表情明白了他的想法。

     “塔拉,”我低聲說。

    “你得離開酒吧,情況越來越詭異了,萬一警察還是會趕來,你不能留在這裡。

    ” 富蘭克林•莫特贊同的點點頭。

     “除非有人救你,否則我絕不離開”塔拉的口氣堅定無比。

    真感謝她的好心。

     圍觀的群衆裡有幾個吸血鬼,其中一個就是艾瑞克,但我已經認不出他的臉。

     “那位金發的高個子會救我。

    ”我粗啞的說着,超艾瑞克指一指。

    我不敢看他,以免在他眼裡看到拒絕。

    如果艾瑞克不救我,搞不好我隻能躺在擦得光亮如新的木頭地闆上,就這麼死在密西西比傑克遜的吸血鬼酒吧裡。

     我哥傑森會氣死。

     塔拉在良辰鎮見過艾瑞克,但兩個人初次介紹是在一個無比緊張的夜裡,她似乎已經認不出這位戴眼鏡,穿西裝,紮辮子的金發高個子就是那晚同一個人。

     “拜托你救救蘇琪。

    ”她直接對他說。

    富蘭克林•莫特忽然把她拉起來。

     “這位年輕人會很樂意幫助你的朋友。

    ”莫特說着銳利的看了艾瑞克一眼,意思是他最好識相點同意。

     “當然,我是歐喜得的好友。

    ”艾瑞克撒謊是連眼皮都不撩一下。

     他跪到塔拉剛才的位置,我感覺得出他已經嗅到血味。

    他的臉更白了,皮膚下的骨骼異常突起,形狀清晰可見,雙眼閃爍着饑渴的光芒。

     “你不知道控制自己有多難,”他對我低聲說“我得拼命忍住撲下去舔你的血。

     “你要是這麼做,每個人都會撲上來。

    ”我說。

    “他們可不會隻舔一舔而已,而是用力咬”有隻德國牧羊犬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走過去。

     “正因如此才阻止了我。

    ” “你是誰?”羅素•艾丁頓發問時對着艾瑞克細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