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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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的情景,誰想象得到慘劇會在數十分鐘後發生呢? “老闆真是個有表演天才的人哩。

    ” “說起表演天才,阿婆,你的兒子……” “我記得他的名字叫做三郎,對不對?聽說他讀高中的時候曾經參加一次歌唱比賽得過獎,不是這樣嗎?” “太太,”阿稻打斷對方的話說,“請您不要提起他的事情好不好?我已經忘記我有這個兒子了。

    ” “你不是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嗎?何況他是愛子的親生父親……”美奈溫柔地撫摩着愛子的頭發說。

     “愛子,你記得爸爸的臉孔嗎?” “不記得,不過,我看過照片。

    每天早上奶奶一定會在爸爸的照片前上菜,她還合掌膜拜哩。

    ” “嘿!愛子!” 阿稻急着要封住愛子的口。

     “阿婆,這有什麼關系呢?這才是親情的流露嘛。

    ” “不,太太,我在照片前面合掌,并不是在為三郎祈禱什麼。

    世上一般的母子如果沒有在一起生活,心裡一定會記挂,也會為兒子的平安朝夕祈禱。

    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太太,我是壓根兒沒有這個心的。

    ” “那你為什麼要對着三郎的照片……” “我隻是在對他說話。

    我和你已經情斷義絕!你是抛棄了親生女兒和年老母親的無情東西。

    你要在什麼地方怎麼樣橫死,我都不管,隻是希望你不要給社會造成禍害……我隻是想對他說這一點而已。

    ” 阿稻抽抽噎噎地把對兒子的思念和憎恨之情說出來了。

     三郎離家出走已有5年光景了。

    原因在于三郎妻子的不貞。

     她在生下愛子之後,和以前就有關系的男人私奔了。

    三郎為此勃然大怒。

    他由于惱怒而開始酗酒,也因酗酒而變成一個兇橫的人。

    結果,他辭掉了在客運公司的工作,開始與黑社會分子為伍,很快就成為标準的混混了。

     三郎因強暴婦女而被逮捕時,女兒愛子才剛滿周歲。

    服完三個月刑期出獄後的三郎并沒有回到家裡。

    以後一直杳無音訊。

     帶着年幼孫女的阿稻,後來着實過了一段苦日子,直到被大泷家雇用為女傭後,才能過安穩的日子。

     在阿稻長長的叙舊話中,已到夜闌人靜時分,看圖畫故事書看膩了的愛子打起呵欠來。

     “哦,對不起。

    愛子想睡覺了哪。

    ” 美奈說了一聲“我們睡覺吧”就站起來,阿稻連忙說“我這就去鋪被窩”,于是陪着美奈走出了客廳。

     被獨自留下來的愛子就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一對強盜就在這個時候闖進屋裡。

    這兩人都把滑雪帽戴到眉毛上。

    其中一個以黑色圍巾裹住下半部臉,另一個則戴有很大的白色口罩,所以他們的相貌和年齡都識别不出來。

    裹着黑色圍巾的漢子手裡還握有一把發着鈍光的手槍呢。

     他們看到睡在沙發椅上的愛子就彼此點頭示意,準備進到裡面的房間去。

    這時,戴着白色口罩的漢子由于絆倒椅子而把愛子驚醒。

     “叔叔,你們在幹什麼呢?” 5歲的小女孩對這兩名裝束異樣的漢子當然無任何戒懼之心。

    兩人向愛子詢問家裡有哪些人在? “隻有阿姨和奶奶在樓上。

    其他的人都不在。

    ” “果然不出我所料……”裹着黑色圍巾的漢子頗感滿足地點點頭說。

     他叫戴白色口罩的漢子留在客廳把風,有人來了就将他趕走,自己則準備走上二樓去。

     這時他看到火爐旁的酒櫥,于是停步下來,将裡面的威士忌酒瓶和酒杯取了出來。

    他倒了半杯威士忌酒一飲而盡,然後對着戴口罩的漢子說: “你要不要也來一杯呢?” “大哥,我們的活兒還沒有幹完,先幹完再說吧。

    ” “哈!這是預祝成功嘛。

    家裡隻有兩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可是,大哥……” “好啦,好啦,我這就幹活兒去了。

    ” 裹着黑色圍巾的漢子握起手槍走出客廳。

     戴口罩的漢子在椅子上坐下來盯住靠沙發坐着的愛子。

     “叔叔,你也是在工廠工作的嗎?” 戴口罩的漢子一邊點點頭,一邊環視客廳裡的情形,同時又聳耳傾聽樓上的動靜。

    愛子将茫然的視線投向這個人身上。

     “叔叔,你感冒了是不是?” 愛子剛開口問這句話時,樓上忽然傳來一聲槍聲。

    但傳來的隻有這一發槍聲而已,家裡依然寂無人聲。

     漢子一怔,走到樓梯口對着上面喊道: “大哥,怎麼啦?你是不是把人家幹掉了?” 由于不安和驚惶,這個人的聲音是顫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