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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竄,落荒奔逃,從北面繞來,蹄聲晨耳,後面兩匹尾後的飛爪百鍊索還拖著一堆荊棘所造的鹿砦殘枝,拖得煙塵滾滾,響聲刺耳,難怪馬兒驚竄不已。

     六個男女全丢了笨重的木盾,向馬兒迎去。

     晨光朦胧,薄霧依稀,目力差的人,十丈外的景物便不易看清。

     疤眼老三搶馬心切,奔得最快,迎著第一匹奔來的狂馬,發出他喚馬的奇怪低嘯。

     馬兒果然慢下來了,他急掠而上。

     馬腹下藏著中海,一看第一個奔來的人是疤眼老三,心中狂喜,抽出右手拔一柄飛刀在手。

    他不能一刀殺了疤限老三,但卻必須将對方擊傷。

     雙方迎上了,速度相當快。

    仰卧在馬腹下,馬兒颠簸,要想将迎頭奔來的人擊傷而不死談何容易呢? 因此,他必須等來至切近方可下手。

    大近了危險太大,他怎能逃過後面五個男女的圍攻?以一比一已感吃力,以一比五……他真不敢往下想。

     但又非接近不可,萬一一刀失誤擊斃了疤眼老三,他便無法追出其他的兇手了。

     疤眼老三已接近至三丈内,向左一閃,想抓馬絡頭。

     蓦地,馬腹下響起一聲沉喝:“接刀!” 他吃了一驚,眼看銀芒一閃,想躲已力不從心,百忙中拼力向側一扭,仍然晚了一步,隻感左大腿一涼,剛想站穩,澈骨奇痛日像閃電似的襲到。

     “哎……”他狂叫一聲,重量地摔倒。

     錦毛虎果然了得,一覺不對,立即虎躍而前,大吼道:“什麼人?納命!” 中海本想驅馬沖過疤眼老三的身側,乘機将人擒走,豈知仍然慢了一步,被錦毛虎截住了。

    同時另四人亦巳奔到,機會稍縱即逝,來不及了。

     甯可鬥智不鬥力,豈可睜著眼向死神挑戰?他一翻身上馬背,驅馬向側狂奔。

     “哈哈哈哈,倒了一個。

    ”他狂笑著叫,馬兒已沖出十丈外去了。

     錦毛虎抓住了另一匹馬,交與活閻羅,叫:“帶著老三,分頭攔截這雜種。

    ” 他和飛燕荊萍抓了後面的兩匹坐騎,另兩女則分頭去攔截中海的馬。

     中海從左面兜轉,向活閻羅狂沖。

     錦毛處也從側方沖上,一咬牙,三把小飛劍去勢如電,上射人下射馬,聲勢洶洶。

     中海早有防備,一聲長笑,猛地扭住□繩,馬兒突然人立而起,三把小飛劍從馬前一閃而過。

     這刹那間,兩個女人乘機疾撲而到,一聲嬌叱,雙劍從斜剌裡同時遞出,身劍合一撲上。

     中海心知不能讓人纏住,更決不能讓對方近身,他不拔單刀接招,手一動飛刀脫手,分射從右後撲來的兩個女人,一面大吼:“接刀!” 左前方,錦毛虎行将沖到。

     中海大概是恨死了這惡賊,怕惡賊們再來找碧雲村的黴氣,所以下手毫不容情,飛刀雖預先發聲招呼,但相距太近,音到刀亦到,沒有閃躲的任何機會。

     電虹劃空而至,錦毛虎的飛劍也到了。

     “啊……”兩人發出凄厲的凄叫,酥胸中幾乎盡柄而沒,人仍向前沖。

     “噗!”異聲乍起,中海的左胸也挨了一把飛劍,沉重的打擊力令他坐不牢雕鞍,人向左側倒,恰好撞上兩個中刀沖上的女人。

     “噗!砰砰”三個人撞成一團,全倒了。

     錦毛虎一聲怒嘯,驅馬沖到,像一頭大雁,飄然而降。

     這瞬間,倒地的中海突然大喝:“還你一刀。

    ”聲出白虹述閃,飛刀近身。

     錦毛虎大吃一驚,百忙中向側一劍,舉劍向飛刀拍去。

     中海一手抓起兩個女人掉下的一把劍,飛躍而起,一聲狂笑,躍上錦毛虎的馬背,向前急沖。

     對面不遠處,飛燕荊萍也向這兒沖到。

     中海不敢輕敵,打定主意速戰速決,挺劍迎上。

    他胸前根本沒有傷,錦毛虎的小飛劍貫穿了護身甲的第一層牛皮,被第二層的鐵闆擋住了;甲外面罩了青直裰,對方不知他衣内藏有自己制的護身甲的。

     兩匹馬交錯,雙劍急閃,交手了。

    他一聲沉喝,擡腕挑劍,“铮”一聲暴響,火星四濺。

    在錯過的刹那間,乘被震的向後仰的機會,反手拂劍。

     “喀勒勒……”蹄聲暴響,雙方錯過了。

    他感到右耳根一涼,有液體流下,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耳根下方稍後,挨了一劍開了一條寸長裂縫。

    假使靠前些許,耳下頭部的大動脈完了,藏血穴受傷,那裡還有命在。

     他聽到身後飛燕荊萍發出一聲驚叫,接著是砰然的墜馬聲。

    飛燕荊萍右腰背開了一條大縫,肉裂骨傷,重重地跌倒在地,不住地尖叫。

     中海兜轉馬頭,一聲長嘯,策馬向抱著疤眼老三的活閻羅沖去。

    他右後肩血迹斑斑,神色獰惡巳極。

    錦毛虎巳換了中海先前的坐騎,從側方狂沖而來,竟不管飛燕荊萍的死活。

     活閻羅眼看中海擊倒了四人,心中早寒,他鞍前還抱了個疤眼老三,動手不便,便側馬向側方小馳,閃開中海的沖向,一面向錦毛虎叫:“老大,先斃他的馬,咱們下馬要他的命!” 天色已經大明,遠遠地,滄海神蛟騎著先前走散的一匹馬,後面還牽了一匹,老遠便大叫道:“退!,黃泉坡。

    ” 錦毛虎恍然大悟,如夢初醒,向活閻羅叫:“老二,你先撤。

    ”中侮怎肯甘休,驅馬狂追。

     飛燕荊萍吃力地撕衣包傷口,忍痛找到一匹坐騎,向谷南急逃。

    出了谷口,遠遠地來了一個高大駝子,她眼前發昏,任由馬向駝子沖去。

    山徑能有多寬?駝子如果不讓路,不撞死也得踏死。

     相距三四丈,駝子用打雷似的嗓子叫:“勒馬!” 她大吃一驚,感到耳膜被震得轟然作響,駭然擡頭一看,驚得那張脂粉早已七零八落的臉蛋立時慘無人色,慌忙拚餘力勒住了座騎。

     路當中,虬髯如□像貌唬人的駝子,正用手中的杖木盤龍棍褐向馬心,作勢點出。

     “咦!是你這賤貨哩!”駝于怪叫。

     飛燕荊萍元氣大傷,傲氣全消,不明不白地被中海拂中一劍,至今她還想不透何以會失手的。

    因此一來,她對自己的劍術造詣和目力失去信心;再碰上這個江湖中最難纏的大駝怪,更是心膽俱裂,雌風盡失,強自吸入一口涼氣,說:“楊老前輩,晚輩并沒有得罪你老人家,何苦開口責罵?” 駝怪正是神駝楊彪,他服完中海開給他的藥方,本來早想趕來與中海見面,希望助中海一臂之力但聽說海宇五雄還未入閩,湊巧又聽說黑旗令主正在找他,他跑了一趟漳州,黑旗令主卻與海天散人走了,耽誤了好些日子,不但沒遇上黑旗令主,也幾乎見不到中海了。

     老駝子最瞧不起那些下三濫的江湖敗類,看出鳳陽七女飛燕荊萍的真面目後就是一肚子不舒服。

     他看到飛燕荊萍下身的血迹,撇撇嘴說:“罵你算是便宜了你,我老人家火來了,還得揍你呢!你受了傷,讓那一位不好色乏徒傷了?” 飛燕荊萍心中暗暗叫苦,老怪駝擋在路上不讓路,想走也走不了,隻好苦著臉說:“一言難盡,被一個村夫誤砍一刀。

    ” “誤砍?怪事,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女淫賊會被村夫誤砍了?鬼才相信你這漫天大謊。

    ” “老前輩不相信,那也是無法解釋的事。

    ” “我當然不信。

    你給我滾下馬來,在我老人家面前,你高據鞍上胡說八道,算是那門子規矩?” “晚輩傷…傷得不輕……” “呸!傷得不輕,你還能驅馬狂奔踏人?你不下馬?” 飛燕荊萍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她确是受傷不輕,沒奈何隻好忍痛下馬,苦著臉說:“老前輩但不知有何吩咐,尚請明示。

    ” “老夫要問你,你到這一帶來幹什麼?這一帶是窮鄉僻壤,沒村沒店,既無花花世界,也沒有山水可賞;你說,來這兒要幹什麼?” “老前輩是不是覺得管的閑事大多了些?”她吭聲答。

    目下身上有傷,老駝怪也沒抓著她犯案的把柄,她不怕老駝怪找麻煩,幹脆頂了回去。

     神駝楊彪大踏步走出,洶洶地說:“老夫如果查出你在這一帶造孽,下次碰頭決不饒你,快滾!” 說完,大踏步擦身而過,剛越過健馬,突又轉身叫:“慢著!老夫還有話問你。

    ” 飛燕荊萍一隻腳剛踏上踏蹬,本待火速上馬溜走,聽叫聲知道走不了,收回腳說:“老前輩又有何指教,請說。

    ” “海宇五雄目下在何處?” 飛燕荊萍心中一動,暗說:“老不死的可惡,看來他要管海宇五雄的閑事了,我何不指引他前往黃泉坡找死?這種自命不凡自以為俠骨豪膽的老東西,多死幾個天下太平。

    ” 她神色不變,鎮靜地說:“聽說……” “什麼聽說?廢話!你給我從實道來。

    ”神駝咄咄逼人,不客氣地搶著叫。

     飛燕荊萍一臉受委屈的苦像,無可奈何地說:“他們今晨想攻入碧雲村擄掠,卻遇上了對頭,有個叫大地之龍的小夥子抄他們的後路,把五雄打了個落花流水,他們現在逃回黃泉坡老巢去了。

    ” 神駝一怔,他沒想到中海能與五雄論長短,但聽飛燕荊萍的口氣又似乎不像有假,便或然問:“海宇五雄會被打得落花流水?你這話可當真?” “晚輩與五雄無冤無仇,何必損他們的名号?” “你說今晨,那麼,你定然目擊其事羅?”神駝瞪著怪眼問,瞪得飛燕荊萍背脊直冒涼氣。

     “晚輩經過那兒,确曾目擊其事。

    ”她隻好吐實。

     “黃泉坡在何處?” “在碧雲谷與芳尾村之間右首的一座山谷内。

    ” “為何稱為黃泉坡?” “聽說那兒人迹罕至,鬼怪出沒。

    ” “既如此說,海宇五雄在那兒怎會有老巢?” “是的,老四滄海神蛟是福建甯州人氏,對這一帶熟悉,建有秘窟,所以要将大地之龍引入裡面送死。

    ” 神駝心中一震,叫道:“上馬!” 飛燕荊萍突然一鞭抽出,“叭”一聲給了馬兒一記重擊,馬兒負痛撒蹄狂奔,她也忍痛躍上馬背像狂風般如飛而遁。

    她這一走,中海豈不糟了?龍虎風雲會豈會輕易放過中海? 神駝已瞧料了八分,怎肯讓她走脫?一聲狂笑,人如電閃,手一搭後面雕鞍的墊毯,輕如鴻毛地懸在馬旁,冷笑道:“你這手鬼畫符豈能逃得過老夫的法眼?除非你活膩了,不然乖乖地替老夫兜轉馬頭到黃泉坡去。

    ” 飛燕荊萍上馬時觸動了傷口!痛得冷汗直流,馬兒狂奔,她難以駕馭,扭頭一看,老駝怪一手搭在鞍後,雙腳離地,任由馬兒狂奔,左手的蒼木盤龍杖則懸在他的腦袋上空,隻消一敲,準死不活。

     馬兒旁吊了一個人,受不了,隻奔了十來丈,便不住地狂跳亂蹦,幾乎将飛燕荊萍掀下馬來。

     她勒住□,擦掉額上沁出的大顆冷汗,虛弱地說:“老前輩,那黃泉坡太危險……” “危險也得走,老夫警告你,在一裡之内,馬的腳程不如我,你趁早打消逃走的念臼。

     走。

    ” 神駝楊彪是宇内十六名高手名宿之一,在三丐中修為也榮居第一位,脾氣古怪,喜怒無常,牛脾氣一發,他便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狂人,飛燕荊萍知道走不了,認命啦!粉臉泛灰地道:“老前輩呀!黃泉坡内有最可布的短獨蛇,晚輩吃不消,何苦迫著晚輩前往送死呢?” 神駝哈哈一笑,道:“毒玩意老夫不怕,但如果是短獨蛇,老夫卻恰好有防冶的藥,走!老失保證你的安全。

    ” 飛燕荊萍乖乖地兜轉馬頭,愁眉苦臉地道:“好吧!晚輩領路,但恐怕趕不上了……” “那就快趕,少廢話。

    ” 兩人向碧雲村奔去,馬兒四蹄如飛,神駝的腳下快得如狂風,沖入了谷口。

     碧雲谷村仍然寂靜無聲,村西的原野中有死人死馬,活的馬在山崖下泰然地吃草,不知人間的血腥味。

     由黃泉坡谷口到黃泉,走有十餘裡,活閻羅帶著疤眼老三一馬當先,滄侮神蛟一人兩騎在中,錦毛虎斷後,四人四騎向黃泉坡急馳。

     中海的騎術沒有五雄的高明,他這匹馬又是鳳陽七女留下的坐騎,愈拉愈遠,前面谷道左盤右折的,巳看不見前面的人馬了,他隻能循著蹄迹窮追,不知前面危機重重。

     升上一道矮山脊,到了脊頂,便看到黃泉坡的洪荒河林,荒涼地在眼前展開。

     蹄迹進入了河谷,隐隐傳來淩亂的蹄聲,回音從四面八方傳到,不知聲音究是從何處來的。

     滿目荒涼,與四周的青山綠野成了強烈的對比,中間,清溪一線,在沙堆亂石中奔流,沙石平原向四面八方伸晨,像一個碩大無朋的灰白色蛛怪,将無數巨足伸人兩側的山峰中。

     礫石平原生長著不少堅硬的灰黃色草叢,在山谷兩側的前端,疏落地分布一些高大的枯樹,看上去像是些張牙舞爪的妖魔。

    溪流兩側,堆積著不少年深日久積存在那兒的漂流木,和一些不知是何年何代留下的人獸骨骼,這一帶的水略帶鹽湖,因此是獸類獲取鹽分的好地方,不管是否有鬼怪,晚上獸類出沒卻是有可能的事。

     中海不必憑耳力搜尋惡賊們的行蹤,他捕捉住對方的蹄迹,向山谷上遊馳去。

     時巳近午,谷中熱氣騰騰,礫石熾熱如焚,貿然看去似乎都在顫動,行走期間,不僅感到熱流撲面,幹燥而略帶腥臭的氣流也令人難受。

     連越兩座山麓,蹄聲已止,隻有他這匹坐騎的蹄聲仍在山谷中應鳴。

     這一帶蹄迹淩亂,不易找出對方的去向了,礫石地也不易辨出新舊的蹄痕,他失去了追的方向。

     不得已隻好躍下馬背,仔細察看蹄迹,焰陽似火,他裡面穿了不透風的護身背心,熱得渾身冒著汗。

    但他仍不破解卸。

     正察看間,蓦地,遠處傳來一聲馬蹄,山谷應鳴,回聲久久不絕。

     他擡頭看去,上遊三四裡谷對岸的礫石草叢中,一人一騎駐馬往這兒凝望,是海宇五雄,看上去像是倏忽出現在荒漠中的幽靈一般。

     他飛身上馬,加上兩鞭,馬兒發腿狂奔。

     漸來漸近,中海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往東北,是一座山谷中的斜山谷,谷口寬約三裡地,兩側的山腳向外張,斜度不大,隐隐可聞獸類的低吼,谷内同樣是礫石地帶,但間有泥沙,不像大河谷的荒漠,草木也豐盛些。

     那一人一馬就站在谷口,馬兒前後左右的護甲全卸掉了,人卻未改裝束。

    英雄中,黑中蒙面,青勁袋,皮手套,皮靴,隻露出一雙陰森森的大黑眼,背系重有四十斤的閻王令,腰插著一排三角镖。

     中海隻認識疤眼老三的一雙眼,但事先知道海宇五雄的使用兵刃,使閻王令該是老二的活閻羅魏光耀。

    可是相距在裡外,不易分清兵刃的形狀,所以不知對方是誰,反正是海宇五雄便夠了,管他是誰? 沖近至半裡地,活閻羅的馬移動了。

    像一陣狂風,向谷中奔去。

     礫石平原東一個坑,西一個洞,草高可及肩,樹叢淩落,人馬在其中奔馳,時起時伏,時隐時現的,馬蹄不時踏在礫石上的聲音消脆震耳,踏在泥沙上則發聲沉悶,聽上去似乎時徐時疾,隻看到人馬在草木映掩中飄忽。

     中海不顧一切。

    驅馬狂追。

     深入兩裡地,山谷似乎時狹時寬,不時出現些□地和水色綠底的水潭,馬兒不時越潭而過,水花四濺,隐約可聞到水潭的異臭,在泥腥水藻的氣息中,似乎另帶有鐵□和魚腥味,似乎這一帶比大谷的礫石河床更為悶熱。

     中海毫不在意,馬兒全力狂馳,循蹄迹急趕。

     草盡林消,眼前現出方圓裡餘的碎石短草平原。

    距谷地還有三四裡,舉目可及,但地形仍和前面一段相同,依然是礫石、泥沙、高草、散樹、窪地、水潭。

     平原中間,四匹馬并肩而立,四騎士同一打扮,同樣高矮,正駐馬靜候中海到來。

     大腿中挨了中海一飛刀的疤眼老三在最左首,已經裡了傷,大腿纏得結結實實,居然還可以騎著馬。

     四人一見中海的馬沖入短草林,互相交換了一道懔然的眼色。

    錦毛虎右手高舉馬鞭,單騎迎上。

     中海心中暗懔,但并不害怕,地勢開闊,不怕群鬥,他要鬥智不鬥力,必須逐個将這些人解決。

     他放緩□繩,向前迎去。

    雙方在三丈外勒住了坐騎,錦毛虎拉下了蒙巾,吼道:“好小子!你膽子不小哩?單人獨馬地就闖黃泉坡來了,說!你是不是碧雲谷村請來的保镖?” 中海擦掉頭臉上的汗水,沉著地道:“在下不遠千裡前來找疤眼老三攀交情算過節,誰耐煩管村夫俗子的閑事?閣下,海某隻找疤限老三,與閣下井水不犯河水,叫疤眼老三前來答話。

    ” 錦毛虎嘿嘿笑,傲然地道:“咱們海宇五雄義結金蘭,禍福與共,老三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何過節你們著我老大錦毛虎算也是一樣。

    先講你的來曆,再将過節說出來聽聽,看太爺能否替你排解。

    ” 中海斷然搖頭,堅決地道:“你做不了主,必須由疤眼老三和在下當面解決。

    ” 疤眼老三在後面叫:“老大,用不著和他廢話,我不認識這小子,斃了他拉倒,動手!” 中海手按劍柄,咬牙切齒地叫:“疤眼老三,說出與你七年前在道州做案的另三個人來。

    ” “你問他們做什麼?” “問問是誰指使他們做案的。

    ” “你與那一案有何關連?” “不必問關聯,我隻問你受何人的指使,得了多少金銀,為何做下那種傷天害理的事?” 疤眼老三嘿嘿笑,惡意地道:“你不說,等會兒便非說不可了。

    太爺那次得了黃金一百兩,在衡州府痛快了整整一個月。

    殺一個老不死和一個老太婆便給一百兩黃金,這買賣任誰也會眼紅。

    你是不是也想分一份?别做夢,金子全花在酒色上了,沒你的份。

    ” 中海憤火中燒,心中一陣痛,臉色鐵青,眼珠怒突,厲叫道:“誰給你的黃金?另三人是誰?” “得人錢财,與人消災,太爺絕不會告訴你的。

    ”疤眼老三狂笑著說。

     “殺入也不過頭點地,你們大過份了,誰出分屍主意?” “咦!聽你的口氣,好像你是苦主似的,我記起來了,聽說苦主有一個兒子流役邊塞,難道是你不成!” 中海拔劍出鞘,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