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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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宋大人緝捕飛天猴的行動,另有人負責策劃布線,與他無關,他與南人屠穿雲燕幾個人,是臨時加入的,成敗皆與他無關,聽候差遣跑腿,派不上正式用場,用不着他奮勇争先,也不敢有所表現,怕霍然找到他頭上,盡量避免露面。

     即使他幾個人處處逃避責任,結果仍然斷送了穿雲燕。

    現在,卻要他出面負責布線,與太湖地區的牛鬼蛇神打交道,他怎敢拒絕?危險卻是可以預見的:兇多吉少。

     他前一個主子,就是派他負責網太湖地區的人才,打梅塢的主意,确也與太湖雙蚊連絡上了。

     盧人屠是蘇州人,對太湖的情勢當然熟悉,這表示他仍可派用場,也對他表示重用的恩惠,他必須感到光采,努力有所表現感恩圖報,回報秘探們賞識他的恩惠。

     可是,他不但沒感到受寵若驚,反而心中叫苦,在太湖地區他算老幾? 更不妙的是,霍然很可能在各處等他算帳,很可能揭發他也是搶劫快馬船衆賊夥之一,那就麻煩大了。

     “在下盡力而為。

    ” 他不敢拒絕,而且得表示乖順:“洞庭西山在下還可以找到一些朋友,明天在下即帶人前往聯絡。

    ” 其實他在打主意溜之大吉,利用機會帶了同夥遠走高飛,盡快逃離太湖地區,逃離霍然活動的範圍。

    目下這個主子宋大人靠不住,禁不起霍然一擊。

    靠不住的主子怎能投靠?他不想把老命丢在大湖。

     弄巧反拙了,宋大人就等他自告奮勇出死力。

     宋大人并非直接指揮他的主子,隻是幾組追查劫匪的主事人之一,本身有許多可用的部屬,和外聘的江湖有頭有臉人物供奔走,一切線索中斷,才不得不利用他重新布線偵查。

     “好,明天我們趕往洞庭西山。

    ” 宋大人也欣然說:“我們上次到東山,飛天猴就帶了黨羽,在我們身側伺伏,等候機會撒野。

    這次到西山,他可能重施故技又跟在我們身邊圖謀不軌,哼!我們等他跟來。

    ’、乘機溜之大吉的打算落空,泅州水怪心中叫苦,洞庭西山他哪有朋友可以相助?上次派南人屠、穿南燕幾個人,為了讨好洞庭雙蚊去計算霍然,所派去的全是自己人,沒有洞庭西山的同道相助,因而功敗垂成。

     如果到了洞庭西山而沒有朋友好找,宋大人豈肯饒他?一定看出他在說謊,說謊的用意不點自明…… 他急得冒冷汗,幸好貝秋霞提出疑問,暫時解了他的困,宋大人并沒向他追問西山有哪些朋友可用。

     “長上,我擔心那姓霍的狂徒。

    仍在西山逗留。

    ”貝秋霞憂形于色:“這狂人是一大禍害?有他在一定妨礙我們找線索的檸動”“你以為我肯放過他?” 宋大人咬牙切齒:“等在無錫附近查緝的人趕來會合,就有可以對付他的人了,屆時再把他搜出來剝皮抽筋,我絕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 “他恐怕到南京去了。

    ” 貝秋霞語氣不肯定:“不管他在這裡或者到南京,日後都是心腹大患。

    也許,我得先趕回南京報訊,由南京的人對付他,家師已修至地行仙境界,對付他綽有餘裕。

    而且,也讓南京的人提高警覺。

    ” “貝姑娘,你想想看,這混蛋會不會也是搶劫快馬船匪徒中的一個?”宋大人提出爆炸性的疑問。

     如果是,不管需付出何種代價,也得全力搜捕,這是秘探門的主要任務,不是,就必須忍耐,避免付出童大的代價,妨礙主要任務的執行。

     泅州水怪的心跳又加快了,身上也再流冷汗。

     上次在梅塢,霍然當着黃大人面前,指稱他是劫皇船的盜匪,黃大人當時沒加理會。

     幸而黃大人死在梅塢,随行的一群京都秘探全死了,他見機逃出梅塢,保住了秘密,也保住了命。

     如果宋大人知道他曾經意圖搶劫快馬船,肯定會把他法辦,即使他不曾登船,罪仍然落實,日後宋大人如果再和霍然碰面,霍然說出德州所發生的事故,再指稱他是劫船賊,後果可怕。

     “應該不會。

    ” 貝秋霞說:“浪裡飛與水虎是飛天猴的弟兄,他們十弟兄登上快馬船搶劫,搶走幾箱珍寶,帶走一名美女。

    姓霍的如果也是劫船賊,怎會把這兩個悍匪,交給我們換取玉面天罡的女兒?浪裡飛與水虎必定認識他,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登船的人隻顧搶劫,絕大多數匪徒都以中蒙面,誰知道其他各路匪徒的底細?我總覺得大有可疑,他實在沒有跟來溪口鎮,在咱們附近窺伺,留意咱們動靜的必要,一定是做賊心虛。

    ” “他是否涉嫌,早晚會查出來的,八路人馬分别在各地追查,抽絲剝繭逐一盤究底,相信不可能有人漏網。

    至于是否能捉住,贓物是否能追回,就得碰運氣了,至少我們這一路人馬查對了方向,也追回一些珍寶。

    姓霍的如果去南京騷擾,确是可虞。

    ” “你趕回去好了,明早就動身。

    ” 宋大人采納了貝秋霞的建議:“如果我在西山無法找到線索,也許也要回南京重找蹤迹,飛天猴的事,等風聲過後他們松懈之後,再來捉他。

    ” 泅州水怪松了一口氣,宋大人并沒進一步逼他。

     小‘決舟直駛無錫,不再經過蘇州。

     霍然去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飛往南京。

     天涯三鳳是秘探,雖則不是追查搶劫快馬船匪徒,金笛飛仙師徒與五通神幾個人,如果已經到了南京,鐵定是羊落虎白,難怪他心焦如焚、他像是個鐵打的人,船駛人潛河(運河),晝夜兼程拼命趕,除了必須購買食物之外,沿途極少停留。

    好在笑魔君父女的操舟技術,并不比他差多少,三個人輪流駕舟,急如星小救人如救火,他希望能趕在金茂飛仙的前面。

     船駛入龍江關碼頭,距會晤期還有五天。

     江湖朋友約會,通常不會提前到達,能提前一天已經難能可貴了,來得太早恐被仇家聞風而至有所不便。

     笑摩君是老江湖,老謀深算見多識廣,無形中成為決策者,霍然也真願意讓老魔主持大局。

     笑魔君的第一步行動,是暫時住在船上。

    接着是改裝易容,外出打聽消息,與地方龍蛇搭上線,留意各方的動靜,先把耳目的事辦妥,而且自己的行動必須保持秘密,以免反而被對方布下的網羅所困住。

     霍然的注意力,重點放在金陵者店。

    這是碼頭區的老字号旅舍,名氣不小,投宿的旅客十分複雜,各方龍蛇在這裡進行各種活動,高尚的旋客望之卻步。

     他扮成水夫,留意店内的動靜,也希望能早一步發現金笛飛仙那些人。

     感覺中,他已經有不祥的預感,雖則他早來了五天,恐怕已經來晚了。

     天涯三鳳如果存心計算金笛飛仙這些人,半途便可下手,用不着等到了南京,再露出猙獰面目,計算坑害朋友,是最鄉熔易簡單的事。

     等待的焦慮不言可喻,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覺,一連三天,三個人分頭打聽偵查,竟然毫無消息,江湖朋友根本不知道金笛飛仙幾個人的下落。

     終于會晤的期日降臨,自朝至暮毫無音訊—— 邊城書居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