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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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畢,他返回碼頭南尾的泊舟處。

     笑魔君父女,也匆匆返回,臉色不大好,看臉色便知道碰上了不愉快的事。

     “毫無消息,這些人好像已經在天底消失了”笑魔君一進艙便發牢騷:“南京城内城外,全是說官話的北兵。

    稍有名氣的蛇民,全都逃到外地暫避風頭,想找一兩個稍有份量的人物也不容易,這個策劃安全的家夥,還真有幾把刷子,南京已經到危險人物了。

     小子,你混進店内,大概也毫無所獲,一臉黴像.“老太爺,你好像更黴。

    ” 霍然開始拾掇包裹:“他娘的!他們真可能落在天涯三風手中了,不可能所有的人,皆在途中出了意外,你知道替皇家策劃安全的人是誰?南鎮撫司? “主事的人是國賊江彬,目下他提督東廠與錦衣衛。

    南鎮撫司是南都錦衣衛的人,其實派不上用場。

    ” “晤!這個人怎麼可能了解江湖道的情勢葉“别忘了,他在京都,就掌握了俠義道的活動,北地一大翺就是他的爪牙,北劍神童!秦泰也是他的鷹犬。

    早些年山東響馬造反期間,他帶領邊軍在天下各地剿賊,就1列歲黑日垣群雄做他的走狗。

     京都豹房的無數奇技異能人物,大半是他網羅而來的,可以說,江湖上的牛鬼蛇神,他都有深入的了解,他身邊的人才多如過江之鲫。

    天涯三鳳如果是他的走狗,一點也不奇怪。

    ”。

    ‘好,我要看這混蛋到底有多厲害。

    ”霍然咬牙說,将包裹打結。

     ‘霍兄,你幹什麼?”傅姑娘盯着他的包裹訝然問。

     “我要到金陵老店投宿。

    ” “什麼?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在店裡等人來撒野,這才能制造鬧事的借口”霍然的虎目中殺機怒湧:“如果我不去落店,表示我已經發現警兆,心虛溜之大吉,仙們就耍不出什麼新把戲了,便會開始大舉搜捕,首先我就輸氣,我也玩不出什麼花招了。

    ” “這……你知道危險嗎?” ‘呵呵!已經知道有危險,威脅就減少一大半啦!” 霍然的心情開始放松,知道沖動激憤成不了事:“兩位請替我在暗中留意着,如非情勢殆危,請不要露面,我要讓他們天天做惡夢。

    ” “可是……” ‘我會小心的。

    我畢竟不是萬人敵,而所要面對的不止一萬人,這幾天那個皇帝,已經住進紫禁城,設在中山王府的軍帳行在,已經撤除了。

    必要時……哼!” 皇帝有上百座漂亮華麗的軍帳,出京皆帶了軍帳南北到處跑,很少住在皇宮内,果不出京,皇帳設在皇店街的大将軍府内。

     出京,設帳處為行在,有時候,幹脆稱為。

    ‘家裡\皇帳是他的家,皇宮反而是客館,原因是他見了夏皇後就害怕,甯可不要那個皇宮的家。

     夏皇後吃定了他,他便在外盡量虐待女人出氣,夏皇後死了,他淩虐天下女人暴虐性格不但絲毫不改,反而變本,厲,在揚州就遭踏了幾萬個女人。

     到達南京的前一段時日,行在就設在中山王府,中山王府在城南,王府占了南城的一半,府四周有四座花園,足以容納皇帝一群昏君佞臣。

     現在總算搬近了皇城,城南聚寶門一帶的百姓:松了一口大氣,秦淮内河(城内的一段)重新開放,因為皇帝不再辜秦淮河釣魚,禦林軍不再滿城戒嚴。

     霍然的語氣已經表明,必要時他會到皇城去鬧。

    因為國賊江彬一直就卒皇帝左右,也毫無疑問進了皇城,南都的皇城是空架子,裡面沒有皇帝,當然也沒有皇帝的三宮六院,正好讓一群佞臣與昏君在内鬼混。

     “好,有你一定有我。

    ” 傅姑娘也拿定主意豁出去了:“你在明,我在暗。

    爹站在明暗交界處,運籌帷幄,主理内夕蔔群策群力,把南京鬧翻天”“小子,一定要冷靜。

    ” 笑魔君叮咛:“我什JA手太少,鬥智不鬥力,要用智慧和他們玩命,冷靜才能智慧生,談笑克敵比橫眉豎目勝算要大得多”“我知道,老太爺,别把我看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漢,我的經驗愈來愈豐富啦!我這就走,點起燈才能吸引飛蛾,落店去也,呵呵!”霍然大笑,表示心情大佳并沒激憤、提起簡單的包裹,跳上岸匆匆走了。

     龍江關客貨船并不多,規模卻非常大,停泊的以上江來的竹排木排為主,工部所設的鈔關隻負責抽取竹木稅,船隻皆是江上下的小型舟艇,已經看不出百年前的盛況。

     百年前,世界超級巨艦的艦隊,就是從這裡建造出發的,那就是鄭和下西洋的無敵艦隊。

    永樂大帝歸天之後,世界超級艦隊也随之壽終正寝,從此海權沒落,大漢天威不再向外發展,從此國威一落千丈。

     由于龍江關不是正式的客貨運碼頭,金陵老店的旅客,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士,知道内情的人不以為怪。

    發現行徑怪異穿了奇裝異服的人,也不需大驚小怪。

     霍然就是行徑怪異,穿了奇裝異服的旅客,青衫的下擺-抄起掖在腰帶上,一點也不斯文,脅下挂着有如乾坤袋的革囊,不三不四,不像書生倒像是讨飯的花子,一根竹杖挑着半大不小的包裹,不倫不類像個逃荒的。

     他大踏步進入燈火明亮,人聲嘈雜的店堂,潑野地撥開擋路的幾個旅客,“砰”一聲包裹擱上了大長櫃。

     “太爺住店來世”他用官話大叫大嚷:“要單間的上房,有獨院更妙,太爺另有朋友,這兩天可以趕到,大爺預訂房間,替我留意就是。

     他左一聲太爺,右一聲太爺,櫃内的掌櫃師爺與夥計,聽得直皺眉,但看清他潑野膘悍的氣勢,乖乖改變态度不敢發作得罪顧客。

     “小店還有上房,保證客官滿意。

    ”師爺取過流水簿陪笑: “請客官出示路引,以便登記。

    ” 他有真的路引,但使用的卻是可以亂真的路引。

     師爺一看清路引所列的姓名是霍然,眼神一變,笑容消失了,恐懼取而代之。

     來自京師,至南京采購,按記載完全合法,期限是十二月末,一切合乎規定: 師爺召來一名店夥,領他住進三進大院的上房。

     店堂小有騷動,片刻即歸平靜。

     傅玉瑩負責暗中留意動靜,扮成一個小花子型的小厮,也像一個拾荒的,更像一個打雜小厮,金陵老店規模甚大,水上往來的旅客到埠時間不一定,因此晝夜皆有旅客出入,晚間稍少些而已。

     她在店内混迹,根本不會引人注意,店夥也忽略了她,她也盡量不與店夥照面。

     霍然落店引起些小騷動,他的嗓門大,是個氣大聲粗,善挑剔難侍候的旅客,要茶要水要酒菜,把負責照料的兩個店夥,擺布得團團轉,稍有不周就拍桌子罵人,故意引起注意,扮得十分成功,成了這座大客院,最引人注、目的大爺級人物,其他旅客都認為他相當嚣張。

     既然稱為太爺霍然,當然有嚣張的本錢和理由,太爺的綽号,不是人人皆可自稱的。

     不久,便來了幾個男女,扮成普通的旅客,在附近活動或冷眼旁觀。

     姑娘不認識天涯三風,也不認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