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霸主争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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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太爺一把飛刀把他打下去的,他活不了,死了才跌下去的。

    ” “這……” “什麼?你不相信?” 大漢怎敢不相信?惶恐地說:“小……小的相……相信。

    ” 魔劊拾回鲫魚刀,冷笑道:“要不相信,你下去撈屍體。

    ” 這一帶岸陡如絕壁,可知水勢必定相當湍急,因此将江岸沖刷成了崖壁,下面深不見底,屍體早就被水沖走了,誰還願意下去打撈? 大漢口中不說,但心中卻暗暗嘀咕:“飛刀如果能把人射死,為何不留在屍體上而落在地上?怪事。

    ” 四艘小舟共有十六名船夫,全被殺死綁上石塊丢入江底。

    加上吳清河帶來押船的四名手下,江底多了二十個冤魂。

    但在魔劊的計算中,卻把吳清河也算上了。

     四艘小舟上的貨物,在兇手們的快速行動下,搬上了掩藏在岸旁蘆葦内的船隻,弄沉了四小舟,然後浩浩蕩蕩下放蕪湖。

     吳清河并未死,留下了活口。

    這位管事的大名是清河,可知必定懂水性,不然豈不名不符實?他忍痛潛下水底,往下遊潛泳。

    胸口被涼水一浸,反而不太痛楚。

    背部也不太痛了,他知道背部也受了傷。

     他要活下去,他不能死。

    這意念令他撐下去,盡管大量失血令他難以支持。

     不知過了多久,隻知到了一處平緩的灘岸,手一觸到實地,便感到眼前一黑,耳中嗡一聲響,神智失去控制,人事不省。

     昏天黑地的險惡可怖噩夢消失了,他神智漸清,隻覺眼前模糊,四肢百赅似已崩散,不屬于他的了。

     朦胧中,他耳中聽到倒還清晰的語音:“如果他能醒來,便死不了。

    ” 有人撫摸他的額頭,說:“很不好,高燒不退,恐怕沒有希望。

    已經一天一夜了,他連肌肉也未抽動一下呢。

    ” “得設法通知他的親人,不然就得報官才是。

    ” “他身上一無所有,怎知他是誰?裡正這幾天到府城去了,誰願跑上六七十裡到府城報官?” 他睜開朦胧雙目,呼出一口火熱的長氣。

    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落在對頭手中,可以放心了。

     “這是什麼地方?”他虛弱地問。

     “哦!謝謝天!他醒了。

    ”有人叫。

     有人輕拍他的臉頰說:“這裡是黃池口,是宣城與蕪湖交界處。

    兄台,你貴姓大名,何方人氏?” “哦!黃池口,不是黃池鎮?” “黃地鎮還在南面三四裡。

    ” “這麼說,至蕪湖比至府城近了。

    ” “是的。

    你傷勢沉重,要不要送你到黃池鎮巡檢司衙門?你像是受了刀傷,我們這裡的人擔當不起……” “不必了,我死不了,可否弄一艘船送我到蕪湖?” “到蕪湖?這……” “在下必定重謝。

    ” “可是……” “将在下送至西大街新開張不久的甯宣綢布莊,感激不盡。

    ” “咦!你是……” “我是府城東大街甯宣綢布莊甯國分店的管事,從太平運貨至蕪湖,遇上了水賊。

    ” “哎呀!你是甯宣綢布莊的管事?好,放心啦!我們送你去蕪湖。

    ” “千萬不可走漏風聲。

    ” “放心,一切我們去張羅。

    ” 甯宣綢布莊蕪湖總店的門面,比甯國的店面規模大得多。

    熊幕天在蕪湖設總店,另一座分店在南京。

    甯國分店負責收購胚布與成品加工;蕪湖總店負責大江上下沿岸各埠的批發;南京分店則負責行銷。

    由于熊慕天在南京另有行業,店務也不需東主經常照顧,因此在蕪湖與甯國逗留的時間并不多。

    但開張伊始,他不得不在此地逗留一些時日,以應付難關。

     不是強龍不過江,熊慕天敢在甯國打天下,搶鴻泰的生意,事先當然對鴻泰相當了解。

     他對鴻泰不擇手段壓榨甯國人的卑鄙手段極感憤慨,這次開設甯宣綢布莊,以打擊鴻泰,一方面是想打破鴻泰的獨占局面,公平競争求取合理的利潤。

    另一方面,是要替甯國被壓榨了十餘年靠織布為生的人,打開一條生路。

    與其說他志在謀利,不如說是為主持正義而挺身出頭來得恰當些。

     可是,他料錯了對方的實力。

    由于鴻泰的局面,已撐了二十年,根深蒂固穩如磐石,表面上已看不出多少痕迹。

    因此,他認為鴻泰隻是憑籍官府的庇護,官商勾結壓榨地方共享暴利,并豢養一些打手,收買一些地方痞棍欺壓良善魚肉地方,如此而已。

    他手下有不少武藝高強的人才,對付那些地痞惡棍應該遊刃有餘。

    再憑自己的财力,走動官府送些好處,從南京方面弄到幾封京官的手書呈交知府大人,動以利害,還怕官府方面不就範? 他錯了。

    鴻泰豢養的人,不僅是一些地痞土棍,而是一些江湖上名号響亮的兇魔與江洋大盜。

     由于他估錯了對方的實力,未能摸清對方的底,一二兩回合彼此沒吃虧,第三回合終于碰了硬釘子,損失慘重。

     他不該操之過急,将收購的價格提高至合理的價錢,高出鴻泰一倍以上,引發了對方無窮殺機。

    俗語說:若要發,須在窮人頭上壓;他這個生意人竟講仁義,講公平合理,豈不是自掘墳墓?這一來,豈不是等于砸破鴻泰的招牌?江湖上有兩句口頭禅,說的是:破人買賣,如同殺人父母。

    鴻泰怎受得了?難怪要用激烈的手段來對付他,鴻泰的人不是善男信女。

     終于鬧出人命血案了,而且一開始就是二十條人命。

     吳清河僥幸逃得性命,令熊慕天大感震駭。

     他不是個願采取激烈手段的人,震驚之餘,仍理智地按規矩辦事,立即報官。

    當天,蕪湖縣的公人大批出動,首先搜查鴻泰蕪湖總店的倉庫。

     四船贓物不在倉中,早已運走了。

    吳清河被救,昏迷了一天一夜,盡夠對方将贓物運走。

     熊幕天到了甯國府城,随來的是蕪湖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