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霸主争霸

關燈
下胳臂,在下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你們犯不着為了一些血腥錢賣命。

    ” 一名中年人抓起一根篙,掄篙猛掃,風聲虎虎中,想縱上船行兇的幾名大漢,鬼叫連天後退回船。

     “開船!”第三位中年人急叫。

    對方人多,很難照顧船夫,三十六着走為上着。

     船撐出江心,往上遊急駛。

     第一回合,李掌櫃吃了小虧。

     第二回合,鴻泰攔截染工的毒計落空。

     兩下裡扯平,還好沒出人命。

     初二,店面挂上了朱漆金字大招牌:甯宣綢布莊。

     染房同時開工,三十餘名師父,三十餘名學徒,二十餘名雜工,大爐大竈火焰熊熊。

    染布的師父,皆聘自本城,都是往昔失業十餘年的名匠。

    染綢的手藝不簡單,由南京來的巧手師父負責。

     甯宣綢布莊堂開盛筵,整整四十桌,本城的官與差到了不少。

    地方名流的筵席設在二樓,全是本城有頭有臉的仕紳。

    桑大爺是上賓,為盛會生色不少。

     對面鴻泰綢緞莊毫無動靜,夥計們皆冷眼旁觀。

    同行是冤家,三東主易壽風度不夠,撕掉了請帖,到城外江邊的别墅消氣去了。

     次日近午時分,施德縣來的第一批布匹到達,不運到鴻泰,徑自送至甯宣綢布在。

    先在店鋪驗收,然後出城送至染房入倉。

     貨主取得了貨款,全城立即沸沸揚揚,陷入狂歡境界,人們奔走相告,喜氣洋洋。

     每匹紅布的貨櫃,實足制錢一萬二千文,折銀是紋銀十二兩。

    比鴻泰的收購價,高出一倍有奇,而且不扣運費。

    鴻泰每匹布要扣運費兩百丈,兩百文當時可買七八升米,運費高得令人咋舌。

     全城騷然,暴風雨在蘊釀中。

    即使是白癡,也可感覺出不祥的兇兆在四周流動了。

     第二批貨物,來自甯國縣,是素綢、絹、和白绫,且有一部份織綿,比大名鼎鼎的南京織造局産品并不遜色,敢與全國五大織造局的産品争短長。

     一連兩天,鴻泰方面毫無反應,并未采取行動,這盤棋似已輸定了。

     太平縣,在府城西南兩百二十裡,位于叢山深處,縣境南面就是黃山。

    這裡的産品是五色線毯和兔褐,産品用小舟從青弋江運至蕪湖。

    這兩種産品不需加染,因此不需運至府,徑自運交蕪湖的甯宣本鋪。

     四艘小舟乘急流下放,過了寒亭江口不久,江流右岸是山,左岸是桑麻遍野的田畝。

    這一帶的田,十畝田必有桑田半畝麻田半畝。

    桑與麻皆是高莖作物,入藏身在内,極難發現。

     水勢已趨平緩。

    舟子顯得清閑,船順流下放,每艘船相距約十餘丈。

    離開了山區,押運的人松了一口大氣,大概不會有危險了。

     負責押運的是管事吳爺,帶了五名手下,他與一名手下站在第一艘小舟的艙面上,目光不住打量左岸的田野,不時用手下意識地撫摸佩劍的劍把,神色并未因離開山區而輕松。

     同伴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大漢,佩了一把單刀,呼出一口長氣,欣然地說:“吳爺,不會有人攔截了,航程已過了一大半,最危險的險難也過了啦!如果有人動手打主意,早就該露面等不到現在了。

    ” 吳爺眉心緊鎖,心情沉重地說:“山區水勢湍急,他們怎肯下手?他們要的是貨,船沉了豈不一場空?最危險的地方,不是山區而是這一帶大家認為安全的所在。

    ” “你是說,山林中有人埋伏?” “埋伏在山林有何用處?” “這……” “我耽心的是……”話未完,喜地從左岸的蘆葦叢中,箭似的鑽出兩艘梭形快艇,每艇有十二名赤着上身的大漢,以黑巾蒙面,佩了刀劍叉斧,那六個大漢手中,高舉着一支火焰飛騰的火把,向上急劃而來。

     “哈哈哈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接财神來了。

    ”有人狂笑着怪叫。

     舟子們大駭,船上一陣亂。

     吳爺大驚,咬牙道:“他們要用火攻,快往右岸靠。

    ” 右岸一聲尖哨,接着是一陣鑼鳴,山林中,一支紅旗高伸出樹梢,不住揮動。

     “糟!右岸果然有埋伏。

    ”手下驚叫。

     吳爺心中叫苦,對方人多勢衆,而且意在焚船。

    如果纏上了,不僅貨物無救,所有的舟子皆可能枉送性命,不由他不驚。

    他已無暇多想,斷然下令道:“往左岸靠。

    ” 登岸決戰,至少無辜的舟子可免池魚之災,逃入田野暫可脫身,在船上必定同歸于盡。

     四艘船火速向左岸靠,正落入對方的陷阱,梭形快艇破浪而至,好快。

     船直沖上攤岸,擱淺了。

    吳爺一躍登岸,大叫道:“不必顧貨物了,你們快逃。

    ” 船夫們一哄而散,紛紛逃入田野的桑麻田中藏身。

     吳爺五個人在岸上結陣,刀劍出鞘嚴陣以待。

     兩艘梭形快艇并不靠岸,在江心上下巡航,艇上的人不住狂笑。

     吳爺大惑不解,心說:“怪事,他們為何不靠岸動手?” 接着,他心中一懔,突向同伴們說:“糟!咱們中了圈套。

    ” “吳爺,怎麼啦?”一名同伴問。

     “他們的首腦并不在船上,在對岸山林故布疑陣伏兵,迫咱們……” 不遠處一座桑田中,人影急閃,接着狂笑震天,領先鑽出的一名虬髯中年壯漢,亮出沉重的鬼頭刀,飛躍而來狂笑道:“老兄,不錯,逼你們前來送死。

    你們自刎吧,太爺留你們全屍。

    ” 吳爺迎前兩步,劍隐肘後沉聲問:“朋友,是哪條線上的?” “何用多問?”虬須人得意地說。

     “是鴻泰的?” “你認為有知道的必要?” “正是此意。

    在下吳清河。

    你老兄貴姓大名?” 共有十二名粗壯的骠悍漢子,把他們五個人圍住了。

    虬須人仰天狂笑,笑完說:“大概太爺不通名号,你們便死不瞑目了。

    好吧,反正你們都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