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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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冒熱氣的熟食,而冰箱本身還在不受任何影響地運轉?你能想象它把你的貼身襯衣燒焦,而您竟沒有感覺?您說的那些理論能解釋這一切嗎?” “我說過那些理論都不成立。

    ”張彬說,他沒有止步。

     “那麼,我們越出大氣物理學的範圍,您認為現今的整個物理學,甚至整個科學能解釋這現象嗎?您就絲毫不感到好奇嗎?看到您這樣,我真比見到球狀閃電還吃驚!” 張彬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第一次正視我:“你見過球狀閃電?” “……我隻是比喻。

    ” 我無法把内心最深處的秘密告訴眼前這個麻木的人,這種對大自然那深邃秘密的麻木充斥着整個社會,對科學來說早就是一中公害。

    如果這種人在學術界少一些,人類現在說不定已飛抵人馬座了! 張彬說:“大氣物理學是一門很實用的科學,球狀閃電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現象,在國際建築物防雷标準IEC/TC-81,以及我國1993年頒布的《建築物防雷設計規範》中,都沒有考慮到它,所以,在這東西上花太多的精力,意義不大。

    ” 和這種人真沒有什麼太多的話好講,我謝過他轉身走人。

    要知道,他能承認球狀閃電的存在,已經是一大進步了!直到1963年,科學界才正式認同這種閃電的存在,這之前,所有的目擊報告都被斷定為幻覺。

    這一年的一天,美國肯特大學電磁學教授羅格.傑尼遜在紐約的一個機場親眼看到了一個球狀閃電,那個直徑約20厘米的火球穿牆進入一個機庫,穿過了機庫中一架飛機的機身,又穿牆飛出機庫消失了。

     當天晚上,我首次在google主頁上鍵入“balllightning”主題詞搜索,不抱太大希望,但搜索結果中的網頁竟達四萬多個,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準備為之付出全部生命的東西,全人類也在關注着。

     又一個新學期開始了,炎熱的夏天到來了。

    夏天對我的意義又多了一層:雷雨将出現,這使我感覺自己離它更近些。

     這天張彬突然來找我,他給我們上的課在上學期就已結束,我幾乎把他忘了。

     他對我說:“小陳,我聽說你的父母都不在了,經濟情況比較困難。

    今年暑假,我有一個項目缺一個助手,你能來嗎?” 我問是什麼項目。

     “是對雲南省一條設計中的鐵路進行防雷設施的參數論證,另外還有一個目的:在國家正在制定中的新防雷設計規範中,計劃把以前全國通用的0。

    015的落雷密度系數改為依各地區的情況分别制定,我們是去做雲南地區的觀測工作。

    ” 我答應了他。

    我的經濟雖然不寬裕,但還過得去,答應去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有機會實際接觸雷電研究。

     課題組有十幾個人,分為五個小組,分布在很廣的範圍内,相互之間相隔幾百公裡。

    我所在的這一組除了司機和實驗工,正式成員隻有三個人:我、張彬和他的一個叫趙雨的研究生。

    到達研究地域後,我們住在一個縣級氣象站裡。

     第二天早上,天氣很好,将開始第一天的野外作業。

    當我們從那間當作臨時倉庫的小房中向車上般儀器設備時,我問張彬:“張老師,目前對雷電内部結構的探測有什麼好辦法嗎?” 張彬目光敏銳地看了我一眼,他顯然知道我在想什麼:“從目前國内工程建設的需要來看,對雷電的物理結構研究不是首要任務,當務之急是對它的大面積設計研究。

    ”每當我的提問涉及到球狀閃電,哪怕是像這次這樣遠遠地涉及,他都避而不答,看來這人對沒有實用價值的研究真是深惡痛絕。

     倒是趙雨回答了我的問題:“手段不多,目前閃電的電壓都無法直接測定,隻能通過其電流值來間接推算。

    至于研究雷電物理結構最常用的儀器,就是這東西。

    ”他指了指倉庫一角放着的一堆管狀物,“這叫磁鋼記錄儀,是記錄雷電電流的幅值和極性用的,它是用具有較高剩磁的物質制造的,在它的中部的導線接閃時,就可根據雷電電流産生的磁場在記錄儀中形成的剩磁,來計算雷電流的強度和極性。

    這是60si2mn型,還有塑料管型、刀片芯型和鐵粉型。

    ” “我們這次要用到它嗎?” “當然,要不帶來幹什麼?不過那要是後面了。

    ” 第一階段的任務是在觀測區域安裝雷電定位系統,這種系統通過大量散布的雷電傳感器把信号集中到計算機中,可對特定區域的落雷數量、頻度和分布進行自動統計。

    這實際上是一個隻會記數和定位的系統,不涉及雷電的物理參數,所以我不感興趣。

    主要的工作是在野外安裝傳感器,這是一項辛苦活兒。

    運氣好還可以把傳感器裝到電線杆或高壓塔上,但大部分情況還要自己豎杆子。

    幾天下來,實驗工們都連連叫苦了。

     趙雨是一個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人,對自己的專業尤其如此,在工作上能拖就拖,能懶就懶。

    他開始還對周圍熱帶雨林風光贊歎不已,後來新鮮勁過了,便顯得沒精打采。

    但他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我們也很談得來。

     每天晚上回到縣城,張彬總是在房間裡埋頭整理當天的資料,而趙雨有機會就溜,拉着我到縣城裡那條古樸的小街上去喝酒。

    那條街常常沒有電,古老的木屋在燭光中時隐時現,使我們回到了那沒有大氣物理學和其他物理學,甚至沒有科學的時代,一時忘記了現實。

    這天我們坐在一家小酒店的燭光中,醉意朦胧,趙雨對我說: “如果這雨林深處的人們見過你的球狀閃電,他們一定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 我說:“我問當地人,他們早就見過,也早就解釋了:那是鬼魂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