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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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如果第二基地掌控着銀河的曆史發展――也就是我們的發展,他們就必須進行得很巧妙,而且會将幹預的程度盡量減到最小,這是很明顯的一件事。

    假如他們用的是控制他人心靈的方法――事實上也必然如此,那麼,選取的心靈一定是具有影響力的人士,包括文化界、工商界、政治界,因此克萊斯博士對這些人特别注意。

    ” “哦,”孟恩反駁道,“可是有确實的證據嗎?這些人有什麼反常的行為――我是說腦波中出現高原的那些人?也許這是一種完全正常的現象。

    ”他心虛地環顧四周,用他那雙帶點稚氣的藍眼睛看了看其他人,可是卻沒見到一絲鼓勵的眼神。

     “我把這個問題留給達瑞爾博士回答。

    ”安索說,“你可以問問他,在他那麼多年的研究生涯中,或是在過去一代的學術報告文獻裡,這種現象他曾經見過多少次?然後你還可以問問他,在克萊斯博士所研究的樣本中,平均每一千人出現一個這樣的例子,幾率又是多少?” “這些都是被外力改造過的精神狀态,”達瑞爾以深思熟慮的口氣說:“這一點我想是毫無疑問的。

    他們的心靈全部都受到了幹擾,就某一方面而言,我懷疑這個……” “我知道,達瑞爾博士,”安索說,“我也知道你曾經與克萊斯博士共事過,我希望知道你為何會半途退出。

    ” 這個問題其實并沒有任何敵意,動機也許純粹出于謹慎,可是無論如何,卻造成了好一陣子的沉默。

    達瑞爾輪流瞪視着每一位客人,最後終于坦率地說:“因為克萊斯的長期奮戰根本毫無意義,他的對手比他強太多了。

    他想證明的事實,是我們――他和我――心知肚明的一件事,那就是我們隻是别人的傀儡。

    可是,我卻不希望知道這個真相!我有我的自尊,我甯願相信基地是其自身成員的真正領袖,而我們的祖先前仆後繼,并不是平白無故地犧牲。

    我不敢面對現實,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不要再繼續鑽研下去,隻要我自己不确定,心裡就不會感到那麼痛苦。

    我并不需要那個職位,政府贈與家母的永久俸祿,足以照顧我一家簡單的生活,我的私人實驗室可以幫我打發時間,而日子總有過完的一天……可是現在克萊斯死了……” 瑟米克又先露出了整排牙齒,然後說道:“那個叫克萊斯的家夥,我不認識他,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安索插嘴道:“他就是死了。

    他早已預見自己的死期,半年多以前,他就告訴我自己漸漸接近……” “而我們現在也接……接近了,對不對?”孟恩問道。

    他感到口幹舌燥,喉結不停地上下微動。

     “沒錯,”安索以平闆的語氣答道,“可是無論如何,我們――我們大家――早就命中注定了,這就是我們請各位前來密商的原因。

    我自己是克萊斯的學生,達瑞爾博士曾經是他的同僚。

    裘爾?屠博曾在廣播節目中,公然抨擊我們對于第二基地的盲目依賴,最後終于被政府革職――也許我該順便提一下,政府用的是借刀殺人之計,出面的是一個有錢有勢的資本家,而那個資本家的腦波,便具有克萊斯所謂的‘幹擾高原’。

    侯密爾?孟恩私人搜集了最完整的‘騾學’文獻――我故意用這個字眼,來稱呼有關騾的各種資料――而且還發表過幾篇論文,推測第二基地的本質與功能。

    至于瑟米克博士,他對腦電圖分析的數學有過卓越貢獻,不過我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所發展的數學能夠應用在這一方面。

    ” 瑟米克睜大了眼睛,笑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說:“我不曉得。

    小夥子,你知道的,我鑽研的是核内運動――這屬于多體問題的範疇,我對腦電圖根本就一竅不通。

    ” “那麼,現在我們都知道自己的立場了。

    當然,政府對這個問題完全束手無策,我不知道市長或者他下面的任何人,是否已經了解到問題的嚴重性。

    但是我卻知道,我們五個反正已經是死路一條,如果我們挺身而出,也許還有機會扭轉乾坤。

    我們知道得越多,自身的處境也就越安全,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各位都應該了解吧。

    ” “第二基地進行的滲透,”屠博插嘴問道,“範圍究竟有多廣泛?” “我不知道,不過可以告訴你,我們目前所發現的滲透現象,都隻是在外圍領域,首都世界也許還沒有被波及。

    不過這一點也不能完全肯定――否則,我根本就用不着檢查你們的腦波。

    達瑞爾博士,其實你本人最為可疑,你可知道,由于你半途與克萊斯拆夥,克萊斯從來沒有原諒過你。

    我曾經猜想,或許是第二基地收買了你,可是克萊斯卻始終堅持你是個懦夫。

    請不要見怪,達瑞爾博士,我這樣有話直說,隻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我自認可以了解你的心意,如果你真是懦弱的話,也實在情有可原。

    ” 達瑞爾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回答說:“我的确是臨陣脫逃!随便你怎麼說都沒有關系,我曾經試圖維持我們之間的友誼,可是,他從此沒有再寫信或打電話給我。

    直到那一天,我收到你的腦波數據,而一周後他就去世了……” “對不起,”侯密爾?孟恩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以緊張兮兮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