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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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們必須要活下去。

    這是每個人都在做的,你知道嗎?他們就是要活下去。

    而且試着互相幫助。

    ” “我老是感覺到他……聽得見他……好像他在每一個角落。

    ” “是的,我也一樣。

    ” 兩個星期前的一個周末,他和羅格兩人把泰德所有的玩具都送到兒童救世軍那兒去了。

     做完了這件事之後,他們轉回來,邊看棒球賽,邊喝了幾杯啤酒,他們之間沒說幾句話。

     羅格回家後,維克上了樓,走進泰德的房間,坐在泰德的床上,痛哭起來。

     他哭得天昏地暗,好像五髒六腑都要被哭出來了一樣。

     他痛哭着,他想去死,可是他沒有死,第二天他又回去上班了。

     “給我們煮點咖啡吧?”他說,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屁股。

    “我來生個火,這裡有一點涼了。

    ” “好吧!”她站起身來,“維克?” “什麼?” 她的喉嚨裡動着:“我也愛你。

    ” “謝謝。

    ”他說,“我想我需要你的這句話。

    ” 她笑了,面帶倦容,然後就去煮咖啡。

     他們度過了那個晚上,盡管泰德仍然埋在地底下,他門同洋度過了第二天,第三天。

     到八月底,情況仍沒什麼好轉,九月份也是,但當秋葉轉費開始落下的時候,情況好了那麼一點了,就那麼一點。

     她很疲憊,渾身肌肉都過度緊張,但是她竭力不表現出來。

     當布萊特從谷倉裡回來,跺掉靴子上的雪,走進廚房裡的時候,她正坐在廚房裡的餐桌旁邊,喝着一杯熱茶。

     有一陣他隻是看着她,她瘦多了。

     在過去的六個月裡,他長高了。

    這使得他看起來渾身骨架松松垮垮的,而過去他的肌肉則總是緊梆梆的,渾身充滿了彈性。

     他第一個學期的成績不太好,而且有兩次他在學校裡惹了麻煩――兩次打架鬥歐,很有可能都是為了今年夏天發生的事。

    但是他第二學期的成績好得多了。

     “媽?媽媽?這是――” “是阿爾瓦帶來的。

    ”她說。

    她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到茶碟上,它們之間沒有發出碰撞的聲音,“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你非要它不可。

    ” “它注射過疫苗了嗎?”布萊特問,這會是他的第一個問題,令她感到有點心碎。

     “它确實打了。

    ”她說,“阿爾瓦試圖不讓我付那筆錢,但我堅持讓他把獸醫的證明拿出來給我看了。

    一共九美元,包括大瘟熱和狂犬疫苗。

    另外還有一小管擦傷膏和耳朵凍瘡油。

    如果你不想要它的話,阿爾瓦會把那麼美元還給我的。

    ” 錢現在對他們已經很重要了。

     有一陣她都無法肯定他們還能不能保住這片住宅,或者他們還該不該保住這兒。

     她和布萊特談過這個問題,向他攤牌了。

    還剩有一個小額的人身保險金。

     布裡奇頓卡斯考銀行的喬波先生向她解釋說,要是這筆錢放入一個特殊的儲蓄戶頭,那再加上彩票獎金就足夠後五年的房屋抵押貨款了。

    她在羅克堡的一家實業公司,屈思?歐比格公司的包裝和出帳部找到了一份體面的工作。

    另外,對喬的家具進行了拍賣――包括那架嶄新的鍊吊――一共又賣了三千美元。

     這樣他們就很可能保住這個宅子了,她向布萊特解釋說,這會很艱難,需要省吃儉用才成。

    另一個選擇就是他們可以到鎮裡去租一套公寓。

    布萊特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告訴她他的想法,他倆的想法是一緻的――保住他們原有的家。

    所以他們住了下去。

     “它叫什麼名字?”布萊特問。

     “沒有名字,它剛出生。

    ” “它是純種狗嗎?” “是的。

    ”她說,然後笑了起來,“它是一條漢茲狗。

    第五十七代變種。

    ” 他也微笑了,他的微笑很克制。

    但是沙綠蒂覺得那總比一點微笑也沒有要好。

     “它能進來嗎?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 “要是你能在地上鋪些報紙的話,就讓它進來吧。

    如果它在某處便溺了,你把它打掃幹淨。

    ” “好吧。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你想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布萊特?” “我不知道。

    ”布萊特說,然後是很長、很長的停頓。

     “我還不知道呢,我要想一想。

    ” 她覺得他正在哭,她忍住了沖動沒有向他跑過去。

     何況,他背對着她,讓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哭。

     他已長成一個大孩子了,雖然知道這一點令她痛苦,她還是理解大孩子總是不願意讓他們的媽媽知道他們在哭。

     他走了出去,把那隻狗抱了進來,他抱得緊緊的,像抱一個嬰兒。

     直到第二年春天,他還沒有給它起名字。

    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開始管它叫威利了。

     這是一條活潑可愛的毛茸茸的短毛小狗。

    不知怎地,它就像是一條威利狗,這名字安在它身上再合适不過了。

     又過了很長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沙綠蒂的月薪漲了。

    她開始每星期存上十美元,為布萊特将來上大學攢錢。

     坎伯家院子裡的人命事件發生後不久,庫喬的殘骸被火燒了。

    灰燼和垃圾一起被運到奧古斯塔市的垃圾處理場去了。

     這裡我們應重新提一句,它是一直努力想做一條好狗的。

    它一直忠心耿耿地幹着它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特别是它的小主人讓它幹的事。

     如果需要的話,它甯願為他們而死。

    它從沒想傷害過誰,殺死過誰。

    它隻是被一種東西控制住了,那種東西可能是命運,可能是惡魔,也可能僅僅是一種叫做狂犬病的喪心病狂的病症,而不是它的主觀意志。

     庫喬追兔子的那個小洞從來沒有被發現。

     最後,不知是為了什麼模模糊糊的原因,那些蝙蝠遷走了。

     兔子沒能爬出來,它在那裡面,在慢慢地、無聲無息的痛苦中餓死了。

     它的屍骨,就我所知,還留在洞裡,和那些在它之前掉進去的不走運的别的動物的屍骨在一起呢。

     讓我告訴你,你就知道了, 讓我告訴你,你就知道了; 讓我告訴你,你就知道了, 好狗去的地方,老布魯也去了。

     ――民間歌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