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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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化油器出了毛病,針閥那兒總堵。

    星期一下午我們在電話上談到這件事。

    她真是氣壞了,感覺很不得勁兒。

    我本打算在鎮上找一個人幫她修好的,可是我把這事兒給忘了,因為……” 他的思路跑開了,他在回想他為什麼會忘記。

     “你忘記了在本鎮上給她約一個汽車修理工,所以她就把車開到南巴黎去了?” “對,我猜是這樣的。

    ”他想不起來他們談話的确切内容了,隻記得她曾經擔心在她開車去修理的路上,那車會抛錨。

    ” 梅森看了一眼他的手表,站了起來,維克也要跟着站起來。

     “不,不用起來了。

    我隻不過是想打一個簡短的電話。

    我去去就來。

    ” 維克坐在原處。

    紗門在梅森的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這聲音使他又想起了泰德,他想得那麼真切,眉頭緊皺,不得不咬緊牙關,不讓眼淚淌下來。

     他們在哪兒呢?有關品托轎車不在這兒的事畢竟隻是暫時地燃了他的希望。

     現在太陽完全升起來了,燦爛的玫瑰色的陽光籠罩着房子和下面的街道,而且穿越了城堡山。

    一縷陽光照射到秋千上,在那兒他曾經無數次地推過泰德……現在他想要的一切就是能夠再一次推坐在秋千上的兒子,而他的妻子就站在他的身旁。

    如果泰德想要的話,他會一遍遍不停地推,手推掉了也絕不會在乎的。

     爸爸,我要玩筋鬥,我要! 他腦海中的這個聲音涼透了他的心。

    這個聲音聽起來像鬼魂的聲音。

     過了一會地紗門開了。

     梅森在他的身邊坐下,又點起了一支香煙。

    “南巴黎的福待雙城,”他說,“是那兒不是?” “是的,我們的品托車就是在那兒買的。

    ” “我猜是那兒,就給他們去了個電話。

    很幸運,他們的服務部經理已經來上班了。

    你的品托轎車不在那兒,也從沒有到那兒去過。

    本地的汽車修理工是誰?” “喬?坎伯。

    ”維克說道,“她最後肯定還是把車開到那兒去了。

    她本來不願意的,因為他住在遠郊外,而且她給他打電話又沒有人接。

    我告訴她說他很可能确實在家,就在車庫裡面幹活呢。

    那車庫是個谷倉改裝的,我想那裡面沒有電話。

    至少我上次去的時候,那裡頭還沒安電話。

    ” “我們會查出來的。

    ”梅森說道,“但是她的車也不會在那兒的,特倫頓先生,我敢肯定。

    ” “為什麼不會在?” “因為這一點也不符合邏輯,”梅森說道,“我有百分九十五的把握車也不在南巴黎。

    想想看,我們起先說的一切還都沒變。

    一個年輕的女人,帶着個孩子,她需要有一輛車。

    假設她把車開到福特雙城去了,那兒的人告訴她說需要幾天時間才能修好,那她怎麼回來呢?” “這個……借一輛車……或者要是他們不借給她車的話,我猜想他們會有供出租的車可以租給她。

    租費會比較便宜。

    ” “很對!好極了!那麼這輛車在哪兒呢?” 維克向車道望去,幾乎好像是在期待這輛車的出現一樣。

     “要是坎普沒理由劫持你妻子的品托轎車的話,那他就更沒什麼理由去劫持她租借的車了。

    ”梅森說道,“這就先把她去找福特汽車經銷商的可能差不多排除了。

    現在再讓我們看看如果她把車開到坎伯的車庫去會發生什麼情況。

    要是坎伯在給她修車期間,借給了她一輛破車讓她可以到處走動,那麼我們又回到了我們的起點:那輛破車哪兒去了?我們再進一步假設,她把車開到坎怕那兒,坎伯說他要把車留下來修一段時間,但是他那兒沒車能讓她開着回城。

    于是她就給一個朋友挂了個電話,那個朋友就出來接她。

    你跟上了我的思路了嗎?” “是的,當然。

    ” “那麼這個朋友是誰呢?你給了我們一個名單,我們把他們都從床上叫了起來。

    幸運的是他們都在家。

    他們中沒有一個提到曾經把他們倆接送回家的事。

    星期一早上以後他們誰也沒有見到過他們倆的影子了。

    ” “好了,我們别在這裡扯個沒完了吧?”維克說,“給坎伯挂個電話,不就知道準信了嗎?” “咱們等到七點鐘吧,”梅森說道,“再過十五分鐘就七點了。

    給他個機會洗把臉,再清醒清醒腦子吧c服務業的經理們通常很早就去上班了,但這個家夥是個單幹戶。

    ” 維克聳了聳肩。

    所有這一切都像一條發了瘋的漆黑一片的通道。

     坎普抓了多娜和泰德,他心裡知道得清清楚楚,正如他知道隻有坎普才會把屋子裡的東西砸得稀巴爛之後,又往他和多娜的床上射xx精。

     “當然,不一定非得是個朋友。

    ”梅森說道,他以一種夢幻股的神情看着香煙的煙圈袅袅升上早晨的天空,“會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她把車開到那兒,而某個和她隻有一面之交的人碰巧也在那兒,于是這個家夥,或這位女士,就提出帶特倫頓夫人和你兒子開車回城。

    或者也許坎伯自己開車送他們回家的,或者是他的妻子。

    他結婚了嗎y’ “結了。

    很不錯的女人。

    ” “可能是他,他的妻子,或任何一個人。

    人們總是樂于幫助一位處于困境之中的女士一個忙的。

    ” “是的。

    ”維克說道,自己也點起了一支香煙。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沒什麼用,因為問題總是一樣的:那輛要命的車在哪兒?因為下管怎麼說,最後情形總是一樣的。

     隻有女人和小孩,隻有他們自己。

    她必須得采購吃的,蔬菜水果之類的,得去幹洗店,得去郵局,得去幹成打成打的小差使。

    要是她的丈夫隻離開幾天,或者甚至是一個星期,那她也許會試着沒車就将就一下。

    可如果是離開十天或者兩個星期呢?天哪,在這個隻有那麼一輛混蛋計程車的小城鎮裡,那真可以說是度日如年,隻有漫長地等待了。

     在這種情況下租車公司是很樂意把車送來的。

    她完全可以讓赫爾茲,或埃維斯或國家租車公司送一輛租車到這兒或到坎伯家。

    那麼那輛租車在什麼地方?我們不斷地回到同一出發點上來。

    這個院子裡應該有一輛車的,明白嗎?” “我認為這并不重要。

    ”維克說道。

     “也許真的不重要。

    我們盯能會找到一些簡單的解釋,然後說,噢喲喂,我們怎麼會這麼蠢呢?但是這件事卻後、是讓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是針閥壞了嗎?你敢肯定是針閥嗎?” “我敢肯定。

    ” 梅森搖了搖頭,說道:“那她幹嘛還要羅裡羅嗦地想借車或租車呢?修個針閥對于一個有工具,有手藝的人來說,不過是十五分鐘的活。

    開進去,就開出來了。

    那麼它在什麼地方呢?她那――” “――她那輛見鬼的車!”維克疲乏不堪地接上了話頭。

    現在他感到整個世界都像海浪一樣一起一優,忽近忽遠了。

     “你幹嘛不上樓去,躺一會兒呢?”梅森說道,“你看上去已經精疲力竭了。

    ” “不,我想要保持清醒,要是有什麼事發生的話――” “要是真有什麼事發生的話,會有人來把你叫醒的。

    聯邦調查局正要把一個回詢系統裝到你的電話機上去的。

    那些人吵鬧得很,死人都能被他們給吵醒了――所以你就不用擔。

    動了。

    ” 維克真是太過勞累了,除了一陣麻木的恐怖感之外,他幾乎再也沒有其它什麼感覺了:”“你真認為他們裝回詢系統有必要嗎?” “裝了它而不需要它總比需要它而沒裝它好得多了。

    ”梅森說,他指了香煙,“去休息一會兒你會感覺好些,維克,去吧。

    ” “好吧。

    ” 他慢吞吞地上了樓去。

    床鋪已經被剝得隻剩褥子了,這是他自己幹的。

    他把兩隻枕頭放在身體兩側,脫了鞋子,然後躺了下來。

    早晨的陽光明亮地穿過窗玻璃,照了進來。

     我不會睡覺的,他想到,但是我會休息一下,我會試着休息一下,不管怎麼說。

    十五分鐘……也許是半個小時,巴…… 但是當電話鈴聲把他吵醒的時候,一天中炎熱灼人的正午已經到了。

     沙綠蒂?坎怕早上喝過咖啡後,就給羅克堡的阿爾瓦?桑頓挂戶個電話。

    這回是阿爾瓦自己接的。

    他已經知道沙綠蒂昨天晚上和貝茜聊過了。

     “沒有,”阿爾瓦說,“從上個星期四到現在,我連喬的一根毛都沒見着過,沙綠蒂、他給我修過一個拖拉機輪胎,上次他就是來給我送那個輪胎的,他沒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