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比爾·鄧邦:打擊惡魔

關燈
嘴。

     比爾當然知道他們是誰。

    亨利、貝爾茨還有維克多是德裡學校裡的小霸王。

    他們打過理奇。

    多傑――比爾的好友。

    在比爾看來,理奇自己也有錯;他的綽号叫“髒嘴”,但是他自己不知道那髒嘴一文不值。

     4月的一天,當那3個小霸王走過的時候,理奇開始評論他們豎起來的衣領。

    比爾靠牆坐着,沒精打采地扔着小石子,一點兒也沒聽過去。

    亨利他們一夥也沒有。

    ……但是他們覺得察到了什麼,朝理奇那邊望了過去。

    比爾猜理奇想要低聲說話,但是問題是,理奇的聲音從來就沒有低過――“你說什麼,小四眼鬼?”維克多。

    克裡斯先說話了。

     “我什麼也沒說。

    ”理奇說道。

    他的表白就寫在臉上――那張臉變得煞白,顯得非常害怕――事情可能也就那麼了結了。

    但是糟糕的是,理奇的嘴就像是一匹桀骛不遜的野馬,常常會莫名其妙地蹶那麼一蹄子。

    他突然添了一句:“該掏一掏耳屎了,哥們兒。

    來點炸藥要不要?” 亨利一夥呆住了。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後向他撲來。

    從那個有利的位置,結巴比爾從頭到尾觀看了這場實力不均的賽跑。

    那3個家夥已經發瘋了。

    他們随時都準備把那個小不點打個半死。

     理奇撒腿跑去,穿過小學生的操場,跳過跷跷闆,躲過秋千架,然後才意識到自己闖進了死胡同――前面一道籬笆把操場和毗鄰的公園隔開了。

    他開始奮力向上爬,但是剛爬了三分之二就被亨利和維克多抓住了。

    理奇大聲尖叫,但是亨利抓住了他的後背,維克多抓住了他的褲子,一下子就把他扯了下來。

    理奇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眼鏡飛了出去。

    他慌忙伸手去抓,但是貝爾茨趕上來就是一腳,一下就把眼鏡踢飛了。

    那就是為什麼那個夏天理奇的眼鏡上一直都纏着膠帶的原因。

     比爾也吓壞了。

    他連忙繞到前面去。

    他看見莫倫夫人已經起來了。

    但是他知道等莫倫夫人趕到時,理奇已經吃夠了苦頭。

    事實上當莫倫夫人趕到時,理奇已在号啕大哭了。

    比爾隻跟他們有些小磨擦。

     他們當然拿他的結巴開玩笑。

    一個下雨天,正當他們要吃午飯的時候,貝爾茨。

    哈金斯一下把他手上的飯盒撞了出去,然後用腳在上面猛踏,把吃的東西都擠了出來。

     “噢!天、天。

    天哪!”貝爾茨故意裝出恐怖的樣子,雙手在比爾的面前比劃着。

    “對、對、對不起,搞、搞、搞掉了你的午、午、午餐。

    ”然後他趾高氣揚地走向維克多那邊,笑得死去活來。

    但是那還不太糟糕。

    最後艾迪給他分了一半漢堡包,理奇也很高興地給了他一個雞蛋――他說那雞蛋他媽非讓他帶上,但他不愛吃。

     但是你不得不躲着亨利一夥,如果你不行的話,那你就得試着消失。

     艾迪忘記了那項規則,于是就被他們涮了一頓。

     當那些壞家夥們瞪着水向下遊走去時,艾迪還能挺得住。

    他的鼻子不停地流血,把手帕都濕透了。

    比爾把自己的手帕遞給了他,然後一隻手放在他的後頸上,讓他仰起頭來。

    比爾記得喬治流鼻血的時候,媽媽也是那麼做――最好還是不要想喬治了。

    讓人傷心。

     直到那幾個家夥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後,艾迪的鼻血已經不流了,但是他的哮喘病又犯了。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喉嚨開始嘶啞起來。

     “狗屎!”艾迪喘着粗氣罵道。

    “哮喘!藥!” 他慌忙地摸索着,最後從口袋裡拿出了哮喘噴霧劑。

    他把噴霧劑的口對着嘴,然後開始擠壓。

     “好些了嗎?”比爾焦急地問道。

     “沒有。

    空了。

    ”艾迪看看比爾,那雙極度恐慌的眼睛仿佛在說:“我不行了,比爾!我不行了!” 那個空瓶子從他的手裡滑了下去。

    小溪仍在嘩嘩地流淌,根本就不管他們的事。

    比爾想起了那些大孩子嘲笑他們的話:那個水壩隻不過是個小孩玩藝兒。

    他的怒火騰地一下起來了――那些家夥一直在嘲笑他們。

     “别、别、别緊張,艾、艾迪。

    ”比爾盡力安慰着他。

     此後大概有40分鐘左右,比爾一直坐在艾迪的旁邊,他希望艾迪的哮喘會逐漸減輕直到正常。

    但是哮喘根本沒有減輕,而是變得更嚴重了,這使比爾極度恐慌。

    艾迪買藥的地方在中心大街,離這裡幾乎有3英裡遠。

    如果他去給艾迪拿藥,要是艾迪昏迷該怎麼辦?昏迷或者甚至死去……像喬治那樣!不!他不會死的! 于是比爾就坐在艾迪身邊,知道自己應該去那裡,因為像這樣等着對艾迪毫無益處。

    但是他不敢離開,不敢讓艾迪一個人留在這裡。

     他有一種幾乎失去理性的想法――他剛剛轉身離去,艾迪就會陷入昏迷。

    就在那個時候,班恩。

    漢斯科出現了。

    他當然知道班思是誰。

    哪個學校裡最胖的孩子都會“臭名”遠揚的。

    班思上五年級。

    比爾有時在休息的看見他。

    他總是一個人站着――經常站在牆角――看着一本書或者從他那個大包裡面掏東西吃。

     當時班恩的形象甚至比亨利。

    鮑爾斯的形象還要糟糕。

    他穿着一條短褲;頭發亂蓬蓬的,沾滿了泥土;身上的那件運動衫更是肮髒不堪,滿是血迹和野草。

     看見比爾也在看着他,班恩退縮了,目光裡充滿小心。

     “不、不、不、不要走、走!”比爾叫了一聲。

    他把雙手高舉起來,顯示他并無惡意。

    “我、我、我們需要幫、幫、幫助。

    ” 班恩走近了一些,但是仍然小心翼翼。

    “他們走了嗎?鮑爾斯他們一夥?” “是、是的,”比爾答道,“聽着,你、你、你能陪我的朋、朋友待一會嗎?我得給他拿、拿藥。

    他犯了哮、哮、哮――” “哮喘?” 比爾連忙點點頭。

     班恩跨過那個被弄壞的水壩,走到艾迪的身邊,艱難地單膝跪了下來。

    艾迪躺在那裡,眼睛閉着,胸口在不停地起伏。

     “哪個家夥打的?”班恩擡起頭問道。

    在那張臉上比爾也看見了與他同樣的憤怒。

    “是亨利。

    鮑爾斯?” 比爾點點頭。

     “我猜就是。

    去吧。

    我陪着他。

    ” “謝、謝、謝謝。

    ” “哦,别謝我。

    ”班恩說道。

    “是我把他們引到這裡的。

    快去吧。

     我還得回家吃晚飯。

    “ 比爾二話沒說就走了。

    也許應該告訴班恩,讓他别太放在心上――艾迪自己也不好,傻乎乎地張着嘴。

     比爾膛過了小溪,回頭看了看。

    他看見班恩正在面色沉重地從水邊撿石頭。

    一開始他不知道班恩要幹什麼,但是他馬上就明白了。

    班恩怕那些講小子回來。

     4 班倫地區對比爾來說一點也不神秘。

    今年春天他經常來這裡玩。

     有時和理奇一塊來,但是跟艾迪來的更多些。

    有時候,他隻是獨自~人來。

    他并不是要探險,而是因為從家裡到這兒的路他很熟。

    他走到一座木橋上。

    橋下一條不知名的小溪帶走了德裡鎮的廢水,一直流進下面的肯塔斯基河。

    他的自行車就吊在木橋的下面,車把和一段橋欄用繩子捆在一起,車輪不會浸到水裡。

     比爾把繩子解了下來,裝進懷裡,然後用力把銀箭扯了上來。

    他累得滿頭大汗。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比爾飛身跨上了他的愛車。

     像往常一樣,比爾一騎上銀箭就像換了個人。

     5 “哈喲,銀箭!走潮!” 他的叫聲比他平時的聲音要低沉――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成年人的聲音。

    比爾用力踏着腳蹬,手腕像舉啞鈴一樣向上緊握着車把。

    他竭盡全力要使銀箭突破阻力,加速前進。

     銀箭總不辜負他的努力。

     它越跑越快,道路兩旁的房屋一下子就滑了過去。

    左邊是堪薩斯大街和傑克遜大街的交彙處,沿着堪薩斯大街,穿過十字路口,就會到達中心大街。

     比爾拼命地蹬着車子。

    他俯下身子趴在車把上盡力減少風的阻力,一隻手放在橡膠車鈴上不停地按着喇叭。

    他那紅色的頭發被風吹着像是蕩漾着的波浪。

    這時,自行車鍊盒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一開始是“卡塔卡塔”的聲音,到後來幾乎好像是在吼叱“哈喲,銀箭!走嘞!”他興奮地尖叫着。

     從這裡開始的一段路都是下坡。

    比爾的雙腳離開了腳蹬,讓銀箭自由滑行。

    他現在像是在飛。

     現在一切不快都置之腦後了:他的口吃;爸爸的那雙漠然、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