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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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各種說話聲,打擊在我的耳膜上。

    說話聲對我沒有意義,大聲叫喊聲,也沒什麼意義。

    再來就是大聲的命令,手掌拍打,靴子踢在我肋骨上――警察用的靴子。

    各種各樣的法子,用來打擾我,不準我甯靜地睡過去。

     過了一下,這些事情不再繼續。

    我半醒着,有人把我嘴張開。

    一條橡皮管通進我喉嚨。

     我太累了,我又睡了。

     有一段時間,說話聲音未來去去,有如潮水。

    說出來的字,我來不及理解,第2句又接着來了。

    腦子裡一片黑暗,烏雲密布,阻斷了我對外界的辨别力。

    偶而我清晰一秒鐘,外界說話聲使我懂得一點點,雖然立即又迷糊起來,但約略知道,許多人在設法拉住我,不要我睡去,他們都在拉我向清醒過來的路上走。

     “……給他洗胃……皮下注射……咖啡因……再來……要他的供詞……一定要讓他說話……還得等一會兒。

    ” 冷毛巾。

    打針的刺痛。

    熱的咖啡經我口吞下肚,在冷的胃裡翻滾。

    我鼻子聞到了咖啡。

    一個聲音說:“看,他想要睜開眼了。

    ” 有個模糊影像,所有眼睛都向下看着一張床。

    臉形扭曲,隔一層霧,好像經過一層流水在看東西。

     有人在争論。

    我已經漸漸可以懂得他們說什麼。

     “急也沒有用,你一定要等這些中樞神經興奮劑發生功用才行。

    目前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隻要他能說話,我就派人去請你。

    ”之後有一段時間,沒有聲音來打擾我。

    我睡到有人用冷毛巾拍我臉,我醒回來。

    感覺好了很多。

     柯白莎站在床邊看着我。

    發光的小眼,怒氣十足。

     “他們趕去還來得及救活戴太太嗎?”我問。

     想要說話,她生氣得嘴唇猛抖。

    最後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點點頭。

     我等着她能說話。

    她問:“你為什麼要亂說一通。

    ” “這樣警察也許來得及去救戴太太。

    但是,假如我說别人下了毒,警察要先找到我,問清楚,到時也許太晚了。

    ” 我又把眼睛閉起,但是瞌睡的感覺,在大量興奮劑作用下,已完全消失。

    相反的,那些興奮劑及喝下去那麼多杯的咖啡,把我神經拉得緊緊的,碰一下就要跳,一觸即發的緊張。

     “窦醫生父親?他們也及時救活了他嗎?”我問。

     “是的,你做事的方法!我可以為了這個打你兩個耳光。

    ” “有什麼不對?” “都不對。

    ” “什麼地方最不對?” “你把我們工作弄垮了,本來是個好工作。

    ” “我把案子破了。

    有沒有?” “案是破了,有什麼用?現在保險公司那邊再也弄不到一毛錢了。

    你已經完全使……死亡由于意外的原因……絕望了。

    ” “不,我沒有。

    戴醫生是被人謀殺而死的。

    高等法院解釋過。

    被謀殺,是……死亡由于意外的原因。

    ” 我看到她臉上的怒容,改變為高興的愉快。

    她滿意地低聲說:“唐諾,你沒騙我。

    ” “沒有。

    ” 她說:“寶貝,你真行!你真有兩手,你等在這裡。

    ” 她轉身,走出門去。

     又過了一段安靜的時間。

    一位白衣護士走過來。

    她問:“你感覺怎麼樣?” “你們給我灌了幾加侖咖啡呀?” 她拿起我手腕,量我脈搏,點點頭,拿起一杯水,抛了兩顆藥進我的嘴裡。

     “吃下去。

    ” 等我吞下去之後,她說:“這是警方的要求。

    他們要你不斷興奮,使你能自己講話。

    這不會有永遠的影響,但有一陣子,會不太舒服。

    ” 就是這樣,我心髒猛跳,覺得時間飛馳。

    我覺得要說的太多,再不說來不及了。

     “警察既然對我那麼有興趣,他們哪裡去了。

    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也不知道。

    醫生早告訴他們,已經可以詢問你了。

    他們一開始迫不及待地要等你說話,而……” 門突然被推門。

    我神經緊張得從床上跳起來。

     柯白莎沖進來說:“我想他們暫時還不會來問你。

    窦醫生已經崩潰。

    現在在隔壁房裡拼命在說實話。

    他們請求你的醫生做證人。

    有個會速記的護土,在幫他們記錄。

    ” “那很好。

    拜托進門要輕點,我全身慌得發抖。

    你說窦醫生已一切承認了。

    ” “我想,這一切你是始終知道的吧?”白莎不愉快地說。

     “始終倒不見得。

    我恨自己不能早一點知道。

    差一點死在這上面。

    不要讓别人知道。

    ” “為什麼?” “我不要别人知道我多笨。

    我應該早就想到的。

    ” “怎麼會呢?” “我告訴窦醫生,戴醫生一定出診去了一個地方,他沒有記在記事本裡。

    ” “你為何如此想,唐諾?” “我知道他一定有,因為,我幾乎可确定,他不是死在車庫裡的。

    ” “怎知他不是死在車庫裡的?” 我說:“你自己想想,他不可能進了車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