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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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傑克,他一臉輕松的樣子,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變成狼人之前的雅各布,他對于追捕吸血鬼一點也不擔心、不害怕。

     “你會小心的,對嗎?”我聲音哽咽地問道。

     這群男孩兒哄堂大笑,每個人都在笑我——除了艾米麗。

    她和我四目相對,我突然看到她毀容的那半兒臉的真實面貌。

    她的臉是那麼美,臉上流露出的不安和焦慮甚至比我更強烈。

    我逼自己移開視線,因為那種不安和焦慮所掩蓋的愛意已經讓我的傷口隐隐作痛。

     “開飯啦。

    ”她叫了一聲,關于作戰方案的讨論就此打住。

    男孩兒們都快速地圍坐在餐桌邊——餐桌顯得太小了,似乎要被他們壓垮——大口地吃着艾米麗放在他們中間的一大鍋煎蛋。

    艾米麗和我靠在爐台邊上吃——避開餐桌上的混戰——她神情地看着他們,那表情分明在說這些男孩兒就是她的家人。

     總的說來,我從沒料想過狼人的生活是這個樣子的。

     我在拉普西待了一天,大部分時間是在比利家。

    他給查理的電話和警局留言,查理在晚飯時間帶來了兩個比薩餅,幸好他買的是尺寸最大的比薩餅,雅各布一個人就吃下了一個。

     查理整晚都在用懷疑的眼光看着我們倆,特别是變化明顯的雅各布。

    他問了問頭發的事,雅各布聳了聳肩,告訴他這種發型更易于打理。

     我知道我和查理一回家,雅各布就會開始行動——變成一匹狼,在周圍奔跑,他在白天偶爾也會這樣。

    他和他的兄弟們毫不松懈的監視四周的動靜,尋找維多利亞的蛛絲馬迹。

    昨天晚上,他們已經把她趕出了溫泉區——雅各布說把她趕往了加拿大——她還沒開始新一輪的突然襲擊。

     我根本就不指望她打消進攻的念頭,我沒這麼好運。

     晚飯後,雅各布送我上了我那輛小卡車,他在車窗邊遲遲不肯離去,等查理把車開走。

     “今晚别害怕。

    ”雅各布說道,查理還沒發動他的車,假裝安全帶出了問題,“我們會在那兒守衛。

    ” “我不會為我自己擔心的。

    ”我承諾道。

     “你真傻。

    追捕吸血鬼是件樂事,這可是一頓亂攤子中最順人心意的一部分了。

    ” 我搖了搖頭:“如果我傻,那你就頭腦不正常。

    ” 他咯咯笑了起來:“好好休息,貝拉,親愛的,你看上去精疲力竭。

    ” “我會的。

    ” 查理不耐煩地按了按喇叭。

     “明天見,”雅各布說,“明天一大早就過來。

    ” “知道了。

    ” 查理開車跟在我後面,他的車燈照在我的後視鏡上,我卻沒留意到。

    我心裡想的是山姆、傑瑞德、恩布裡、保羅他們晚上會在哪裡,雅各布會不會同他們在一起。

     一回到家裡,我就匆匆朝樓梯走去,但查理緊跟在我身後。

     “發生了什麼事,貝拉?”他在我逃開之前問道,“我以為雅各布參加了什麼幫派,你們兩個為此吵的很兇。

    ” “我們和好了。

    ” “那個小團體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誰能了解這些小男孩兒呢?他們總是神秘兮兮的。

    我今天見到山姆?烏利和他的未婚妻艾米麗,他們對我很好,”我聳聳肩,“以前的事也許都是些誤會吧。

    ” 他變了臉色:“我倒沒聽說他和艾米麗訂婚的事,真是件喜事,那女孩兒太可憐了。

    ”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被一頭熊抓傷,在靠北面的地方,那時正是馬哈魚産卵的季節——恐怖的意外事故。

    到現在差不多一年多了,我聽說山姆為了這事心情一團糟。

    ” “太恐怖了。

    ”我重複道。

    一年多以前,我敢說那時候拉普西隻有一個狼人。

    一想到山姆每次看到艾米麗的心情,我就不寒而栗。

     那天夜裡,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我想着白天發生的事情:和比利、雅各布、查理共進晚餐,在布萊克家焦急等待雅各布的漫長午後,艾米麗家的廚房,可怕的狼人之戰,與雅各布在海灘邊的談話。

     我想起了雅各布早上所說的話,關于僞君子的那部分,我想了好久,我不願意把自己認作僞君子,可是,對自己說謊又有什麼意義呢?我蜷縮成一團。

    不,愛德華不是殺人兇手,即使他有着灰暗的過去,他至少從不傷及無辜。

     但是,如果他曾經傷及無辜,我會怎麼辦?如果我和他一起的那段時間裡,他和其他吸血鬼一樣殺人不眨眼,我會怎麼辦?我會因為這些原因離他而去嗎? 我傷心地搖搖頭。

    愛是沒有理智的,我提醒自己。

    你越愛一個人,你就越缺乏理智。

     我翻了個身,試着想想其他事情——我想到雅各布和他的兄弟們正在黑暗中奔跑,我想象隐匿在夜色中的狼群正在守護着我,我漸漸入睡。

    夢裡,我又一次來到了森林中,但這一次我沒有走動,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我牽着艾米麗那隻傷痕累累的手,我們眼望着面前陰郁的森林。

    焦急地等待着我們的狼人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