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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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傍晚才能回來。

     賽勒斯-史密斯同樣也急于要試一試這隻船,因為,船的圖樣是他設計的,隻是根據水手的意見,作了一些修改。

    但是他并不象潘克洛夫那樣信心十足,水手後來沒有再提到達抱島去的事情,史密斯很希望他就此打消了這個念頭。

    的确,讓兩三個夥伴乘着這隻載重不過十五噸的小船去冒險,工程師是無論如何也不贊成的。

     十點半鐘,全體——托普和傑普也包括在内——都上了船,赫伯特把深深陷入慈悲河口沙灘的鐵錨拔了起來。

    他們升起船帆,桅頂飄揚起林肯島的旗号,乘風破浪号由潘克洛夫駕駛着,向海洋出發了。

     船順着從聯合灣吹來的風向前行駛,正如潘克洛夫所說的,跑得非常快;它的主人們看了這種情況,都表示很滿意。

    繞過遺物角和爪角以後,船長搶風而行,使船沿着荒島的南岸前進;這時候可以看出,它的航行情況很好,沒有超過風向的五個方位以外。

    海員們全都非常高興,他們船的性能很好,必要的時候,準會給他們極大的幫助,隻要風和日暖,航海一定順利。

     潘克洛夫現在使船離岸行駛,距氣球港有三四英裡。

    這時候他們看清了海島的全貌,這是一幅新的景象,沿岸一帶,從爪角到爬蟲角,景色不斷地變化着,森林裡枞樹的深色和其他樹木的新綠形成鮮明的對比,一眼看去,滿目蒼翠,隻有富蘭克林山的頂峰,還積着皚皚的白雪。

     “多美啊!”赫伯特叫道。

     “是的,我們的島又美又好,”潘克洛夫說。

    “我愛它就和愛我可憐的母親似的。

    我們剛來的時候孤苦伶仃,可是現在我們這五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人還缺少什麼呢?” “什麼也不少,”納布答道;“船長,什麼也不少。

    ” 于是這兩位勇士歡呼三聲,向海島表示敬意! 這時候,吉丁-史佩萊一直靠着船桅,描繪着面前展開的活動畫面。

     賽勒斯-史密斯默默地看着。

     “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問道,“你覺得我們的船怎麼樣?” “好象不錯。

    ”工程師答道。

     “好!現在你認為它可以航行到比較遠的地方去嗎?” “到哪兒去,潘克洛夫?” “譬如說,到達抱島去。

    ” “朋友,”史密斯答道,“如果遇到什麼緊急事故,我也不妨坐乘風破浪号到更遠的地方去,可是你要知道,我眼看着你到達抱島去,實在很不放心,既然不是非去不可,那又何必冒險呢。

    ” “人人都想了解一下鄰居的情況,”水手說,他的想法還沒有變。

    “達抱島是我們的鄰居,而且是唯一的鄰居!按禮貌也應該去拜訪一次。

    ” “啊唷,”史佩萊說,“我們的朋友潘克洛夫忽然也講究起禮節來了!” “我什麼也不講究。

    ”水手反駁道。

    工程師堅持反對使他很不高興,然而他又不願意讓工程師替他擔心。

     “你想,潘克洛夫,”史密斯接着說,“你一個人是不能到達抱島去的。

    ” “隻要有一個人陪我去就夠了。

    ” “就算這樣,”工程師答道,“你這麼一來,林肯島上的五個居民就有減少兩個的危險。

    ” “六個居民,”潘克洛夫說,“你忘記傑普了。

    ” “七個,”納布補充道,“托普也配得上一個。

    ” “一點也不危險。

    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回答說。

     “也可能不危險,潘克洛夫;可是我要再說一遍,這樣做實際上是一種不必要的冒險。

    ” 固執的水手不回答了,話談到這裡暫時告一段落,但是他決定以後還要接着談下去。

    他沒有想到,一會兒就要發生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成全了他,而且要使最初隻不過是一種不一定有意義的願望一下子變成一樁非做不可的好事。

     離岸航行了一會以後,乘風破浪号又向着氣球港的海岸駛去。

    必須查探一下沙洲和礁石之間的侮峽,必要的時候,還得布置浮标,因為小溪将要成為停泊船隻的港口。

     他們離岸不過半英裡,必須迎面斜兜着海風調向前進。

    由于風被一部分高地擋住了,乘風破浪号的速度非常緩慢,這時候,甚至船上的帆都鼓不起來了,海面平靜得和鏡子一樣,隻是偶爾有風吹過,才泛起一片波紋。

     赫伯特一直站在船頭上指示着在海峽中航行的方向,這時候他忽然大聲喊道:“向風行駛,潘克洛夫,向風行駛!” “怎麼回事,”水手問道,“有礁石嗎?” “不……等一會兒,”赫伯特說,“我還看不清楚,再向着風……現在往右。

    ” 赫伯特一面說,一面側着身子,把一隻手伸到水裡去,撈出一件東西來,叫道: “一隻瓶子!” 他手裡拿着一隻塞着軟木塞的瓶子,撈這個瓶子的地方離海岸不過幾錨鍊遠。

     賽勒斯-史密斯把瓶子接過來。

    他一言不發地拔開瓶塞,從裡面拿出一張已經浸濕了的紙來,上面寫着: “遇難人……達抱島:西經153度,南緯37度11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