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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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夏威夷氣候宜人,而清晨的景緻更加妩媚。

    金色的陽光透過一層一層的棕榈樹葉,均勻地灑落下來。

    微風吹拂着綠色的枝條,沙沙作響。

    擁擠在法庭外的記者似乎比被吹動的樹葉還要多,他們在昨天晚上才剛剛得到消息,原定在兩天後才公布的終審判決将于今天提前公布。

    朱迪州長已事先下令,禁止與本案無關的一切人員進入法庭旁聽。

    所以,隻有兩方的當事人、律師以及一部分記者才能進入法庭旁聽。

     現在,已經快十點了。

    大約在九點左右的時候,我就和達倫、林賽來到了法庭。

    達倫和卡雷見過面之後,兩個人就一起進入了戴維斯法官的辦公室裡,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露面。

    林賽也進了法庭,坐在被告席那裡等待着。

    我一直呆在外面,靠在卡米阿米哈國王雄偉雕像的底座上,惬意地享受着明媚的夏威夷陽光。

    要知道,很快地,我又該重回芝加哥了,在那裡,溽熱的夏季會很快取代明媚的春天的。

     這時,四輛海軍軍方的汽車緩慢地行駛過來。

    在第一輛車和最後一輛車上,坐的是護衛的海軍士兵們;湯米、泰拉以及福斯特克夫人乘坐着第二輛車;而瓊斯和羅德坐在第三輛車上。

    陳·阿帕那早已等候在法庭的門口了,作為警方的代表,一路護衛着他們進入法庭。

    法庭門口的記者們早已圍了個水洩不通,七嘴八舌地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可他們一行人卻始終一言未發。

     應該承認,這四名謀殺案的被告,看上去有些過于平靜了,甚至他們還帶着些微微的喜悅,邁西一家人還微微帶着些笑意。

    泰拉脫下那身黑色的衣裝,換上了一身時髦的淺藍色女裝,戴着與之相配的女帽。

    福斯特克夫人仍然穿着那一套華貴典雅的黑色套裝,不過脖子上卻系了一條色彩鮮亮的絲綢領巾。

    湯米又換了一身新的西服,打着棕色的領帶,看上去英俊得體。

    瓊斯和羅德也是一身正式的西服打扮,打着領帶,隻不過他倆不隻是微微有些笑意,而是歡快地笑着,手裡還夾着香煙。

     我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了進去,随便地坐在林賽的身邊。

    頭頂的風扇“嗡嗡”地響着,聽上去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這可能是由于大批的好奇聽衆禁止入場,旁聽席上的聽衆數量銳減,所以法庭内不像平日那樣喧鬧的緣故。

     沒過多久,達倫和卡雷從法官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達倫滿面春風,卡雷卻顯得悶悶不樂,看起來他們之間的碰頭會已經結束了。

    随後,他們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處,坐了下來。

    法庭的工作人員大聲說着,讓庭内的人員肅靜下來。

    最後一次的開庭就這樣開始了。

     監守官大聲宣布說:“阿爾伯特·瓊斯,請起立。

    ” 瓊斯站了起來。

     戴維斯法官宣布道:“阿爾伯特·瓊斯,你的謀殺罪名成立。

    根據有關的法律規定,你将在俄阿岵監獄中服刑十年。

    你對本判決有什麼異議嗎?” “沒有,法官閣下。

    ” 說這話的時候,瓊斯仍是滿臉笑容,對于這樣的判決來說,瓊斯的反應可說是太過異常了。

    坐在一旁的達倫,看上去顯得十分不自在,這個海軍的笨蛋士兵,難道他就不能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嗎?這也總比他滿臉堆笑要好得多。

     其他的三名被告都被判以同樣的處罰。

    雖然在接受十年的監獄判決時,他們的表情都似乎過于平靜了,畢竟,他們誰也沒像瓊斯那樣,面帶笑容。

     這時,卡雷從原告席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他那身白色的亞麻西裝後,面向法官,說道:“控方請求法官大人下發收押令。

    ” 戴維斯法官點了點頭,說道:“提議被通過,卡雷先生。

    不過,在被告們被送往俄阿岵監獄之前,請監守官清出法庭内的一切閑雜人員,隻允許被告與雙方律師留下。

    ” 于是,那些被允許旁聽的記者隻得離開,他們邊走邊抱怨着,重新加入到在庭外等候的好事者之中。

     記者們剛剛離開,就有一個高大威嚴的身影出現在旁聽席中間的過道上,他身穿一身棕色的西裝,打着一條鮮黃色的領帶。

    不過一套便裝也掩蓋不住他的軍人氣質,他看上去英氣勃發,一雙晶亮的眼眸中閃現着堅毅和愉快的光芒。

     “他就是羅斯上校。

    ”坐在我身旁的林賽小聲提醒我。

     戴維斯法官把簽好的收押令交給了羅斯上校,這情景不禁使我啞然失笑。

    在那份福斯特克夫人僞造的傳喚令上,最後的落款也是他的名字,雖然那上面的簽名是僞造的。

     緊接着,羅斯上校帶着被告一行人走出了法庭,達倫、林賽和我緊緊地尾随在後面,卡雷并沒有跟我們一起走出法庭。

    在走出審判庭之前,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半坐在原告席的桌子上,交叉着的雙臂抱在胸前,臉上挂着一抹嘲諷的笑容,似乎正在對“古怪的”執行程序大發議論。

     等在外面的記者和被告的親友(伊莎貝爾也在其中)一見到我們走了出來,馬上圍了上來。

    這浩浩蕩蕩的人群走在大街上,很像在舉行示威遊行。

    在卡米阿米哈國王雕像的路口處,我們停頓了一下,好避開過往的車輛,就是在這裡,喬·卡哈哈瓦被綁架了。

     羅斯上校一路帶領着我們,穿過國王街,轉過一個十字路口,随即走進了一個寬敞的庭院。

    走在修剪齊整的綠色草地上,我看了看身旁的人群,這情景很像彩衣吹笛人領着他的老鼠群,隻是不知前面是不是萬丈懸崖呢?聳立在我們面前的是巍峨氣派的伊俄拉尼宮——一座有些不倫不類的洛可可式建築。

     經由寬大的台階,我們一行人進入了寬大的前廳。

    牆上到處挂滿了畫像,畫像中的波利尼西亞人都穿着歐洲風格的貴族服裝。

     和在法庭的情形差不多,閑雜人員(包括記者、被告家人)被留在了接待室中。

    我們幾個人——四名被告、達倫、林賽和我,在羅斯上校的帶領下,沿着旋轉型的樓梯繼續向上。

    樓上是夏威夷州的行政管理部門的辦公室——州長的辦公室也在其中。

     我剛巧走在瓊斯身邊,他還是笑得像個傻瓜一樣,不過,至少,他還識趣地扔掉了手中的香煙。

    從進了伊俄拉尼宮開始,他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頭頂的浮雕裝飾,那些雕飾的确精美異常。

     “這真是個相當不錯的監獄,”他由衷地贊歎道,“看來我的運氣比另一個夥計——艾爾·卡朋強上百倍。

    知道他呆在哪兒嗎?亞特蘭大監獄,我聽說他們把他用特别專列送到了那裡。

    ” “那是他沒有你這樣的一個大律師。

    ”我淡淡地答着。

     說話間,羅斯上校已把我們帶進了朱達州長的辦公室裡。

    州長的辦公室十分寬敞,地上鋪着紅色的地毯。

    朱迪州長從他那張寬大的紅檀木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

    他身材不高,戴一副黑框的圓形眼鏡,看上去平易近人。

    他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坐在他的對面,椅子的數目和我們的人數正好相符。

    看來,我們的到來早已被安排好了。

     “請坐吧。

    ” 我們幾個坐了下來,州長也坐了下來。

    他将雙手疊放在辦公桌上,身子靠向後面,那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更像一名聽訟的法官,而不是一位州長。

     “達倫先生,你到這裡來,是不是希望我聽一下你的請願書呢?”朱迪州長對達倫說話的口氣裡有着幾分敬意。

     “是這樣的,閣下。

    ”達倫一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