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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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廠找到什麼好活,就算能勉強找到的活,肯定也不是好活,也掙不到錢,愚耕肯定會幹不了,也不值得。

     大姑父對愚耕說的都是大實話,大姑父好像看出愚耕是一時圖個痛快,心血來潮,才胡亂想起要在新廠找活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大姑父也免不了要苦口婆心地規勸愚耕好長一陣,并還留愚耕在新廠過了一夜。

     事實證明,愚耕想要在玩具廠新廠找活幹是根本行不通的,愚耕對于這樣的結果,非但不失望,不傷心,反倒有了某種解脫,如釋重負,有驚無險,愚耕差點就要自個給自個帶上手铐腳鐐,幸好大姑父并沒有幫他們在新廠找活幹,他不用在新廠坐牢了,愚耕經過這次行動,才清楚意識到,他并不是活給父母親大人看的,他是什麼樣的人,也隻有他才知道,無須刻意去證明什麼,去磨煉什麼,隻會自讨苦吃而已,愚耕能想像得出,他如果這次真的在玩具廠新廠找到活幹,結果又會是怎樣的,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整個這件事就此結束了,也有始有終,再次一次證明愚耕事先想像的結果與試過了的結果越來越相符,不出所料,愚耕會變得越來越敢想,越來越敢試,如同遊戲。

     愚耕在玩具廠新廠過了一夜,也就回家了,愚耕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成了沒事人一樣。

     父母親大人也不得不接受了這一新的現實,心事重重,憂心忡忡,照此下去,愚耕可如何得了。

     母親大人很快又唠唠叨叨地要讓愚耕去茶陵縣城跟堂兄學修車,好像愚耕已完全成了家裡的包袱,被轉來轉去,好像愚耕已有的社會經曆,甚至是學習四年農業,完全可以忽略不算,就當重新從零開始,母親大人哪裡認真想過愚耕學修車後,會怎麼怎麼樣,恐怕在母親大人看來,愚耕隻要不賴在家裡吃閑飯,學什麼都可以,學得越久越好,至少可以混口飯吃。

     愚耕根本對學修車一點都不感興趣,愚耕不能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忽略不算,完全單純得像得了失憶症一樣,又開始重新去茶陵縣城跟堂兄學修車,愚耕早已被攪和成一個特别複雜的思想物,原先的愚耕與這個主會産生了一次又一次反應,原先的愚耕沒了,剩下的盡是思想,愚耕還不能想像出,他會對學哪一門技術真正感興趣,頂多僅限于嘗試一下的興趣,愚耕早已恨透了,讓父母親大人當作包袱一樣轉來轉去,決不會輕易答應下來,明顯很反感,愚耕做夢都沒想過要學修車。

     愚耕能想象得出,如果他去茶陵縣城跟堂兄學修車,結果會是怎樣的,愚耕其實在茶陵縣城堂兄修車的地方玩過很多次,愚耕比母親大人更加清楚,如果他去跟堂兄學修車,會是怎麼一回事,母親大人又哪裡知道,愚耕如果去茶陵縣城跟堂兄修車,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愚耕并不缺一門技術,他學了四年農業,并對養豬知道頗有鑽研,結果又怎樣呢,這哪還會讓愚耕有心思考學修車。

     後來愚耕才漸漸了解到,原來爺爺也極力提議讓他去茶陵縣城跟堂兄學修車,爺爺都将近入土的人了,聽說爺爺還特地到縣城跟堂兄提及此事,并讓堂兄答應下來,盛情難卻,義不容辭,結果也就使得父母親大人加大對愚耕的施壓,勢在必行,父母親大人最善長于使事态擴大來對愚耕加壓,這次差不多又能是估計重演,這次竟牽扯到爺爺來了, 愚耕幾經抗争無效後,終于還是妥協了,不想拂了爺爺的意,不就是學修車,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愚耕對學修車完全沒有目标,是被逼無奈,走一步算一步,未必不是好事。

     愚耕趁堂兄回家的機會,不得不親自向堂兄提出學修車的要求,面色羞愧,意志不堅,很像隻是嘴上說說而已,言不由衷,一點都不正經。

     堂兄很快就如實地了解到,愚耕對學修車根本就不感興趣,更談不上目标,堂兄又不是不了解愚耕的性子,所以并未答應讓愚耕跟他學修車,而且進一步解釋說上次是礙不過爺爺的面子,才姑且答應下來的。

     事已至此,愚耕就算是徹底擺脫了學修車的危機,正中下懷,高興還來不及呢,如釋重負,愚耕想到這次又讓爺爺失望了,真是罪過,愚耕幾乎已經讓所有的親人為他感到失望,真是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