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诓許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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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沒過門的媳婦是個跛子,嘴還有點兒歪,而且一眼大一眼小,這麼個醜鬼我們搶她幹嘛呀……後來這幾個官人來了,他還揪着咱不放,嚷着要去衙門……這幾個官人也是的,半天都是他的理,你們辦案子也得容我說句話呀!橫挑鼻子豎挑眼,欺負我們外鄉人呀……老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車夫真是被擠對急了,沒頭沒尾說了一大堆。

     許劭一聽腦袋都大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我們……究竟怎、怎麼了?”他想解釋些什麼,但根本沒弄明白事情經過,找不着話頭。

     “衙役大人們,都看見了吧!”那農家胖子倒逮着理了,“他們老爺根本就說不清楚,這就是心裡有愧!别看他穿戴得這麼講究,人心隔肚皮,我媳婦那麼醜他都不放過呀!這幫人面獸心的家夥太霸道了!還不快把他們逮起來,這個老爺準是個大賊頭兒!” 車夫實在是氣不過,把手中馬鞭一舉:“你再說一句!” “你們是賊!”農家胖子跳着腳喊。

     “還敢胡說!”車夫一猛子蹦下車,掄着馬鞭子就要往胖子身上打。

    胖子抱着腦袋扭身就跑,車夫提着鞭子在後面追。

    倆人走馬燈似的溜溜圍着看熱鬧的人群跑了兩圈半,又是喊又是罵。

     許劭這會兒腦子裡亂成一盆糨糊了,他叫也叫不住、攔也攔不下,還生怕暴露身份,跨在車上幹着急。

     “太放肆了!”那個大個子衙役似乎看不下去了,“兄弟們!把這個趕車的給我綁了,光天化日之下當着衙役就敢打人!逮起來!”他一聲令下,四五個衙役還有仨看熱鬧的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車夫按倒在地,也不知誰從哪兒弄來兩條繩子,幾個人你一把我一把将他捆了個嚴嚴實實的。

     許劭都看傻了,想說點兒什麼,可這會兒誰還聽他的? 好半天大個子衙役忙活完,擡頭問許邵:“你打算怎麼着?是乖乖跟我們走,還是也捆上?” “這位官人不要氣惱,看來是誤會了……我們沒有搶什麼人,僅僅是從這兒路過……或許那個小兄弟認錯了!” “那我不管,”大個子衙役拍了拍手上的土,“既然他告了你們的狀,你們就得回衙門跟我們老爺解釋清楚。

    誰是誰非堂上見,連人帶車跟着走吧!” 許劭真是憋氣,本想快點回鄉卻節外生枝,還不敢嚷嚷:要是叫什麼人知道許子将還在洛陽,并且叫人家當成搶親的抓了成什麼樣子!現在車夫也叫人家捆起來了,他隻得乖乖坐在車上,任衙役們牽着走。

     “咱這是去哪兒?” “洛陽北縣尉衙門。

    胖子家住城北,這案子歸那兒管!” 許劭一愣——真糟糕!剛剛駁了曹操的面子,這次卻栽到這小子手裡!衆衙役不慌不忙押着車,車夫被綁到了車沿上,那個農家胖子也老實不語了,許劭則低着頭想心事。

    半個時辰後,連原告帶被告還有看熱鬧的,一大群人擠到北縣尉衙門。

    縣尉曹孟德升堂問案,衙役書吏兩旁伺候。

     那小胖子一進門來了個羊羔跪乳,趴在地上就叫屈,硬說許劭他們搶了人。

    曹操聽罷拍案喝問許劭:“你是何人?為何強搶人妻?見本官又為何不跪?” 許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嘴裡還得回答:“回大人的話,這個人認錯了馬車,我們從未幹過搶親的事。

    至于我的名姓……在下……” “快說,不要吞吞吐吐!” “在下汝南許劭。

    ”許劭咬着後槽牙答道。

     “大膽!何方刁人,竟敢冒稱許劭!”曹操又是狠狠一拍書案,“那許先生乃是天下名士,豈會是你這等傲慢小人?”這話實是曹操借題發洩。

     “不敢欺瞞大人,在下确是許劭。

    ” “啊?”曹操故意裝作吃驚的樣子,連忙站起身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許子将?” “是。

    ”許劭紅着臉答應了一聲。

     “真的?您确是許先生?”曹操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足打量了八八六十四眼。

    許劭也不好意思吭聲了,一個勁兒點頭,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哎呀!”曹操一跺腳,緊走兩步上前施以大禮,“許先生在上,小可曹操這廂見禮了。

    ” “縣尉大人快快請起,這是公堂,别壞了規矩。

    ”許劭還得忍着臊來攙。

     “跟您還講什麼規矩呀!”曹操起身後,對着其他人發作起來,“昏聩!瞎了眼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