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殺狂徒

關燈
聽得啪啪作響卻不傷筋骨。

     曹操是宦門公子,哪裡曉得這衙門口的手段。

    一旁那個年輕的兵丁卻看不過了,一把奪過秦宜祿手裡的棒子徑自掄起來打。

     這小子身強力壯膀闊腰圓,手指頭粗得小棒槌一般,大棍掄起來呼呼挂風,打在身上豈是尋常?霎時間蹇圖疼得殺豬似喊叫。

    那小子絲毫不松懈,剛剛十棍下來,蹇碩屁股和腿上已見了大片鮮血。

     “哎喲!疼殺我也……”蹇碩瞪着眼睛,張口大罵,“小畜生!你敢打、打大爺!我……哎呀!我叫我侄宰了你全家!” 曹操一聽他罵人,火不打一處來:“莫要理睬!打!狠狠打!” “哎呀!天殺的小畜生,給臉不要臉!真拿自個兒……哎呀!當了清官不成?姓曹的!我罵……罵你八輩兒祖宗……”蹇圖越罵越難聽,那兵丁就打得更狠。

    轉眼間二十棍就要打完,那蹇圖還不住口,曹操冷笑道:“這無賴辱罵本官毫無悔改之意,繼續打!再打二十棍子!” “好小子!你有種!哎呀媽呀!咱們都是一路奴才……哎呀姥姥呀!你爺爺不也是宦官嗎?我是宦官他叔,你還……哎喲祖宗呀!還不叫我一聲太爺!這龜重孫……哎喲太老祖宗呀!”蹇碩被打得亂叫,卻還不改口。

     “打!狠狠打!”曹操一咬牙,“看他還敢不敢胡說!” “諾!”那壯兵應罷一聲狠掄大棍,耳輪中隻聽得砰的一聲,已打了個骨斷筋折。

    饒是那無賴嘴比鴨子的還硬,也隻有出來的氣兒沒進去的氣兒了,嘴裡已不成句:“等、等……着瞧……我叫我侄子……廢了你們……全家……咱……白、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出、出……出……出不來了……”一語未完,白眼一翻便昏過去了。

     那壯兵卻不肯饒,照舊掄着棍子打,秦宜祿忙伸手攔道:“不行!别打啦!” “還差四棍呢!”那兵丁也不顧阻攔,喘着大氣接茬把剩下的四棍結結實實打完。

     秦宜祿見那厮已然血葫蘆般,忙低身一摸,吓得坐在地上,驚呼道:“打死了!大人!” 曹操一腳把秦宜祿踢倒:“狗東西怎麼說話,誰打死了?” 秦宜祿顧不上護疼:“這無賴被打死了!他可是……他可是……” “慌什麼?”曹操一聲斷喝,“死就死了,打死這等無賴臭塊地罷了!瞧你那熊樣兒……你小子也是!怎麼下手這麼重?” “小的奉命行事而已。

    ”那個執行兵丁跪下說。

     “好一個奉命行事!我說讓你打死他了嗎?”曹操見他出言頂撞,心裡一陣光火,“打昏了還下死手,你年紀輕輕怎麼這樣狠毒?” 哪知那兵一點兒也不害怕,铿锵說道:“縱然小的心狠手辣,卻明白這厮有四罪當死!” “哦?”曹操一愣,“哪四罪當死?你且說說看。

    ” “諾!這蹇圖夜帶鋼刀已犯禁令,既被拿住又多番巧言狡辯,就是讨債也未見是實,此乃一當死。

    蹇圖被拿無悔懼之意,放厥辭求赦,既已受刑又藐視大人、辱罵長官,更言及日後報複,實是無父無君無法無天,此二當死!另外此人平日倚仗官親欺壓鄰裡、偷盜勒索,官家投鼠忌器不問其罪,今日犯到大人手裡,大人正應當為民除此禍害,此他三當死。

    大人請想,您上任以來明申法令又設五色棒不避權貴,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大膽蹇圖以身試法,大人就應該借此狂徒彰顯威名以懲戒他人,此乃四當殺!另外您……您……” “隻管說!” “諾!您說好了再打二十棍子。

    打沒打死是您的事兒,但若打不夠數,豈不是我的罪過?” 曹操被噎得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心下暗暗詫異:小小守門吏中竟有此等人物!仔細打量他許久,又踱至屍體旁看了半晌說:“算了!你們把這屍體拖走,明天當街示衆……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樓異!” “你打死寵臣親眷不害怕嗎?” “大人都不怕,小的窮當兵的一個,有什麼怕的!”樓異擡頭道。

     “好!樓異,還有秦宜祿,你們倆聽着,這兒的差事不要你們了。

    從明天起,你倆轉到衙裡當我的随從,我走到哪兒你們就跟到哪兒!” “謝大人!”二人磕頭謝恩,興奮感早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