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号和二号之間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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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經過軍黨委讨論就敢擅自作主?”馬天生微笑着反駁道:“李軍長,你因病住院期間,按我軍條令就是暫時停止行使指揮權。

    我作為這個軍的政委當然要主持全部工作了。

    這點,你應該沒有異議吧?” 他停頓了一下,又軟中帶硬地說:“李軍長在住院期間大概沒看報吧?你恐怕對當前形勢缺乏了解,中央**三令五申,解放軍要支持革命左派,作為臨時主持工作的政治委員,我執行中央**的指示何罪之有?支持革命左派不是隻用口頭上的支持,而是要拿出切切實實的行動來,軍隊支左的意義是什麼?還不是因為軍隊是握着槍杆子的武裝集團?換句話說,就是用槍杆子去支左,革命左派在遭到反革命組織的進攻時,解放軍就不能袖手旁觀,就應該堅定地和左派站在一起,打退反革命組織的進攻。

    不如此,我們就要犯右傾投降主義的錯誤,1927年大革命失敗,不就是因為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下令工人糾察隊放下武器造成的嗎?曆史的經驗值得注意呀。

    最近江青同志也肯定了‘文攻武衛‘的口号,并做出了重要指示,江青同志是這樣說的:我記得好像是河南一個革命組織提出這樣的口号,叫做‘文攻武衛‘,這個口号是對的!……不能天真爛漫,他們不放下武器,拿着長矛,拿着大刀,對着你們,你們就放下武器,這是不對的,這是要吃虧的,革命小将要吃虧的。

    老李呀,你我都是受黨多年教育的老同志了,江青同志是誰?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夫人呀,她的話是代表主席的呀,對毛主席的批示對中央**的指示抱什麼态度,是關系到無産階級立場問題,是大是大非的問題,在這點上是沒有調和的餘地的。

    ” 馬天生不溫不火的、語重心長的一席話噎得李雲龍半天沒說出話來。

    一談政治問題、理論問題,李雲龍就處于下風了,他自己腦子也在糊塗着呢,能找出什麼話來反駁? 馬天生說的沒錯,支持左派和文攻武衛的口号又不是他馬天生發明的,他執行中央**指示也沒什麼不對。

    李雲龍一時說不清楚,但總隐隐約約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得慢慢理出頭緒來,軍隊的最高指揮機構是中央軍委,按照我軍的建軍原則應該是黨指揮槍,那麼黨中央的政治局應該是最高決策機關了,但是且慢,現在又出現個中央**小組,一切政策性的批示均來自這個“小組”。

    它的權威似乎是至高無上的,那麼中央政治局哪兒去了?是撤銷了還是解散了?沒人告訴你它的合法性是否還存在,同時也沒任何文件表明中央**小組算是最高權力機關。

    諾大的一個中國誰能鬧清楚最高權力機關是什麼?别說李雲龍稀裡糊塗,當時的中國沒幾個人能說清楚,誰要是傻乎乎的拿着本《憲法》說中國的最高權力機關是人大常委會,這是憲法規定的,那麼大家肯定以為這家夥神經不正常,在說胡話呢。

    憲法是給外國人看的,拿到國際上意思意思就成了,誰會摳着憲法叫勁。

    李雲龍昏沉沉猶如一盆漿子的腦子裡突然裂開了一道細細的裂縫,一道理性的微光隐隐約約地透過縫隙射了進來,他似乎有點兒明白了,不能鑽進事物組成的亂麻裡去考慮問題,你要跳出亂麻置身事外去考慮問題,别糾纏在表面的小事上。

    聽誰的,不聽誰的,什麼是最高權力機關,誰是左派,誰是右派,誰革命誰反革命,這統統不重要,關鍵是誰擁有了評判權和解釋權,斯大林那句話說的可謂精辟:“勝利者是不該受到責備的。

     “想到這裡,李雲龍算是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的事原本很簡單,是政治家們故弄玄虛,把原本簡單的事弄得複雜化了。

    話又說回來了,要是光喊喊口号,寫寫大字報,革革文化的命,那麼誰願意革命就革命好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問題是這兩個造反派頭頭已經不滿足于革文化的命了,他們要搞武裝革命,而且動靜越鬧越大。

    要動用坦克大炮了。

    這就觸犯丁大多數原本想過安分日子的老百姓的利益了。

    革命了一輩子的李雲龍終于對革命這個字眼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他認為自己有責任制止這種胡鬧式的革命,盡管這樣做要承擔極大的風險,甚至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李雲龍盯着對面的馬天生,突然覺得這家夥挺可憐。

    他想,就算我李雲龍文化低,可我學會了思考,可體狗日的倒是一肚子的學問,講起革命和理論來頭頭是道,可那是你思考的結果嗎?你頂多是個學舌的鹦鹉罷了。

    你那些理論哪個是你自己思考出來的?他真的可憐起馬天生來了。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和風細雨地說:“老馬,咱們應該商量一下,武鬥一定要制止,再這樣打下去這個城市就完了,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你看是否可以這樣辦,第一,馬上和省軍區聯絡,消除對立,聯合制止武鬥。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