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号和二号之間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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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李雲龍繃着臉搖搖頭:“不行,我這裡賞罰分明,弟弟們犯的是挨五皮帶的錯誤,你和李健犯的是挨十皮帶的錯誤,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誰也不能替。

    ”-趙山沒話說了:“爸爸,我先來……”客廳裡響起啪啪的皮帶抽在屁股上的聲音,五個男孩子咬住牙挨了自己應得的皮帶數,誰也沒哭,他們已經明白了,在這個家裡,作為一個男人,哭總是件丢臉的事。

    趙水那年十二歲,她在客廳裡足足站滿兩個小時,她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女孩子不能挨打,但可以罰站,這是李家尊重婦女的家規。

     司令部會議室裡的會議桌是長方形的,桌面鋪着厚厚的綠呢子。

    會議室正面的牆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軍用地圖,上面标滿了各種顔色的符号和密密麻麻的等高線、等深線。

    一幅巨大的、從天花闆一直垂到地面的紫紅色絲絨帷幕半開着,露出裡面的地圖。

     李雲龍坐在會議桌的南側,這從來就是1号的位置。

    政委馬天生坐在會議桌的北側,兩人中間隔着足有五米長的會議桌。

     李雲龍抽着煙,他手邊擺放着一個黃銅煙灰缸,是用“152”口徑的炮彈殼底部做成的。

    他不停地彈着煙灰,兩眼炯炯放光,死死盯着對面的馬天生,仿佛想把目光變成一把刀子,狠狠刺過去。

    馬天生安詳地喝着茶,用柔和的目光迎住對方滿含敵意的逼視,顯出一副虛懷若谷的涵養和儒雅的神态。

     這是兩個閱曆不同、性格迥異的職業軍人的第一次交鋒,也是遲早要發生的交鋒。

    兩個人誰也沒把對方放在眼裡,按李雲龍的想法,這個1943年才入伍的新兵蛋子根本沒資格和他對話。

    1943年,抗戰都打了六年了,他當團長都多少年了,馬天生那狗日的還是個新兵,老子打出的子彈頭比他吃過的大米粒都多,他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爬到軍級的位子上? 而馬天生對李雲龍的評價也不太高:一介武夫。

    資格老管個屁用?彭德懷、高崗、饒漱石、劉少奇的資格哪個不老?現在怎麼樣?還不是都進了監獄?和他們比,你李雲龍算個什麼?就算你能打仗,立過大功,那不也是過去的事了?那個時代早結束了。

    現在是一個新的曆史時期,像你這樣頭腦簡單的将軍,也該被時代所淘汰了。

     和馬天生這類靠政治起家的軍人相比,李雲龍的腦子确實簡單了些。

    他的緻命錯誤就是太重資曆了,惟獨忽視了一點,時代變了,金戈鐵馬,百戰沙場的時代早已結束了,戰塵落定後該是個玩兒政治、玩兒權術的時代。

    ‘**‘初期黨内新倔起的一股政治力量中央**小組,它的成員中,資曆深的人的确不多,即使有也被逐漸淘汰出局了。

    而大多數成員的資曆都不值一提,譬如大名鼎鼎的筆杆子姚文元,他簡直就沒有革命資曆,但這并不妨礙他的權勢如日中天。

    古人有言:時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

    便是這個道理。

     此時的李雲龍正憋着一肚子火,由于馬天生的表态,本市兩大派組織的矛盾迅速激化,大規模的武鬥升級為戰争,事情發展到現在,連軍隊都難以控制了。

    多方面的情報表明,省軍區所屬的地方部隊由于公開表态支持“井岡山”,已和野戰軍部隊形同水火,“井岡山”一派的武器幾乎全部來自省軍區的武器庫,省軍區部隊主動撤掉門崗,暗中派人通知“井岡山”一派前來取武器。

    還有情報表明,在最近發生的大規模交火中,“井岡山”組織的指揮系統中出現了一些身穿便衣的軍事顧問,在協助指揮作戰。

    這些人似乎都是職業軍人,在戰術指揮、火力配備、工事的構築和諸兵種協同方面很專業。

    情況很明朗,省軍區已暗中介入了武鬥,不但向自己所支持的一派提供了武器彈藥,還派出不少作戰參謀協助指揮作戰。

     使李雲龍更為頭疼的是,在馬天生的默許下,野戰軍的一些部隊也暗中介入了武鬥。

    “紅革聯”頭頭杜長海最近成立了一個坦克分隊,清一色的“59”式,原是軍屬坦克團的最新裝備,不知怎麼搞的,全歸了“紅革聯”。

    是搶走的還是暗中送的? 這點他馬天生應該心裡有數。

    李雲龍剛剛得到來自特種分隊的情報,那個一見了炮就頭腦發熱的前炮兵副團長杜長海,最近正在打軍屬火箭炮團的主意。

    這個團是後組建的,裝備的是“130”口徑的自行火箭炮,那個瘋子杜長海要是得到這些火箭炮,對西區來一次齊射,那些爆炸後能産生三千度高溫的炮彈會把半個城市淹沒在火海中。

    李雲龍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制止這個瘋子。

    長時間的對視終于使李雲龍失去了耐心,他很不客氣的直呼其名:“馬天生,本市武鬥打成這個樣子,你不覺得你應該負主要責任嗎?你有什麼權力代表野戰軍表态支持某一派,反對某一派?你難道不懂組織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