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問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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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窦建德笑着搖頭。

    有關自己嫁妹,卻被程名振拒絕的傳言曾經傳得有鼻子有眼,令當事人都非常尴尬,卻誰也無法出面解釋。

    好在那件事對窦家軍的影響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大。

    王伏寶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一點兒沒有因為紅線的變心而影響對窦家軍的忠誠。

    而紅線也隻是當時覺得有些懊惱,很快就找到了其他值得關注的事情,把這些無稽之談抛到身後了。

     “那又是為了誰?”喜歡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曹氏亦不能免俗,趁着丈夫高興,便探聽起小姑的**來。

     “你别管了。

    紅線自己估計都不清楚自己傷心什麼!”窦建德笑着搖頭,“我當年把她給慣壞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也隻能由着她。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随她去吧。

    即便成了老姑娘,咱們家也不在乎多留一雙筷子!” “嗯!”曹氏輕輕點頭,像隻小貓一樣将身體貼在了丈夫的膝蓋上。

    小姑紅線跟自己不一樣。

    非但跟自己不一樣,跟自己認識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那是個自己想給自己做主,也有本事給自己做主的女子。

    雖然更多時候,也許紅線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要什麼,想去何方? “睡吧,咱們一起去安歇!”窦建德戀戀不舍地望了輿圖一眼,笑着吩咐。

     “嗯!”曹氏溫柔地答應,像貓一樣伸了個懶腰,慢慢地站起身。

    “大哥不是說過,程名振很有見識麼?如果遇到為難的事情,幹什麼不寫信問問他怎麼想?” “他啊!”窦建德笑着搖頭,站起來,用手攬住妻子盈盈一握的腰肢。

    “不能問他,問他沒用!” 曹氏擡起頭,沒用追問具體原因,目光裡卻充滿了迷惑。

    窦建德從妻子的眼睛中就能讀出對方在想什麼,低下頭,貼着妻子的耳朵說道:“那小子的長處在于守成,而我現在需要開拓進取。

    所以就不用問他的意思了。

    ” “嗯!妾身不懂。

    不過這話妾身肯定不會告訴别人!”曹氏的眼睛亮了亮,笑着低聲保證。

    雖然自己的主意沒被丈夫采納,但自己畢竟成功地盡了一回王後的責任。

     趁着身後沒人跟來,窦建德迅速擡起手,輕輕地拍了下去,“敢傳播出去,孤就治你的罪。

    十八般刑罰,定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雖然是老夫老妻了,曹氏依舊被窦建德拍得面如桃花。

    水汪汪地眼睛看着自家丈夫,低聲沉吟,“大哥息怒,妾身不敢。

    妾身真的不敢。

    不知今晚,妾身有沒有犯錯呢?大哥嗯嗚” 所謂後宮,規模也沒多大,窦建德抱起妻子,三兩步就走到了。

    寝宮的門吱呀一聲合攏,燭影搖紅,春色潋滟,引得夜幕深處無數雙目光裡充滿了嫉妒。

    小半個時辰後,窦建德翻身坐起,披着衣服走到窗前。

    半個時辰内心無旁骛,使得他的靈台又清明了起來。

    這種難得的清晰感覺他不想浪費,所以又開始琢磨白天遺留的正事。

     曹氏在床榻上轉過身,癡癡地望着丈夫瘦削的背影。

    事實證明,丈夫與當年一樣有力。

    有力得令她幾乎難以承受。

    但那種略帶一點疼痛的瘋狂感覺很是醉人,讓她現在每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如果能留下一顆種子就好了,窦寶兒畢竟不是自己生的。

    作為妻子,她希望能親自給窦家添一個男丁。

     正迷迷糊糊間,聽見窦建德低聲說道:“你的話有道理,我這就給程名振寫一封信。

    不問他到底怎麼辦?隻問問他對當前形勢有什麼看法。

    他這個人不思進取,卻是難得的有眼光!” “嗯!”曹氏發出一聲低吟,帶着股子不加掩飾的滿足感。

    不為别的,隻為自己終于能替丈夫分一點憂。

     正在忙碌中的窦建德卻無暇分心關注妻子的想法,一邊落筆如風,一邊繼續唠唠叨叨:“其實宋先生和伏寶他們的想法我也清楚。

    休養生息,鍛煉士卒,然後再圖謀天下。

    打鐵需要自身硬,這個道理誰還不懂?可老天不給我那麼多時間啊!李淵的地盤是我的四倍大,又得了關隴世家的支持” 曹氏大吃一驚,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潮紅色的半邊身體都露在了被子外邊,她卻渾然不覺。

    大哥今天是怎麼了?她心裡暗道。

    自打接替了高士達的位置後,窦建德就很少将這些事情說給她聽。

    理由是自古以來,所有聖賢帝王都不準後宮幹政。

    所以,無論遇到再多煩惱,窦建德都一個人承受。

    決不給宋正本等人指責自己和曹氏的借口。

     可今天,窦建德卻突然變得軟弱了起來,仿佛想在妻子這裡尋求什麼支持般,一開口就說個不停。

    “眼下李家叔侄的實力大損,我跟劉武周、薛舉一起動手,勉強還能占得上風。

    如果錯過這個機會,我的實力的确會越養越強,李家叔侄也不會閑着啊,恢複起來未必比我慢!一旦等李淵實力恢複,我拿什麼跟他争!” 不知不覺間,曹氏已經穿好了衣服,捧了條薄被,輕輕蓋住窦建德**的身軀。

    “大哥想的,肯定有道理!可大哥為什麼不跟宋先生他們明說。

    妾身看宋先生,也是個明理的人。

    不會死咬着一處不放!” “當家的不能喊窮!”窦建德抱住妻子的肩膀,用一句河北土話總結了問題關鍵所在。

    群雄逐鹿時代,哪裡來得那麼多忠誠。

    自己之所以壓得住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