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複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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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循尋常之法。

    他素有威名,此去皇上不會猜疑反倒安心。

    總之,咱們哄着他玩,再叫他入京哄着皇上玩呗!” 皇甫嵩也诙諧道:“他是高興了,隻恐屯軍都亭,咱們那位國舅大将軍遇上他可有的忙了!” 三人不禁大笑。

     曹操心裡很明白:陳王劉寵雖然善射,畢竟驕縱輕敵又太張揚排場。

    一千神箭手遇烏合之衆尚可,若逢修備齊整之大軍不過是以卵擊石。

    黃巾軍笃信張角本就是愚昧,再看到他華而不實的車駕愚昧之心驟起,畏若神明故不戰而降,這場勝仗其實僥幸得很。

    不過朱儁、皇甫嵩能預料到此番結果,擂鼓喧嘩誘他出戰,這才真不愧智将之舉! 正說話間又有陳國相駱俊出城相迎。

    光武中興以來,宗室王雖各有封國,但無權幹問地方政務,除了自己那些親随,更不能私自征兵。

    至于封國的治理,皆由國相處置,其俸祿職權與太守完全相同。

    四人寒暄已畢,受降義軍,登記造冊、歸别郡籍自有一番忙亂。

     待萬事理畢,三人歸至大帳,皇甫嵩、朱儁皆有凝重之色。

    曹操不解:“今陳國已定,二位老将軍為何面有難色?” “陳國雖定,隻剩汝南未平。

    黃巾之衆已置于必死之地,接下來的仗不好打了。

    ”皇甫嵩面沉似水。

     “幸好咱們在這裡兵不血刃,實力未損。

    我已修書請荊州刺史徐璆、汝南太守趙謙二人歸攏敗兵,應該不日将至。

    另外,前幾天我曾表奏同鄉孫堅助戰,想必他也快要到了。

    若再從駱俊那裡撥些兵士,咱們都算上勉強可湊四萬人馬。

    ”朱儁閉目沉吟,“可是汝南賊衆不下十萬,又皆是未曾敗績的生力軍,據說他們的首領彭脫頗有勇力。

    這塊骨頭難啃啊。

    ” 曹操笑道:“我看此事不急在一時,咱們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必可破敵。

    ” 朱儁睜開眼:“曹家小子,誰都知道步步為營的道理。

    隻是咱們當今的皇上不是孝景帝,恐他老人家容不得咱們做周亞夫啊,穩紮穩打談何容易?” “不會吧,我看當今萬歲頗為看重二位将軍。

    ” “哼!你初到軍中哪裡懂得其中道理,”皇甫嵩搖搖頭,“當初颍川告急他自然隻能放手給我們時間,如今京城之危已解,燃眉之急已去,他該催咱們速戰速決了。

    我想不出三天,朝廷必有……” 話還未講完,有人禀報,回京送信的司馬張子並回來了。

    張子並乃河間文士,因為聲望才學官當到步兵校尉,雖然現充别部司馬卻隻管些筆杆上的事情。

     他慌裡慌張邁進大帳,還未駐足便高呼:“大事不好!盧中郎被鎖拿進京了。

    ” “怎麼回事?張角突圍了嗎?”三人皆大吃一驚。

     “張角沒有突圍,是禍起蕭牆。

    ”張子並顧不上喝口水,“盧植包圍廣宗一個多月,挖塹堆壘打造雲梯準備攻城。

    皇上嫌他遲緩,派宦官左豐催戰。

    那左豐借機向盧植索要賄賂,沒有得逞。

    誰料那狗閹人回去大進讒言,說盧植玩忽怠戰不肯出力。

    皇上震怒,派人将他鎖拿進京,準備治罪呀!” “又是閹人,混賬王八羔子!”饒是皇甫嵩名望之族,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那廣宗之兵如何?”朱儁迫切問道。

     “已調河東太守董卓代為統領。

    ” “唉……臨陣換将乃兵家之大忌呀!”朱儁一皺眉,“義真兄,你久在西州,這董卓可堪此任?” 皇甫嵩捋捋胡子搖頭道:“論勇力才幹,與盧子幹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董仲穎久帶胡人之兵,是個魯莽粗人。

    而北軍将領皆名門高第,恐怕以他的聲望壓不住這幫人啊。

    不行,我得上疏保盧子幹。

    ” “慢!”朱儁攔住他,“咱們與他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如何能保?現在上疏非但救不了他,弄不好還得叫宦官扣個勾結謀反的罪名。

    你忘了呂強是怎麼死的嗎?” 曹操頗感憤慨:“盧大人的家就在河北,黃巾軍聞他為将,把他家鄉老小都給殺了。

    為國戡亂連家都舍了,反而落得如此下場,豈不叫人寒心。

    ” 皇甫嵩早就寒心慣了,也不把曹操的話當回事,隻道:“上書直言雖有觸發聖怒之險,但總不能坐視不管吧?況且咱們現在掌握大軍,皇上也不可能把咱們全處置了。

    ” 朱儁慌忙擺手:“千萬不要這麼想,以臣脅君豈是非常舉動?即便把人保下來,将來皇上也要秋後算賬的……依我說盧植自然要保,但是不能現在就保。

    他這事倒是給咱們提了個醒,若再不快平滅汝南之敵,恐怕後面坐進囚車就是咱們幾個了。

    等兵馬到齊咱們一日都不能耽擱,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速戰速決!待此戰得勝,咱們再救盧植。

    ” 曹操此刻突然明白:即便朱儁多謀、皇甫嵩威武,即便自己情願肝腦塗地,這場平亂的戰局依舊有無窮變數。

    因為戰場有兩個,一個近在眼前,一個遠在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