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賈诩說服張繡,和曹操化敵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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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次能被挑中。

     哪知曹操瞧都不瞧他們一眼,竟放眼在掾屬堆裡望來望去,猛然擡手道:“劉延出列!” 劉延跟随曹操以來一直參謀民政,從未領兵打過仗,聞聽曹操呼叫站在那裡都傻了,還是身邊的監軍武周把他推了出來。

    劉延誠惶誠恐作揖道:“屬下、屬下沒……” “我知道你沒打過仗,但你是白馬縣的人吧?” “是是是……”劉延戰戰兢兢的。

     曹操一邊上下打量他,一邊慢吞吞道:“白馬縣可是個好地方啊!出好官出賢士,先朝白馬縣令李雲上疏彈劾奸佞,遭宦官陷害,甯死不肯屈膝于小人!可現在那裡卻是敵我必争的沖要之地,東面有濮陽,西南有延津,跟黎陽城更是隔河相對,彼此一動一靜都瞧得真真切切。

    袁紹大軍南下必要屯駐黎陽,到時候白馬縣就是抗拒他的第一道防線……劉延啊,你身為白馬本鄉之人,敢不敢号召百姓守城?” 如果曹操問能不能,劉延可以回答不能,現在他問敢不敢,劉延怎好覥着臉說不敢?曹操逼到這個地步,劉延沒膽子也激出膽子了,索性一咬牙一跺腳,直起腰闆道:“屬下本無禦敵之才,但主公對屬下有知遇之恩,莫說叫我駐守險要,就是叫我去死又有何怨?好在白馬縣是家鄉,我就勉強試一試,即便城破人亡也算有幸死在家了。

    ”這真是名副其實的視死如歸! “很好,”曹操拿起一支令箭,“我現在晉封你為東郡太守,命你率領兩千人馬到白馬駐守!”諸将議論紛紛,派一個沒打過仗的文人阻擋敵鋒,而且隻給他兩千兵,這不是叫他白白送死嗎? 劉延強打精神領令,曹操又抽出支令箭:“張遼、徐晃聽令!” “末将在!”二人出列跪倒。

     “你二人率領所部兵馬在官渡搭建營寨、堆設土壘,預備大軍屯駐。

    ” 此令傳出衆将更是嘩然。

    官渡在陽武縣境鴻溝沿岸,離着大河前線甚遠,怎麼能在那個地方搭設連營呢?别人不知,軍師荀攸卻是眼前一亮——于禁連破袁紹營寨,以他守延津是為激将;劉延乃是一介文士,以他守白馬是為示弱。

    他們是引誘袁紹渡河的兩枚誘餌,真正的決戰之地是在官渡! 張遼、徐晃莫名其妙接令而去,曹操卻看都不看驚愕的衆将一眼,随便揚了揚手:“剩下的人歸攏船隻修備軍械,散帳吧!”諸将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除了荀攸都規規矩矩退了出去。

     “軍師以為如何?”見衆将都走了,曹操忍不住扭頭問荀攸。

     “設下籠牢擒虎豹,備好香餌釣金鳌。

    主公奇謀在下望塵莫及!”荀攸說的是真心話。

     “軍師過譽了。

    ”曹操一陣苦笑,“又是挑釁又是誘敵,能做的咱全做了,可是能不能速戰速決還得看他袁紹的打算。

    再精密的部署也隻能做到五成,另外五成在敵人掌中攥着呐!” 荀攸覺得這話猶如至理名言,不禁感慨道:“您與袁本初相交二十多年,恐怕比他帳下文武更了解其性格,您叫他來他豈能不來啊?” “但願如此,那咱就養精蓄銳在這裡等吧。

    等待比拼命更叫人心焦啊……”說着說着曹操又想起一件事,“劉備、朱靈、路昭已經出兵快兩個月了,出兖州、過下邳、奔壽春,袁術都已經死了,他們就應該馬上回來啊,怎麼到現在還沒消息……” 話未說完,聽帳外一陣嘹亮的聲音:“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郭嘉快步走了進來。

    他暫留許都處理機要,晚來了一步。

     “這麼一場小勝仗,算得了什麼?” 郭嘉神秘兮兮道:“主公誤會了,在下所賀并非黎陽之勝,乃是另有一件好事。

    ”說着從袖中抽出一封帛書捧過來。

     曹操看罷也笑了——原來袁術死後部屬分裂,其子袁燿與長史楊弘、部将張勳率領殘兵想要投靠孫策。

    袁胤、黃猗心中不願,趁亂逃到皖城投靠廬江太守劉勳,并述說袁術死後遺留的種種珍寶。

    劉勳怦然心動,發兵狙擊袁燿搶奪寶物。

    袁燿保護父親靈柩無法抵禦,被劉勳洗劫一空,所部張勳、楊弘皆死,殘兵也都戰敗歸降,隻落得單人獨騎歸奔孫策。

    劉勳得了不少實惠,卻因此與孫氏結仇,心中隐隐不安,謀士劉晔勸他歸降朝廷。

    劉勳憶起當年曾在沛國為官與曹家有舊,覺得此法可行,趕忙派使者到許都上表,承諾廬江郡歸順朝廷,把曹操當做靠山。

    對于曹操而言,有了劉勳這個實力派,防禦孫策也多了一道保障。

     “嘿嘿嘿,劉子台這個守财奴也來向我低頭了。

    ”曹操又把書信遞給荀攸看,“現在東有劉表、北有劉勳、西北有陳登,孫郎小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了。

    ” 荀攸卻不甚樂觀:“這個劉勳為财寶與人結仇,可見也是個小人,明公對這樣的人可要多加防備。

    ” “沒關系。

    愛财寶總比愛權力、愛江山好對付,隻要給他足夠的好處,什麼事都會替咱辦。

    袁術猝死,孫策受制,後顧之憂又少了兩個。

    ” 郭嘉見縫插針:“還有穰縣張繡!” 提起張繡,曹操隻是皺眉。

    在衆多的對手中,張繡是勢力最弱的,但卻是給曹操找麻煩最多的。

    自建安元年至三年,曹操三次讨伐張繡,竟不能将其消滅,折損兵卒不提,連兒子曹昂、侄子曹安民、愛将典韋都死在人家手裡了。

    雖說張繡居于穰縣已兵力大挫,但在決戰之際就連一個小疖子也有可能變成緻命傷。

     荀攸道:“最近幾日安南将軍段煨不斷給張繡、賈诩寫信,但他們的态度一直很模糊,似乎袁紹也要拉攏他們。

    ” 曹操不禁冷笑:“張繡見風使舵,看看我與袁紹誰更強,這小子隻願意當戰勝者。

    但他不明白,種樹才有果子吃,張嘴等來的是鳥糞!” 荀攸提醒道:“萬一咱們與袁紹對戰之際稍有不支,他馬上就會歸降袁紹,從後面打咱們。

    ” 曹操心下盤算:萬世防賊可比萬世當賊難多了,張繡不降許都終有隐患,若是實在沒辦法,隻能出爾反爾把賈诩一家老小攥到手裡當人質。

    不過那也太有礙名聲了,而且還會對段煨等關中将領造成不好的影響,這件事該怎麼辦呢…… 郭嘉突然朗聲道:“主公,在下願親往穰縣勸說張繡歸降!” “嗯?!”曹操愣住了,“你去?” “是。

    ”郭嘉一抱拳,“今明公與劉表和睦,張繡已失靠山,加之南北遠隔,即便其欲随袁紹亦不能得,事已至此張繡必不能再與明公為敵,當此時節明公開恩收服已有九成勝算!” “九成勝算……你有這麼大把握?”曹操擺擺手,“你知道張繡的症結何在嗎?” “知道……”郭嘉确實知道但不能說,是因為曹操私納張繡嬸娘勾起的殺子之仇。

    他不提這件事,轉而道:“我料賈诩必知南北利害願意歸順。

    隻不過家眷受制于段煨,又被張繡所知,所以不便出面說話,故意避嫌罷了。

    我若去穰縣,對張繡曉之以利害、申之以大義,擔保明公不加謀害,再有賈诩一旁吹風,張繡必降無疑!” 道理誰都明白,但真要把事辦成就不容易了。

    曹操瞥了荀攸一眼,見他眉頭緊鎖也沒太大把握,便道:“這辦法可行,但未必要奉孝親往。

    不如先派其他人去試探試探,看看張繡是什麼反應。

    ” “不!這個差事非我莫屬。

    ”郭嘉甚是決然,“當年兵進宛城之時,我與賈诩多有盤桓。

    隻有我去,意外之事才好與賈诩商量。

    再者,明公若所遣非人,稍有不慎被張繡殺了,那咱們兩家的仇可就越發難以解開了。

    遊說之事必須一次成功!” 曹操認同這番理由,但不舍得派郭嘉去辦這件事。

    在他心目中,郭嘉的位置甚為重要,是僅次于軍師荀攸的又一謀士,而且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

    與張繡的仇尚未解開,遊說有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