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不拆長城非好漢(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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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部族向北發展,逐漸從遊牧向遊牧和農耕并重的道路上走,并且在這個過程中加強我們兩族的融合。

    通商、同盟、婚嫁,漸漸的,他們就會被我們漢化,變成我們的一份子,再無漢夷之分,這個計劃需時長久,卻是最穩妥而且一勞永逸的辦法。

     皇上封臣為王,臣卻自請出關遠赴塞北,其實與此幹系重大。

    與蒙古部落結盟,開拓北方草原,沒有一系列經濟、文教、宗教、政治措施跟進的話,是不可能築固開拓的土地并且和蒙古人利益共享長久合作直至完全融合的。

     然而建立城鎮村落,委派官吏,駐紮軍隊、發展文教、興起工商、移居漢人、屯田開荒,并且方方面面都涉及兩族共處,派駐的官員哪怕是一位總督巡撫,那權力也是做不到的,而一位就藩的藩王,卻可以做到這一點。

     以藩王臨機專變之權,降之以威、許之以利、化之以文、推之佛道儒教、廣布眼線喉舌、興之農牧工商,數管齊下,大明邊界,将可以擴張至八千裡外極北天涯! 皇上,黔甯王沐英是太祖的養子,又是功勳卓著的開國大将,論功勳,臣不及他;論親疏。

    半斤八兩,太祖皇帝能讓他就藩雲南,永鎮邊陲,世世代代與大明同在。

    何以皇上卻視讓臣就藩塞北如同充軍發配呢?咱們君君臣臣、子子孫孫下去不好麼?” 正德皇帝被他忽悠的有點暈,沒想通為什麼留在京師做逍遙王就不能君君臣臣、子子孫孫,非得發配邊塞才成。

    他疑惑地問道:“那......極北之地,真的不是四季酷寒的不毛之地?” “皇上您想,蘇武牧羊,那羊吃的是草,如果那裡真是一年四季,冰封雪飄,能夠長草麼?極北之地,的确是長年冰封不化的,可是皇上,西伯利亞地域之大,不下于我天朝現有國土,我大明有四季長春之南,有冬夏分明之北,那個地方就有冬夏分明之南,四季長冬之北,不宜居住的隻是極北之地,這麼說皇上明白了吧?” 正德皇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楊淩又道:“皇上,西方羅斯國索菲亞皇後,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此人對西伯利亞諸汗國挑撥離間,緻使各汗國征戰不休,國力日漸衰落,恐怕用不了幾年,羅斯國就要起兵東征,逐一吞并,占據這萬裡江山了。

     現在已是時不我待,皇上若有志做一個秦皇漢武般的帝王,為何不成全臣做一個蒙恬王翦、衛青霍去病似的名将?沒有秦皇漢武的雄才大略,世上哪有這些戰神般的将軍?沒有這些骁勇善戰的将軍,如何成就秦皇漢武的豐功偉績? 皇上若是關愛臣下,就該放手讓臣去做,成就你我君臣一段佳話,而不是讓臣逍遙自在,老死京城!” 楊淩越說越激動,站起身道:“皇上,自秦始皇築長城,唯我大明一朝修繕建築最為用心,關隘重重,兵部準備再建的隘口堡壘達數百處之多,卻仍防不防勝邊患不斷,九邊重兵屯集,所費幾何? 若我大明強大,邊界北擴,塞外草原不過是皇上縱馬秋狩之花園,何須以天子之尊守國門?臣願以有生之年,為我大明建此千秋之功,請皇上成全!不拆長城非好漢,放馬北海始稱雄!” “不拆長城非好漢,放馬北海始稱雄!”正德皇帝慢慢吟誦了一遍,一雙眸子漸漸地亮了起來。

     ********************************************************************************************************** “别搶别搶,你是姐姐。

    嗨,瞧你那個笨樣,怎麼被弟弟推個跟頭呢?回頭跟你娘好好學學功夫,雪兒呀,你看哥哥姐姐多沒出息”,楊大老爺抱着粉嫩粉嫩的小丫頭楊雪兒,和她說着話。

     如同點漆似的一對眸子,定定地看着楊淩,小小的楊雪兒一下也不笑,她......實在是太小了,根本聽不懂楊淩在說什麼。

     羅漢床上,幾頂毛茸茸的虎皮鞋、虎皮帽,真正的虎皮所制,還有顆粒碩大的東珠,這是黑龍江淡水珠蚌裡取出的一種珍珠。

    與南珠相比晶瑩透徹、圓潤巨大,此外還有大棗、松仁等食品。

     幾個小孩子你争我奪,楊盼兒把東珠全劃拉到了懷中,楊大人一個虎撲,把幾頂虎皮帽全搶到了手裡,楊棄仇惱了,他年紀雖小力氣卻大,一把就把大哥摔了個仰八叉,楊大人手裡仍緊攥着虎皮帽不放。

     楊淩看的又好氣又好笑,大聲吼道:“就沒人和你們說過孔龍讓梨的故事嘛?來來來,坐下,聽你爹給你們講故事”。

     幾個孩子根本不給面子,楊盼兒把那珠子當成了琉璃球,屈指一彈,便從炕上滴溜溜地滾了開去。

    楊大人眼睛一亮,丢開虎皮帽便去追,楊棄仇穿着開裆褲,兩片光溜溜的小屁股一閃一閃的,也丢開了虎皮靴徑直追去。

     雪裡梅輕笑一聲,對楊淩道:“聽侍衛們說,符寶天天到府門外轉悠,奈何錦衣衛奉了皇命,偏就進不來呢。

    想必不隻是她,兩位殿下一定也擔心的很,你就不想辦法告訴一聲,讓她們寬心?” “說不得,滿朝文武都是人精,她們要是不急,難免就漏了餡了。

    你放心吧,她們仨呀,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大概也就是摸不清狀況,想找我問個明白,才不信皇上真的要殺我呢。

    真要是因為太着急了找我算帳,我還可以往皇上身上推嘛,我這兒她們進不來,誰讓皇上不說的”。

     楊淩說完,沖着炕上三個撅着腚,直往懷裡撥拉松仁的孩子哼了一聲道:“瞧你們這個沒出息,看看,還是小雪兒乖,走,爹爹悠你覺覺哈”。

     離開三個孩子吵吵鬧鬧的花廳,來到雪兒的房中,楊淩輕輕悠着懷裡的楊雪兒,低低的哼着歌兒,不禁想起了他和正德的那番對話。

    一想起來,楊淩就不禁有些慚愧,正德皇帝年歲漸長不假,可是至少現在,他對自已決無一絲嫌隙,更沒有牢抓權利,忌憚功臣之心。

    自已還是看多了宮闱戲,把他想的太過不堪了。

     到底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下過鄉、一起抗過槍、一起分過髒的好兄弟,正德皇帝根本沒有懷疑自已要擁兵自重,反而很敏感的覺察出這是他權柄功勳已至巅峰,于是急流勇退,遠走避禍的一種打算,因而惱怒不已。

     成绮韻對未來的擔憂不知道會不會有出現的那一天,但自已請封邊塞、适當的保持距離,就是保持這種親密感情,避免出現那一天的一種努力。

    現在這種努力已經實現了。

     懷裡的孩子已經閉上了雙眼,發出了平靜的呼吸,楊淩還沉浸在自已的回憶思緒之中。

     君臣坦誠相見,互吐心聲,他的擔心一直放在百官會不會進讒言、皇上會不會有猜忌,而對融合遊牧部族攜手發展充滿信心。

    多少心懷大志的能臣幹将,就因為後院不穩壯志未酬啊,雖然寬慰了皇帝一番,可他豈能真的放下心事? 正德到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