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薄暮 第一章 弄潮(一)

關燈
背後圖謀邵武。

    而劉深、索都,進入南劍州和潮州後,肯定也會直撲過來。

    那時候,我們的鄰居,一直日子沒有動靜的蒲家,也會跟在蒙古人的身後殺到福州來,我們的面臨的,就是第二次邵武保衛戰!”文天祥笑着說道,豪情萬丈,“恐怕眼下在鞑子皇帝的名單上,第一個要剪除的是我們,第二個才是海上的朝廷。

    所以,這個時候,我們自己弟兄之間,必須同心協力,抓緊一切機會壯大自己,最好不要起意氣之争!” “丞相,貴卿知錯,請丞相責罰!” “什麼責罰,貴卿,咱們一起出生入死,你想什麼,我也明白。

    我追尋什麼,你也明白。

    箫将軍、林将軍雖然一心裝着朝廷,但這也是好事情,畢竟比那些一心想着投降的人好。

    況且人都會變的,半年前,誰能想到陳老夫子會和張唐一起說粗話,恐怕,兩人站都站不到一起!” “那倒是!”想起當年張唐的粗魯和陳龍複的迂腐,杜浒會心一笑。

    彼此之間雖然有争執,但畢竟一起并肩戰鬥的情意在心裡邊。

    “丞相,既然人家已經在咱們四面收攏,你打算怎樣做?” “貴卿,我聽說過一個古怪的說法,戰争是政治的繼續?” “我沒聽說過!這個提法很新鮮!”杜浒睜大眼睛,文天祥剛才說的這句話,在他心裡不亞于眼前的驚濤駭浪。

    他出身世族大家,少年時雖然喜愛學一人敵的劍術,但讀過的書卻不比軍中任何人少。

    文天祥從文忠記憶中得到的這句格言,是諸子百家中任何一本典籍中未曾提過的。

    杜浒無論如何,也無法與自己的知識對應起來,但憑借個人閱曆,卻知道此話無比正确。

     “當政治目的無法被他人接受時,往往試圖通過戰争來解決。

    放在一個國家内,就是互相之間打架,吵鬧。

    放到國家之間,就是軍隊在疆場上角逐。

    就像現在,北元的目的是征服所有土地,把所有人變為蒙古人的奴隸,我們不能接受,所以我們之間會有戰争”文天祥低聲對杜浒講述着子對戰争的理解,語氣中帶着一點點調侃。

     “如果我們答應了當奴才,當然天下就太平了。

    估計那些大儒們還會贊揚我們順應時世,或他奶奶的懂得審時度勢,知天命!”張唐順着江畔走來,接過文天祥的話茬,“前幾天,就有幾個王八蛋說咱們不知道進退,惹得生靈塗炭。

    好像元軍那些暴行,都是因為咱們的抵抗所造成的!” 文天祥回過頭,對着張唐笑了笑。

    城中一些人的議論,他早已聽說過。

    福州的一些豪門望族,最近一直偷偷地向城外分散家産,準備搬遷,這些事情他也知道,隻是一直沒有決定采取什麼程度的手段來應付這些人。

     有些人一直在名聲在外,他們的議論,很能蠱惑人心。

    “ 那些人的理由很簡單,并且說得義正詞嚴。

    如果破虜軍不能保證擊敗元朝取勝,就别把災難嫁禍到地方百姓身上。

    讓元軍來了後,玉石俱焚。

    在他們眼裡,血戰的破虜軍是石頭,而他們這些動動嘴巴,搖搖扇子的人是玉。

    精英中的精英。

     他們欺的不是文天祥心善,不殺無辜。

    而是欺的文天祥惜名,珍惜勇于納谏之名,不會輕易跟他們翻臉。

    所以他們就可以采用一切可能手段。

    包括暗中派人與蒙古人通消息。

     一旦文天祥做出回應,他們就可以做出一幅委屈的姿态,博一個敢捋虎須的美名。

    甚至以此去蒙古人那裡邀功領賞。

     “我們做自己的事情,何必理睬他們狂吠。

    有些人,盼得就是丞相碰他們一下,這樣他們就身價倍增!”杜浒驕傲地回了一句,話語中充滿對清談者得不屑。

     什麼都不做,錯誤最少。

    給别人挑刺的時間最多。

     “的确不用管他們,張唐,你來得正好,我正和貴卿說眼前的局勢,達春出招了,咱們必須采取些行動”,文天祥笑着岔開了話題,無論那些喜歡亂嚷嚷的腐儒如果叫喊,老百姓心裡自然會根據自己的切實利益取舍。

    文忠記憶中的國軍在日本人身後根本無力生存,被一些無賴叱責為匪的八路軍,卻在日本人的後方存活下去,并且得到百姓的支持。

    用行動做出來的事情,用嘴往往抹殺不掉。

     “願聽丞相吩咐!”張唐和杜浒一同施禮。

     “來,沙灘上去”,文天祥從岩石後走出,抖抖衣服上的水珠,走到遠離潮水的地方撿起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張局勢草圖,低聲分析。

    “達春現在玩一個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