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餘晖 第四章 拔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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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瘦的面孔,熱切的想。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别人如何議論,而是下一步如何生存和發展,大家坐,有幾件事情需要探讨一下!”文天祥看看衆人的表情,知道破虜軍内部不會因這些新政而産生隔閡,微笑着提出了接下來破虜軍需要面臨的具體問題。

     “丞相請講!”鄒洬、陳龍複、張唐、杜浒、李興、張元、楊曉榮等一幹将領相繼坐下。

    文天祥在朝廷的職位是右丞相,兵馬大都督,有開府和委派官職的權力。

    按丞相府規矩,衆人平時各司其職,每天早晨碰頭,安排一天的工作并彙報昨天的進展。

    小的事情自己解決,隻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戰争和重大決策,才會要大夥坐在一起讨論。

    文天祥今天突然把大夥全部留下,不知道有什麼重要事情要發生。

     “莫不是丞相接受了我的建議,準備揮兵浙東,奪去那塊富庶之地”第七标統領黎貴達眼中浮現一絲得意。

    邵武保衛戰後,經過調整、擴張,很多百丈嶺下來的老将都提拔到高位上。

    大夥手中兵多了,熱情和士氣也随之高漲,北上攻打兩浙,奪取天下富庶之地和南下攻打泉州,為趙氏複仇的呼聲都很高。

    而文天祥一直将這兩種建議壓着,在鄒洬的主持下,埋頭練兵。

     “估計我那個弄錢的好辦法丞相準備答應了,所以才跟大夥知會一聲。

    不過,這種辦法還是不讓那麼多人知道得好!”丞相府大總管,新領了大宋戶部員外郎職務的杜規眯縫着小眼睛想,臉上有些發燒。

    破虜軍控制地區和整個大都督府所屬各部門的錢糧、開銷都歸他掌管,雖然剛接受了福州,從府庫和貪官們的家中抄出不少錢财來,但比較起裝備軍隊的開支,和大規模的地方建設支出,财政狀況還是捉襟見肘。

    文天祥不肯收農賦,又不肯設厘卡,原來的兩大地方收入全部被一個“印花稅”取代。

    雖然眼下世面上越來越繁華,印花稅逐日增多,但幾年之内,破虜軍的财政狀況不會緩解。

    因此,杜規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偷偷地報告給了文天祥。

     應該安排我的事情了,原第二标統領杜浒笑着,在文天祥的正對面坐直身軀。

    他的身體已經養得差不多了。

    但原來得第二标已經重編,統領改成了箫明哲。

    杜浒迫切需要文天祥給自己安排一個實際職位。

     “第一件事情,就是劉深已經進入贛州,與許夫人的興宋軍打了幾仗,互有勝負,目前僵持在漳平一帶,沿着九龍江對峙!”文天祥招呼參謀人員在桌子上鋪開地圖,指着上面的标記說道。

    通過參謀人員和斥候們的努力,如今破虜軍的地圖可以說是全天下最詳細的,連一條砍柴的小路都能标記清楚。

    “我準備派人去增援許夫人,盡量把劉深拖延在漳州,給破虜軍赢得更多的修整時間!” 文天祥臉上帶出了一縷微笑,一個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影又浮現在他面前。

    許夫人的出現,讓人們再不能用柔弱來形容女子。

    那是種鋼柔并濟的美,一颦、一笑,都像沖破濃霧的陽光一樣,讓人心情愉悅。

     “我去!”杜浒一下子站了起來。

    兩個月沒打仗,他渾身不舒服。

    如果文天祥真的按照朝廷的職務,安排他這個司農卿去司農,估計下半生,杜浒要活活悶死。

     文天祥笑了笑,示意杜浒先坐下。

    繼續說道,“張萬安将軍傳回來的口信,說興宋軍不缺兵,但是缺乏裝備和将領。

    所以,我想派幾個将領去協助許夫人,并且帶一批我們新趕制出來的手雷過去!” “嗯!”很多躍躍欲試的将領都蔫了下來,帶着不是自己煉出來的兵,給一個女将領當手下,這個任務非但難,而且……。

     “末将願往,把我的第六标交給杜将軍,我去協助許夫人!”張元從椅子上站起,因養傷而發胖的身體把桌子碰得晃了量,發出咯的一聲。

    “許夫人對張某有救命之恩,男子漢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當報之湧泉!” 這個張元,倒是個知恩圖報的漢子。

    文天祥點點頭,心中有一絲欣慰,“好,你去軍官教導團挑幾個得力助手,明天一早出發。

    第六标暫時交給杜浒,等你回來後,再繼續帶他們!” 在駐守建陽關時,張元已經用血證明了自己。

    如今全軍上下提起他和李興,都會挑起大拇指。

    幾個高級将領都滿意這樣的安排,笑着向張元表示祝福,希望他去了興宋軍,能夠旗開得勝。

     破虜軍已經漸漸整合在一起,這種血的紐帶,可以使大夥生死與共。

    文天祥欣慰地想,輕輕敲了敲桌子,提出了今天的另一個議題。

     這是他猶豫了很久下不了決心,卻不得不提出來公議的。

    因為這個議題,非但關系着破虜軍的發展,還關系着整個大宋的命運。

     “斥候送回的消息,萬歲和朝中文武眼下正駐跸在南澳(潮州南澳),東山(漳州東山)一帶,福州行宮已經修整完畢,咱們是不是迎聖駕歸來,請大夥定奪!” 文天祥盡力壓低聲音,可話依然如驚雷般,炸得衆人的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