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餘晖 第四章 拔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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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段子。

    所以藝人們就充分發揮想象力。

    連頁特密實被陣斬之前吃了什麼東西,是否中毒。

    楊曉榮如何偷了頁特密實的兵器,都說得有鼻子有眼。

     眼線們也是人,對自己無法了解的信息,一樣心癢。

     “趙老哥費心了。

    我們隻打擾你一晚上”。

    錢姓首領抹了把嘴巴,擦去嘴角的油漬。

    “大帥有令,趙簡速接”。

     “是,趙簡接令”房主立刻站起來,必恭必敬地立于桌案前。

     “大帥要你在三個月内,想盡一切手段得到文賊所用的轟天雷情報。

    如能竊得圖紙,官升兩級,賞金千兩。

    如果能擒獲或挾持一工匠去贛州,官升三級,賞金一萬”。

     “屬下明白”,房主雙手接過黑衣人念過的字條,高舉過頭頂。

    然後在燈下小心地展開,默頌。

    接着,湊到油燈上将一切證據燒為灰燼。

     “把邵武之戰的詳細情報給我們準備好,順便安排房間,讓夥計們警戒,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呂大帥急着要”錢姓首領點點頭,對趙簡的舉止表示贊賞,順手掏出兩條細細的金條,擺在桌子角邊,“這是大帥給你的賞錢,省着些花。

    破虜軍在路上的哨卡查得仔細,一時半會兒很難再有人過來!” “謝大帥。

    謝錢兄”,趙簡接過金條,眉開眼笑,“文天祥這瘋子,非得跟朝廷作對,害得大家跟着辛苦。

    我馬上找人去燒水,給幾位兄弟燙燙腳,解解乏”。

     “如此,有勞了”,錢姓首領點頭稱謝,突然,擡起手臂對向窗外,噗、噗兩聲,射出兩根袖箭。

     黑漆漆的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有人受傷了,幾個黑衣人和房主一起沖了出去。

     院子中,剛才端馬肉的小夥計搖晃着,正向大門口跑,邊跑,邊大聲喊道:“來人啊,有細作,老闆是鞑子的細作”。

     凄厲的喊聲在街道上回蕩,沒人回應。

    這條街本來就偏僻,屢經戰火後,大部分房子已經沒有了主人。

    即使有人,也未必敢強行出頭。

     幾個黑衣人一同追了上去。

    将小夥計圍在中間。

    趙簡伸出手,卡住了小夥計的脖子。

     被袖箭所傷的小店夥臉上已經出現了死灰色,顯然,幾個黑衣人的武器上帶了毒。

     “誰叫你偷聽的”,趙簡氣急敗壞地問。

    經過這一折騰,今晚他得連夜搬家。

    很多需要值錢的東西都得扔下。

    一旦地方官府根據其他人的回憶畫出了自己的臉形,他就隻好退出邵武。

     呂師夔大帥雖然不會怪罪他,但這輩子的仕途,估計因此次疏忽,走到了盡頭。

     “我,我”,小夥計掙紮着,手腳不停地舞動,頭一歪,停止了呼吸。

     “晦氣”,趙簡扔下小夥計的屍體,讪讪地解釋道:“這小子是個孤兒,跟了我好幾年了,沒想到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趙兄還是小心些好”,錢姓黑衣人不高興地說,“把情報給我,我們立刻走”。

     “恐怕,來不及了”,房頂上,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一道黑影撲下來,如片樹葉般,輕巧地落在院子門口。

    身材不壯,卻剛好将所有人的出路封死。

     “朋友哪裡人,能不能行個方便”,錢姓首領的手握上了刀柄。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都聽到了什麼,他一概不知曉。

    眼下唯一解決方法,就是在官差趕來之前,快速将此人殺掉。

     “貧僧無果”,黑影合什為禮,擡起頭,露出一張慈悲的笑臉,“剛才幾位施主的對話,貧僧都聽見了。

    幾位施主殺人,貧僧也看見了。

    眼下唯一辦法,就是幾位殺了貧僧。

    否則建甯縣的差役和留守的破虜軍士卒,定會将幾位捉拿歸案”。

     “大師言重了,大師不問世間事,我等怎敢得罪大師”。

    趙簡後退一步,封住無果和尚的側翼。

    這個和尚說話瘋瘋癫癫,但每句話都說道衆人的忌諱處。

    無論身手,和謀略,絕對不可輕視。

     “嗨,如今之世,豺狼當道。

    率獸食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無果和尚歎息着,将文天祥寫的名句和佛家禅語颠三倒四組合在一起,身子一轉,突然在衆人眼前失去蹤影。

    沒等趙簡緩過神來,耳邊隻聽“啊”地一聲慘呼,那個嘴巴最大的曹姓細作已經倒在了地上。

     “動手!”錢姓首領大聲命令,擡手去放袖箭。

    胳膊剛端過腰際,肩膀突然一涼,整條胳膊眼睜睜地落到了地上。

    無果和尚手擎曹姓細作的腰刀,身形像鬼魅一般躲到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