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死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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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素雲覺得這位灰衣老叟的功力之高,竟不在恩師“玉劍觀音”空明師太之下,遂也起身陪笑說道:“洞庭夜色,尚堪流連,老人家怎的這快便走?倘若酒興未足……”
她話猶未了,灰衣老叟便自搖手笑道:“飲酒之道,原宜緩晶,最忌鲸吞!方才把十斤美酒精華,一吸而盡,酒力之強,足與徐徐飲用三五十斤仿佛。
故而如今已覺微醺,不必再飲!何況我還要去往‘洞庭湖’中,辦件事兒……” 說到此處,忽似想起甚事?目光電閃,凝注在狄素雲臉上,含笑問道:“小哥兒,你的膽量如何?” 狄素雲微笑答道:“江湖遊俠,向憑劍膽琴心,武林人物的襟懷之中,似不應有‘怯懼’二字!” 灰衣老叟點頭笑道:“答得漂亮!小哥兒既有膽量,我倒想托你代我去辦一件事兒!” 狄素雲因一來确實對這灰衣老叟發生興趣,二來距離與龍三公子的約會之期還早,遂點頭笑道:“在下願意效勞,但不知老人家要命我去辦何事?” 灰衣老叟搖頭說道:“如今說來,未免驚世駭俗,你若真肯為我代辦,便于初更時分,獨駕小舟,蕩在‘洞庭湖’中,我再将任務告你!” 狄素雲聞言笑道:“八百裡洞庭湖,煙波浩蕩,我到哪裡去找你老人家呢?” 灰衣老叟怪笑說道:“用不着你去找我,我自會前來找你!” 狄素雲秀眉雙軒,含笑說道:“既然如此,晚輩便恭送老人家,且等初更時分,‘洞庭湖’中再會。
” 灰衣老叟微笑轉身,便即飄然而去! 狄素雲搖頭一笑,結清酒帳,也自下了“嶽陽樓”,向“洞庭湖”畔,緩步走去! 但走未多遠,忽聽身後有人趕來,狄素雲駐足回頭,見是适才同在“嶽陽樓”上飲酒的那位藍衫文士! 這藍衫文士,年約四五十歲,五官端正,神情也頗飄逸,匆匆行至近前,向狄索雲一抱雙拳含笑說道:“在下孔滌航,請教老弟的尊名上姓?” 狄素雲一聽孔滌航三字,便想起曾經聽得江湖傳言,此人外号“鐵掌昆侖”,是位心腸頗熱的三湘俠士!遂也長楫還禮,微笑答道:“在下狄素雲,尊駕莫非就是名滿江湖的‘鐵掌昆侖’孔大俠麼?” “鐵掌昆侖”孔滌航聽得雙眉微揚點頭說道:“狄老弟既知孔滌航這點微名,莫非也已知道适才與你同桌欽酒的那位灰衣老叟來曆?” 狄素雲搖頭笑道:“在下不知他的來曆,隻覺得這位老人家舉指言談,雖頗神秘怪僻,但卻也蠻有趣呢!” 孔滌航問道:“狄老弟,你能不能不趕今夜初更的‘洞庭’之約?” 狄素雲搖了搖頭,微笑答道:“武林人物,一諾千金!慢說區區‘洞庭’這約,就是上刀山,爬劍樹,闖虎穴,攪龍潭,隻要有約在先,也絕無食言背信之理!” 孔滌航歎息一聲說道:“我早就看出狄老弟是位高傲絕倫的少年英俠,猜透你必然不肯不赴此約!” 狄素雲含笑問道:“聽孔大俠如此說法,莫非我與那位老人家所訂今夜初更的‘洞庭’之約以内,竟有什麼兇險?” 孔滌航道:“豈但兇險,并還兇險無俦!” 狄素雲長揖笑道:“在下請教孔大俠,你所謂的兇險之處何在?” 孔滌航搖頭歎道:“狄老弟,你不要問,不問或許還會減少一點危機,問了便更添兇險!” 狄素雲失笑說道:“孔大俠是否在打什麼禅機道語,這兩句話兒卻把我聽得更糊塗了!” 孔滌航長歎一聲說道:“常言道:‘人生難得是糊塗’,又道:‘胡塗是福’!狄老弟今夜若能善用這‘胡塗’二字,或許還可以度過一次奇之險厄,也說不定!”
狄素雲苦笑說道:“孔大俠,你既然對我指點了這‘胡塗’妙用,怎不指點一些運用這妙用之策?”
孔滌航想了一想,緩緩說道:“老弟若能不赴此約,趕緊遠走高飛,自是上策!倘若不肯食言輕諾,則今夜務必不可向那灰衣老叟,探問他姓名來曆!孔滌航言盡于此,再說下去,連我也可能要遭受飛來橫禍的了!”
語音了後,微抱雙拳,說聲:“狄老弟善自珍重”,便自轉身馳去!
狄素雲被這位“鐵掌昆侖”孔滌航好心關拂地如此一來,不禁更添了滿腹疑雲,走到湖畔,租了一葉扁舟,獨自蕩槳,駛入煙波之内!
時當初九,月僅半輪,但素彩流光,清輝朗照之下,仍把這八百裡洞庭,幻成了水晶世界!
狄素雲知道灰衣老叟決不會在比較熱鬧之處出現,遂駛舟遠離岸邊,進入濃密小雲以内!
天光到了初更,水面上傳來一聲怪笑,果然聽得那灰衣老叟的語音說道:“小哥兒,你居然能夠守信,膽識的确不錯!”
語音未了,人巳踏波而至,縱入狄素雲所駕舟中!
狄素雲訝然笑道:“再好的内家高手,踏水行波,難逾十丈,老人家……”
灰衣老叟接笑道:“小哥兒莫要驚奇,我也和你一樣,是蕩槳駕船而來,隻不過把小舟抛在水雲之中,不再要了而已!”
狄素雲“哦”了一聲,失笑說道:“老人家萬金買酒,揮手不惜,抛棄一條小舟,自然更複不在意中。
如今水雲浩淼,四顧無人,老人家應該告訴我有何差遣了吧?” 灰衣老叟笑道:“我在說明請你代辦的事兒之前,你要不要知道我的姓名身份?” 狄素雲想到對方竟會有此一問?尚幸口齒伶俐,才思敏捷,立即秀眉雙揚,微笑說道:“像老人家這等絕世異人,大半都是性情怪僻,忌諱最多,一句話兒問得不巧,可能便會自讨沒趣,弄得灰頭土臉!” 灰衣老宴聽得連連點頭地,微笑說道:“小哥兒說得雖對,但如今卻可不必顧慮!因為這是我主動提出,你若想知道替何人辦事?便盡管發問好了!” 狄素雲眨眨眼皮,以一種調皮搗蛋神情,揚眉含笑說道:“老人家,我先問你一句,你認我是知道你的姓名身份為妥?還是不知道你的姓名身份為妥?” 灰衣老叟聞言,看了狄素雲幾眼,搖頭笑道:“你這娃兒,真夠機靈調皮,我們不必互通姓名,隻互定一個代替稱呼便了!” 狄素雲撫掌笑道:“這‘代替稱呼’四字,真是老人家的妙人妙想!但不知你要叫我什麼?” 灰衣老人笑道:“你膽大玩皮,我便叫你‘皮老弟’如何?” 狄素雲點頭笑道:“你大方慷慨,揮手萬金,我就叫你‘金老人家’便了……” 灰衣老叟探手懷中,又取出一紅一黑兩枚紙錢,遞給狄素雲,并向她含笑說道:“皮老弟,今夜有三個人兒,在‘洞庭湖’上等我,我因懷疑他們對我是否真正忠誠?遂請你持這黑色‘紙錢’為證,代我與他們見面,試上一試!” 狄素雲見這兩枚紙錢的大小形狀,雖與自己懷中那枚,完全相同,但色澤字迹,卻不一緻! 黑色紙錢之上,寫着四個“令”字! 紅色紙錢之上,寫着四個“死”字! 狄素雲看完這兩枚紙錢,不禁揚眉笑道:“金老人家,你是要我持着這枚上書四個‘令’字的黑色紙錢,代你去見三個人兒,試探試探他們對你的忠誠程度!” 灰衣老叟點頭答道:“不錯。
” 狄素雲拈起那枚上書四個“死”字的紅色紙錢,又複目注灰衣老叟笑道:“金老人家,這枚紅色紙錢,又是作什麼用呢?” 灰衣老叟笑道:“常言道:‘皇帝不差餓兵’,我既是請你代我辦事,總得付上一些酬勞費用!” 狄素雲失聲說道:“原來這枚紅色紙錢,是老人家對我賞賜之物!” 灰衣老叟聽出她語意之中,似含譏諷意味。
遂細目微翻,射出兩道冷森森的厲芒,“哼”了一聲問道:“皮老弟,我付給你的酬勞,相當重了,難道你還嫌少麼?” 狄素雲搖頭笑道:“金老人家,我不是沒有識人眼力,你分明是遊俠江湖的絕代奇客,縱然一羽之賜,也可能重逾泰山!隻不懂這枚紅色紙錢以上,為何書寫四個‘死’字,難道我幫你這事兒,反要死上四次不成?” 灰衣老叟哈哈大笑道:“人生百年,隻能與閻老兒見上一面,從來也不曾聽說有四進‘鬼門關’的豪俠英雄!故而這紙錢上所書四個‘死’字,并不是要你死上四次,而是使你免死四次!” 狄素雲聽得頗感興趣地,含笑問道:“金老人家,這‘免死’二字,是對誰而言?” 灰衣老叟答道:“自然是對你而言!” 狄素雲秀眉一挑,目射神光,含笑說道:“金老人家,你會不會覺得你這對我贈送紅色紙錢,特予免死四次之舉,有點多餘?” 灰衣老叟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講?” 狄素雲笑道:“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但彼此交情,似還不錯!” 灰衣者叟不等狄素雲話完,便自搖手說道:“皮老弟,我性情極為古怪!喜怒之間,變化難測,慢說旁人,連自己也往往無法捉摸!休看目前對你印象頗好,一轉瞬後,或許會以血手相加。
你有了這枚‘四死紅錢’,至少可在我手下逃生四次,彼此便能毫無顧慮地打交道了!” 狄素雲聞言,遂一面把兩枚紙錢,揣入懷中,一面微笑說道:“金老人家既然如此說法,我就拜登嘉贶,多謝厚賜!” 灰衣老叟命狄素雲蕩槳西去,将扁舟駛往湖心,并又想起一事,揚眉問道;“皮老弟,你知不知道我在‘嶽陽樓’上,向你買酒的那枚金色紙錢,是怎麼用法?” 狄素雲搖了搖頭,微笑說道:“我不知道,莫非那枚錢兒,當真價值萬金?” 灰衣老叟傲然一笑,點頭說道:“我生平性情雖怪,手下雖狠,但卻最重信用,言出必行,決不輕于然諾!皮老弟在遊俠江湖,周貧濟困之際,萬一手頭不便,可持用那枚金色紙錢,尋找當地綠林魁首,向他限期籌集萬兩黃金,包管他連一錢半分,都不敢短欠!” 狄素雲點頭一笑,目注灰衣老叟問道:“金老人家,你今夜要我代你去見的三個人兒,那是誰呢?” 灰衣老叟搖頭說道:“他們的姓名外号,你不必問,隻按照他們的結義排行,叫他們老二老三
故而如今已覺微醺,不必再飲!何況我還要去往‘洞庭湖’中,辦件事兒……” 說到此處,忽似想起甚事?目光電閃,凝注在狄素雲臉上,含笑問道:“小哥兒,你的膽量如何?” 狄素雲微笑答道:“江湖遊俠,向憑劍膽琴心,武林人物的襟懷之中,似不應有‘怯懼’二字!” 灰衣老叟點頭笑道:“答得漂亮!小哥兒既有膽量,我倒想托你代我去辦一件事兒!” 狄素雲因一來确實對這灰衣老叟發生興趣,二來距離與龍三公子的約會之期還早,遂點頭笑道:“在下願意效勞,但不知老人家要命我去辦何事?” 灰衣老叟搖頭說道:“如今說來,未免驚世駭俗,你若真肯為我代辦,便于初更時分,獨駕小舟,蕩在‘洞庭湖’中,我再将任務告你!” 狄素雲聞言笑道:“八百裡洞庭湖,煙波浩蕩,我到哪裡去找你老人家呢?” 灰衣老叟怪笑說道:“用不着你去找我,我自會前來找你!” 狄素雲秀眉雙軒,含笑說道:“既然如此,晚輩便恭送老人家,且等初更時分,‘洞庭湖’中再會。
” 灰衣老叟微笑轉身,便即飄然而去! 狄素雲搖頭一笑,結清酒帳,也自下了“嶽陽樓”,向“洞庭湖”畔,緩步走去! 但走未多遠,忽聽身後有人趕來,狄素雲駐足回頭,見是适才同在“嶽陽樓”上飲酒的那位藍衫文士! 這藍衫文士,年約四五十歲,五官端正,神情也頗飄逸,匆匆行至近前,向狄索雲一抱雙拳含笑說道:“在下孔滌航,請教老弟的尊名上姓?” 狄素雲一聽孔滌航三字,便想起曾經聽得江湖傳言,此人外号“鐵掌昆侖”,是位心腸頗熱的三湘俠士!遂也長楫還禮,微笑答道:“在下狄素雲,尊駕莫非就是名滿江湖的‘鐵掌昆侖’孔大俠麼?” “鐵掌昆侖”孔滌航聽得雙眉微揚點頭說道:“狄老弟既知孔滌航這點微名,莫非也已知道适才與你同桌欽酒的那位灰衣老叟來曆?” 狄素雲搖頭笑道:“在下不知他的來曆,隻覺得這位老人家舉指言談,雖頗神秘怪僻,但卻也蠻有趣呢!” 孔滌航問道:“狄老弟,你能不能不趕今夜初更的‘洞庭’之約?” 狄素雲搖了搖頭,微笑答道:“武林人物,一諾千金!慢說區區‘洞庭’這約,就是上刀山,爬劍樹,闖虎穴,攪龍潭,隻要有約在先,也絕無食言背信之理!” 孔滌航歎息一聲說道:“我早就看出狄老弟是位高傲絕倫的少年英俠,猜透你必然不肯不赴此約!” 狄素雲含笑問道:“聽孔大俠如此說法,莫非我與那位老人家所訂今夜初更的‘洞庭’之約以内,竟有什麼兇險?” 孔滌航道:“豈但兇險,并還兇險無俦!” 狄素雲長揖笑道:“在下請教孔大俠,你所謂的兇險之處何在?” 孔滌航搖頭歎道:“狄老弟,你不要問,不問或許還會減少一點危機,問了便更添兇險!” 狄素雲失笑說道:“孔大俠是否在打什麼禅機道語,這兩句話兒卻把我聽得更糊塗了!” 孔滌航長歎一聲說道:“
如今水雲浩淼,四顧無人,老人家應該告訴我有何差遣了吧?” 灰衣老叟笑道:“我在說明請你代辦的事兒之前,你要不要知道我的姓名身份?” 狄素雲想到對方竟會有此一問?尚幸口齒伶俐,才思敏捷,立即秀眉雙揚,微笑說道:“像老人家這等絕世異人,大半都是性情怪僻,忌諱最多,一句話兒問得不巧,可能便會自讨沒趣,弄得灰頭土臉!” 灰衣老宴聽得連連點頭地,微笑說道:“小哥兒說得雖對,但如今卻可不必顧慮!因為這是我主動提出,你若想知道替何人辦事?便盡管發問好了!” 狄素雲眨眨眼皮,以一種調皮搗蛋神情,揚眉含笑說道:“老人家,我先問你一句,你認我是知道你的姓名身份為妥?還是不知道你的姓名身份為妥?” 灰衣老叟聞言,看了狄素雲幾眼,搖頭笑道:“你這娃兒,真夠機靈調皮,我們不必互通姓名,隻互定一個代替稱呼便了!” 狄素雲撫掌笑道:“這‘代替稱呼’四字,真是老人家的妙人妙想!但不知你要叫我什麼?” 灰衣老人笑道:“你膽大玩皮,我便叫你‘皮老弟’如何?” 狄素雲點頭笑道:“你大方慷慨,揮手萬金,我就叫你‘金老人家’便了……” 灰衣老叟探手懷中,又取出一紅一黑兩枚紙錢,遞給狄素雲,并向她含笑說道:“皮老弟,今夜有三個人兒,在‘洞庭湖’上等我,我因懷疑他們對我是否真正忠誠?遂請你持這黑色‘紙錢’為證,代我與他們見面,試上一試!” 狄素雲見這兩枚紙錢的大小形狀,雖與自己懷中那枚,完全相同,但色澤字迹,卻不一緻! 黑色紙錢之上,寫着四個“令”字! 紅色紙錢之上,寫着四個“死”字! 狄素雲看完這兩枚紙錢,不禁揚眉笑道:“金老人家,你是要我持着這枚上書四個‘令’字的黑色紙錢,代你去見三個人兒,試探試探他們對你的忠誠程度!” 灰衣老叟點頭答道:“不錯。
” 狄素雲拈起那枚上書四個“死”字的紅色紙錢,又複目注灰衣老叟笑道:“金老人家,這枚紅色紙錢,又是作什麼用呢?” 灰衣老叟笑道:“常言道:‘皇帝不差餓兵’,我既是請你代我辦事,總得付上一些酬勞費用!” 狄素雲失聲說道:“原來這枚紅色紙錢,是老人家對我賞賜之物!” 灰衣老叟聽出她語意之中,似含譏諷意味。
遂細目微翻,射出兩道冷森森的厲芒,“哼”了一聲問道:“皮老弟,我付給你的酬勞,相當重了,難道你還嫌少麼?” 狄素雲搖頭笑道:“金老人家,我不是沒有識人眼力,你分明是遊俠江湖的絕代奇客,縱然一羽之賜,也可能重逾泰山!隻不懂這枚紅色紙錢以上,為何書寫四個‘死’字,難道我幫你這事兒,反要死上四次不成?” 灰衣老叟哈哈大笑道:“人生百年,隻能與閻老兒見上一面,從來也不曾聽說有四進‘鬼門關’的豪俠英雄!故而這紙錢上所書四個‘死’字,并不是要你死上四次,而是使你免死四次!” 狄素雲聽得頗感興趣地,含笑問道:“金老人家,這‘免死’二字,是對誰而言?” 灰衣老叟答道:“自然是對你而言!” 狄素雲秀眉一挑,目射神光,含笑說道:“金老人家,你會不會覺得你這對我贈送紅色紙錢,特予免死四次之舉,有點多餘?” 灰衣老叟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講?” 狄素雲笑道:“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但彼此交情,似還不錯!” 灰衣者叟不等狄素雲話完,便自搖手說道:“皮老弟,我性情極為古怪!喜怒之間,變化難測,慢說旁人,連自己也往往無法捉摸!休看目前對你印象頗好,一轉瞬後,或許會以血手相加。
你有了這枚‘四死紅錢’,至少可在我手下逃生四次,彼此便能毫無顧慮地打交道了!” 狄素雲聞言,遂一面把兩枚紙錢,揣入懷中,一面微笑說道:“金老人家既然如此說法,我就拜登嘉贶,多謝厚賜!” 灰衣老叟命狄素雲蕩槳西去,将扁舟駛往湖心,并又想起一事,揚眉問道;“皮老弟,你知不知道我在‘嶽陽樓’上,向你買酒的那枚金色紙錢,是怎麼用法?” 狄素雲搖了搖頭,微笑說道:“我不知道,莫非那枚錢兒,當真價值萬金?” 灰衣老叟傲然一笑,點頭說道:“我生平性情雖怪,手下雖狠,但卻最重信用,言出必行,決不輕于然諾!皮老弟在遊俠江湖,周貧濟困之際,萬一手頭不便,可持用那枚金色紙錢,尋找當地綠林魁首,向他限期籌集萬兩黃金,包管他連一錢半分,都不敢短欠!” 狄素雲點頭一笑,目注灰衣老叟問道:“金老人家,你今夜要我代你去見的三個人兒,那是誰呢?” 灰衣老叟搖頭說道:“他們的姓名外号,你不必問,隻按照他們的結義排行,叫他們老二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