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誤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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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靈寶大客棧門首,陡地想起了“黑美人”陳小蕙,腳步不由趑趄不前,碰上了她,又将纏夾不清,就在此刻,小二迎上前來,道:“公子,您回來了,那位姑娘好等,在門口望了四五趟!” 上官智心頭“咚!”地一跳,口裡“唔!”了一聲。

     小二笑嘻瞎地又道;“那位姑娘臨走時,還特别關照小的,要小的禀呈您,她去望山集。

    ” 上官智心頭一松,道:“我知道了,小二哥,先開一客酒飯到房裡,馬匹上料,我吃完要趕路!” 小二哈了哈腰,恭應道:“是,小的這就去辦!” 上官智突地想到“武盟”首老“蓬島仙翁”杜若冰也投在棧中,忙道:“小二哥,還有件事問你……” “公子請吩咐。

    ” “有位秃頂老者,帶着幾名手下,投在貴棧在之中……” “哦!那位老人家麼,一大早便離開了。

    ” “好,沒事了,你去吧!” 上官智進棧回到房中,不一會,小二送來了酒飯,吃喝之間,不期地又想起了“傾城花無影”伍筱芳,一想到她,便覺得心煩意亂,明明兩人不能結合,隻是一段供作追憶的不了情,但總是不能自己,由她,他又想到了險作同命鴛鴦的李靜蘭,想起了李靜蘭,伍筱芳的影子便被斥了。

     李靜蘭處身在“乾坤教”秘舵之中,由于自己拒絕而離去,将受到什麼佯的待遇? 這一段情,将來又是如何了局? 想着想着,不由英雄氣短起來,不自禁地長歎出聲。

     酒飯之後,立即束裝上道,追查稣玉娘下落是大事,雖然這行動有如大海撈針,但卻不能不做。

     奔了一程,來到通向望山集的岔道,上官智想起“黑美人”棧内的留言,不必說,她師徒到望山集是查究“赤發真君”的死因。

     當然,他避之唯恐不暇,豈會去自找麻煩,一抖缰,順大道馳去。

     正行之間,忽聽道旁林中,傳出一聲女子的尖叫:“救命呀!” 上官智心中一動,暗忖:“還是辦自己的正事要緊,少理這些岔事。

    ”奔出了數丈,他又勒住了馬,見溺不拯,殊非俠義之道:“既然碰上了,如果不理,問心難安,何況呼救的是女子?”心念數轉之後,他終于撥轉馬頭。

     “救命呀!”又是一聲尖叫傳來。

     上官智再不猶豫了,一抖缰,沖入林中,隻見一名村姑打扮的少女,被兩個蒙面人左右逼住,登時殺機沖頂,一躍下馬。

     蒙面人之一嘿嘿一笑道:“小妹子,别窮嚷嚷,跟爺倆快活一番,你又不損失什麼。

    ” 另一個道:“妞兒,包管你欲仙欲死,其樂無窮。

    ” 那村姑面無人色,簌簌抖個不住。

     上官智拴好了馬匹,正待撲去…… “嗤!”一樣東西電射而至,掉在身前,上官智暗吃一驚,轉目四掃,卻不見人影,揀起那東西一看,赫然是一張紙包着一個小石頭,打開一看,紙上還有字迹,上面寫得是:“少管閑事,速離為上!” 上官智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人傳柬示警,看字迹,是匆匆用眉筆寫就的,不用說,傳柬的是女人了,是誰呢?這就奇怪了,同樣是女人,不但袖手,還要别人勿管閑事…… 大白天,飛石傳柬而不現行,這女的身手相當驚人。

     兩個蒙面人業已分别抓住那村姑娘的手,往林深處拖,那村姑娘死命的掙紮,口裡狂叫“救命!”不休。

     上官智可按捺不住了,管它什麼傳柬示警,閃電撲了過去,口裡大喝一聲:“放手!” 兩名蒙面人似乎陡吃一驚,雙雙松手彈開,長劍出鞘,上官智如飛絮般的落在那村姑與蒙面人之間,兩蒙人再退數步,其中之一獰聲道:“朋友可知道上的規矩,光棍不擋人路?” 上官智冷冰冰地道:“我知道一個規矩,見敗類不殺三分罪!” 兩蒙面人齊齊獰笑了一聲,一個道:“朋友口氣不小,看你細皮白肉……” 另一個打斷了話聲道:“别掃了興緻,打發了算了,還講個什麼勁!” 上官智這才注意到兩個蒙面人的眼神精光閃閃,芒焰帶青,分明是内家高手,而且音調蒼勁,年紀當在中年以上,似乎不應在這荒野企圖非禮村姑…… 那村姑緊緊靠在上官智身後,口裡嗚咽出聲。

     蒙面人之一突地退了開去,道:“交給你吧,用不着二對一!” 另一個抖了抖手中劍,哈哈一聲怪笑道:“哥兒,你既然佩着劍,必練有幾招江湖把式,拔劍吧,否則閻老五在帳上不記你是個武士,豈不遺憾。

    ” 上官智氣沖牛鬥,根本不屑答話,“嗆!”地拔出劍來,揮了出去。

     “锵!”地一聲金鐵震鳴,蒙面人屹立不動,從容化解了這驚人的一擊。

     上官智大感意外,他料不到對方會有這高的功力,這一劍他用了七成功力,江湖中一般高手決接不下,估量着對方必應劍而倒,誰知事實大謬不然,現在,他意識到那傳柬示警的,并非無因了。

     心念之中,把功力運到十成,再次攻了出去。

     又是一聲震耳的金鐵交鳴,那蒙面人被震退了兩步,依然分毫無損。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朋友還真的有兩下子,不枉大爺拔劍,來,你也接大爺一招!”随劍聲出,閃閃寒芒,罩向上官智,奇詭厲辣,令人咋舌。

     上官智一咬牙,施出了殺手锏“乾坤一擲”,以攻應攻。

     那蒙面人可真滑溜,招式出到一半,突地閃電般彈了開去。

     上官智有心要取對方性命,招式不收,跟蹤進擊,蓦在此刻,隻覺背後“命門穴”上重重地挨了一指,連意念都不及轉,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

     這一指換了别人,十個也死了。

     蒙面人哈哈一聲狂笑道:“上官智,你就認了吧!”說着,又飛指連點了上官智數處穴道。

    上官智全身癱瘓如泥,但心下卻十分清楚,恨得牙癢癢的地,隻怪自己太疏忽了,江湖經驗不夠老道,眼睜睜鑽入圈套。

     那村姑嬌笑了一聲道:“少俠,你這麼健忘,竟認不得我了?” 上官智定睛細看,才認出這村姑赫然是“乾坤教”秘舵中見過的青衣少女留香,不由暗道一聲:“完了,這一落在對方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 現在,恨、憤、怒,全都沒用,隻有設法脫身才是上策,于是,他定下心來,運起本門心法,以謀自解穴道。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行了多遠,穴道逐一被沖開,但真氣卻無法凝聚,上官智大感駭然,想來想去,想不出是什麼道理? 轎門隙縫的光線由暗淡而消失,轎内漆黑一片,業已入夜了,轎子仍飛奔不停。

     上官智由焦灼而絕望,真氣始終不能提聚,他試了數遍,穴脈無一阻塞,也不似中毒的迹象,何以真氣不聚呢? 轎子終于放了下來,轎門一啟,燈光刺目,上官智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才看出眼前是一個大廳,轎子正放在廳門之外,廳内坐了不少人,居中坐的,赫然是“金龍聖母”,座旁侍立的是“黑美人”陳小蕙,面色十分難看。

     兩廂坐了七八人,兩個蒙面人也在其中,上官智認得其中的三人,紅石谷内見過的堂主雷蘇,姓布的總管,另一個是被李靜蘭的母親稱作十三哥的“天狗”任幼輝。

     “金龍聖母”大喝一聲道:“把那小子拖出來!” 轎旁兩名黑衣漢子立即伸手入轎…… 上官智冷叱一聲:“閃開!” 兩名漢子陡吃一驚,不期然地縮手後退,廳内衆人神色也為之一變。

     上官智除了真氣不能聚,行動已能自如,起身下轎,昂首入廳,在中央一站,那一份豪氣英姿,的确令人心折。

     那曾與上官智交手的蒙面人嘿嘿一笑道:“上官智,本座知道你功力不賴,定能自解穴道,可是解不了真氣被封的禁制,對麼?現在你與普通人無異,乖乖地,免吃苦頭!” 上官智咬着牙,目光逐一掃過廳内衆人,最後停在“金龍聖母”面上,他故意不看“黑美人”,他怕有損自尊。

     “金龍聖母”老臉上的皮肉一陣抽動,沉聲道:“上官智,你如果自命是個武士的話,坦白回答本聖母一個問題。

    ” 上官智心頭一動,暗忖:“難道她為了‘黑美人’的親事,而如此小題大做麼?”心念之中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瞟向“黑美人”,“黑美人”眉毛緊緊鎖在一起,面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金龍聖母”又開了口,聲音冷厲刺耳:“你說,真君是如何被害的?” 上官智聞言一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為了“赤發真君”被殺的事,想不到這件公案會落到自己的頭上,登時心念疾轉:“該不該說出童曉光呢?童曉光殺‘赤發真君’是為了報仇,這公案隻自己一人暗中目睹,自己如說了出來,對方必不擇手段對付他,而他就要與伍筱芳成親,一方面得顧及道義,另方面得替伍筱芳着想,算是償她的情,事實上自己與童曉光無怨無仇,他之仇視自己,完全是為了伍筱芳……”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芳駕怎會向在下提此問題?” “金龍聖母”冷笑了一聲道:“你與‘不老書生’、‘百寶仙婆’等是一道的人,除了你們,誰也沒這能耐!” 上官智道:“芳駕是憑臆測?” “金龍聖母”厲聲道:“你不敢承認麼?” 上官智一披嘴道:“笑話,大丈夫敢做敢當,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 “金龍聖母”重重地哼一聲道:“你曾在望山集現身,又跟蹤到靈寶,你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