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牌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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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智淡然道:“這毋須解釋,官道城鎮并非私産,有腳的便可以走!” “金龍聖母”砰地一擊桌道:“上官智,你的口齒還真犀利,我問你,千兩黃金那裡去了?” 上官智心頭又是一震,想不到又是一口黑鍋,當下故作迷茫之色道:“什麼千兩黃金?” 那蒙面人插口道:“你别水仙不開花裝蒜了!” 上官智橫了他一眼沒開口。

     “金龍聖母”又道:“千兩黃金之事,你不承認也罷,現在你坦白說出真君是如何被害的?” “不知道!” “你敢再說個不知道。

    ” “不知道便是不知道。

    ” “好哇,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小蕙!” “黑美人”躬身應道:“弟子在!” “金龍聖母”獰聲道:“先卸他的右臂!” 上官智不由亡魂大冒,自己不知被什麼邪門功力所制,真元不聚,無力反抗,難道就聽任宰割麼? “黑美人”期期地道:“聖母,這……” “金龍聖母”寒聲道:“丫頭,你對他還不死心?告訴你,如果不是你這丫頭痰迷心竅,他不會如此順利得手,你再敢說半個字,我以宮規制你!” “黑美人”的粉腮起了抽搐,面皮黑裡泛青,猛一挫牙,“嗆!”地拔出佩劍,上前兩步,一劍朝上官智右肩頭削落。

     上官智五内皆裂,狂叫一聲:“小蕙,你敢!” “黑美人”劈落的劍,在距上官智肩頭三寸之處,突地停住了,她下不了手,晶瑩的淚水,在眸子裡滾轉。

     上官智怒視着“金龍聖母”道:“芳駕這等做法,不嫌太過分了麼?” “金龍聖母”厲聲道:“真君連屍體都不全,你們不過分?” 上官智抗聲道:“人不是在下殺的!” “那是誰?” “不知道!” “小蕙,你還不下手?” “黑美人”嬌軀一顫,劍尖直打抖,就是砍不下去。

     那坐在首位的蒙面人一擡手道:“聖母,本座知道這小子的性格,殺了他也沒用……” “金龍聖母”激動地道:“真君的仇不報了?” 蒙面人道:“并非不報,而是要追出正兇……” “金龍聖母”氣呼呼地道:“老身此刻就是在追兇!” 蒙面人咯一沉吟道:“依本座之見,還是先把他囚禁起來!” “金龍聖母”一咬牙道:“老身志切報仇,片刻也不能忍耐,如是閣下認為不當的話,老身單獨采取行動,報了仇即返南海,老身無意在中原久留。

    ” 從雙方的對答中,根本無法判明兩人的身份,一個自稱本座,一個卻稱老身,隻有一個可能,“金龍聖母”在“乾坤教”中,是客卿的地位,而在座的,當數這蒙面人身份最高,因為其餘的都沒開口,而且個個神情肅然。

     蒙面人冷冷地道:“聖母此刻心懷悲痛是事實,但請冷靜些,事情遲早一定會解決的。

    ” “金龍聖母”老臉變了變,最後似是屈服了,大聲道:“小蕙,你過來!” “黑美人”松了一口氣,收劍退了回去。

     蒙面人大聲道:“來人,帶了下去,加重看守!” 兩名黑衣漢子進入廳中,一左一右,把上官智挾了出去。

     待上官智被挾離之後,蒙面人才沉聲道:“聖母,可能抓錯了人,本座早先的判斷錯誤了!” “金龍聖母”餘怒未息地道:“閣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蒙面人不疾不徐地道:“我們當時據以判斷的理由,是他們一夥人正巧在這一帶現身,現在本座仔細一捉摸,事實大有出入……” “何以見得?” “第一,本座深知這小子的為人,如果他殺了人,決不會不承認。

    第二,真君是被亂劍砍殺,而以本座所知,‘不老書生’、‘百寶仙婆’與上官智,都不會以這等手法殺人。

    第三,從真君的死狀看來,下手的人不是窮兇極惡,便是心懷巨恨,所以,本座請問一句,真君生前可曾與中原人物結過什麼深仇大怨?” “金龍聖母”低頭想了想,陡地目暴棱芒,猛一擊桌道:“這一說,老身想起來了!” “聖母想到了什麼?” “若說深仇大怨,中原道上隻有‘逍遙堡主’童梓良一家,唔……難道是童家的後人童曉光的手。

    ……” 蒙面人點了點頭,道:“這便差不離了,不過……這事還得查正,不能貿然對姓童的采取行動!” “為什麼?把那小子抓來一問不就結了……” “不成,他目前是‘武盟’鐵衛士統領,采取行動,必須有萬全之策,而且先找罪證,使對方沒法借口。

    ” “金龍聖母”激動地道:“以閣下的說法,話到此為止!” “金龍聖母”把話咽了回去,頓了一頓,又道:“閣下剛才的判斷,也隻是一種推測,是否如此,還在未定之中,那姓上官的小子,仍脫不了幹系,閣下認為該如何處理?” 蒙面人沉吟着道:“暫時囚禁着,再從長計議吧!” 且說,上官智被兩名黑衣漢子挾持着,送到一間裝有鐵栅的黑屋裡,随即上了鎖,他就所見的情況加以判斷,這地方又是“乾坤教”的另一處秘舵,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若依轎子的行程時間而論,離靈寶已很遠了。

     他靜靜地坐在冷硬的木闆床上,心頭急躁如狂,真元不聚,等于喪失了武功,要想脫身,勢比登天還難。

     他又想起了林中傳柬示警的人,她是誰?“黑美人”陳小蕙?李靜蘭?吳天韻?她們都是“乾坤教”的人,除了這幾個,他再想不出還有誰了。

     漆黑的牢房,散發着一股令人欲嘔的怪味,想來這裡囚過不少人。

     思緒翻湧如潮,想靜也靜不下來,對方所采對付自己的手段,可說相當幼稚,自己偏偏不察,懵懵懂懂地上了鈎,如果稍有警覺,出手時運起師門絕學“秘藏大法”便不會有這樣下場了,但,誰能想得到呢? 除了偶而傳來的腳步聲,空氣寂靜如死,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辰? “赤發真君”之死,與千兩黃金之被調包,兩口黑鍋都背在身上,不知對方将要如何對付自己? 此行本是要追查稣玉娘的行蹤,這一來全完了。

     如果“不老書生”與“百寶仙婆”知道自己被囚,定會設法救援,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現在,唯一的希望,是那示警的人。

     那蒙面人到底是以什麼邪門手法使自己功力不聚,實在思之不透,自救之道,得先設法解除禁制。

     心念之中,他又默察了全身一遍的經脈穴道,但全都正常,也沒有中毒的感覺,他不由束手了,出道以來,這種事連聽都沒聽說過。

     就在此刻,耳畔響起鐵栅啟開的聲音,内層的木門打開了,一片微弱的蒙蒙天光透了進來,隻見一條纖纖人影,當門而立,上官智沒開口,反正沒有功力,有心反抗也是徒然。

     從身形輪廓,他看出來的是“黑美人”陳小蕙,心頭下意識地激動起來,忍不住脫口問道:“小蕙麼?” “不錯,是我!”随說,人影已移到身前。

     “小蕙,你來做什麼?” “我來問你一句話!” “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孤柱山中!” “啊!孤柱山,這裡想是一處分壇,還是總……” “不要問,我不會告訴你,現在聽我問你一句話,真君是你殺的麼?” “不是!” “你知道是誰麼?” “不知道!” “你不會騙我?” “我素來一言九鼎!” “如此,我再問你一句話,你愛我麼?” 上官智心弦一顫,期期地道:“小蕙,我現在是你們階下之囚,籠中之鳥,談這問題做什麼……” “黑美人”抑低了聲音道:“我必須要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我們一起遠走高飛,我不想再回南海了。

    ” 上官智不由心中一動,這倒是個脫身的機會,但自己真元不聚,憑她的功力,能帶自己出這龍潭虎穴麼?同時,她的目的是要與自己結合,事實上自己并不愛她,也不能與她結合,如果虛言騙她,隻求脫身,乃正道武士所不為。

    心念之中,沉聲道:“小蕙,我内元不聚,與普通人無異,你能帶我出去麼?” “黑美人”堅決地道:“可以設法!” 上官智心念一轉,乘機問道:“小蕙,那出手制住我的蒙面人是誰?” “黑美人”道:“在你沒回答我的話前,我什麼也不告訴你。

    ” 一個有個性的武士,無論在任何情況之下,都能堅行他的原則,把“為”與“不為”放在最先,利害二字是其次,如果隻講利害,便成為奸婪無故之徒,如果單講原則,崦不顧及情理二字,則流于剛愎,真正的“個性”,是講究有所為與有所不為。

     上官智是有個性的人,在眼前這種情況之下,便流露出來了。

     “小蕙,你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