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鴻飛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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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越長嘯,劃空而至,一道白光,有如天際長虹,垂空直落,在一群黑衣鐵衛之間,盤旋一匝,登時
慘叫哀号之聲,此起彼落,隻見白光過處,人頭與肢骸齊飛,血雨如泉,并湖中紫霞一色!
這一突然之迹,頓令“鐵傘先生”獨孤維與“西溟雙兇”驚怒交進,齊聲大喝,分頭向那地道白光截去……
此時,那二三十個黑衣鐵衛,在還未看得清來人面目的情形下,便傷亡了一半,剩下的業已手忙腳亂,潰不成軍!
那道白光盤旋一匝之後,忽地矯然直上空中,讓過了“鐵傘先生”獨孤維及“西溟雙兇”三面合圍之勢,忽然射落朱潤波身前!
光斂人現,赫然是反清志士集團中,主持南區的“避塵庵主”寒月師太!
朱潤波在那一聲清越長嘯入耳之際,便聽出來人是誰,這時,待寒月師太身形一現,便含笑點頭道:“半年不見,師太劍術又精進不少,真是可喜可賀!”
寒月師太稽首,謙謝立即急聲道:“湖中寶物即将出世,峽主速作準備,清廷鷹犬,讓貧尼及令徒對付便了!”
說話聲中,“鐵傘先生”獨孤維與“西溟雙兇”,業已率領殘餘的黑衣鐵衛,重複猛攻而至!湖面上,濃霧中的那一團紫霞,也在此時緩緩浮升出霧外,将白色的濃霧,盤染成一片淡淡紫煙!
正當湖面彌漫着一團紫霧時,“西溟雙兇”及“鐵傘先生”獨孤維業已齊聲大喝,分别撲向寒月師太及嶽龍飛,在危崖頭上,展開了一場惡鬥!
朱潤波目光微掠,發現對方殘餘的“黑衣鐵衛”竟還有八名之多,個個手擎内藏“飛星毒弩”的圓筒,也逼近到一丈二三的距離!
這種“飛星毒弩”的威力,朱潤波在“丹心峽”一役中,曾經親眼見過,知道若被對方逼進一丈範圍以内,八弩齊發以下,便極難躲避,當下,隻好收拾起慈悲心腸,玄功聚處,照準兩名距離較近的黑衣鐵衛,雙手中指猛地一彈!
兩縷力足洞金進石的“天罡指”風,無聲無息地立時擊中那兩名黑衣鐵衛胸前“七坎”大穴!
“撲通!”兩聲!兩名黑衣鐵衛連口也未開,便倒地死去!
其餘六名黑衣鐵衛睹狀,不由大驚失色,也顧不得沉着進逼,非到“飛星毒弩”威力範圍以内方始發射的預計,齊聲大喝,紛紛欺身疾撲,“格登”連響,六筒“飛星毒弩”齊發,聚成一片箭網,漫天盞地朝朱潤波射去!
朱潤波出手擊斃兩名黑衣鐵衛之後,便知其餘之人,必然無法保持沉着而提前發動攻襲,是以“天罡指”發出的同時,身形立告展開,閃電般搶到那兩名倒斃的黑衣鐵衛的位置凝足神功,雙臂振上,兩隻大袖“呼”地交互拂出!
罡風狂卷,勢若排山倒海,那漫天箭雨頓被震得四下紛飛,并有一大半竟掉頭倒飛回去!
隻聽“哎喲!哎喲!”一陣慘叫起處,立有四名黑衣鐵衛驟不及防,登時被自己發出的“飛星毒弩”,打得滿地亂滾,七孔流血而亡。
朱潤波卻連半根毫發也未曾傷着! 剩下來那兩名僥幸未曾自食惡果的黑衣鐵衛,隻吓得魂飛魄散,心膽俱寒,抱頭鼠竄而逃! 朱潤波一聲清叱!雙掌一揚,便待向這兩名逃走的黑衣鐵衛擊去,但目光瞥處,卻發現湖面上,那一團翻騰于濃霧中的紫霞,竟驟然一斂,不由暗叫一聲“糟糕!” 當下,不顧追殺敵人,真氣一提,身形破空斜掠而起,右手一探,獨門兵刃“墨羽芙容日月神幡”業已撤在掌中,連人帶幡,朝湖面飛去! 他身形尚在空中,陡聽兩聲厲嘯!一聲清叱起處,隻見一黃一紅兩朵紅彩雲,像皮球一般在地上接連兩個翻滾,竟搶先飛射落湖面的濃霧中! 就在此時,那一圖紫霞重又現出,并且投快地透過濃霧,朝上升騰! 朱潤波這時已看清那一黃一紅兩朵彩雲,竟是“西溟雙兇”,不由又急又怒,同時又見寒月師太已施展奴劍神功,蹑蹤追擊,遂也一抖“日月神幡”,淩空下撲! 三方面動作都是迅逾石火電光,但仍被“西溟雙兇”略為占先半分,雙雙飛進那一圖紫霞以内! 蓦聽又是兩聲厲嘯過處,那一團紫霞突然電也似地一個盤旋,倏地化作兩道紫色精虹,閃電般破空直上!朝東南方飛去,眨眼無蹤! “西溟雙兇”卻像兩個皮球一般,圓圓的身子在湖面上連連幾個翻滾,便告消失在濃霧之内! 朱潤波與寒月師太在空中攔截不及,距望神物飛去,俱不禁惋惜萬分,隻好雙雙淩空折身仍掠回危崖之上! 那“鐵傘先生”獨孤維獨鬥嶽龍飛,瞥見“酉溟雙兇”,竟搶先飛落湖中奪寶,方自急怒交迸之際,耳邊已傳出來“酉溟雙兇”的厲嘯之聲,又見神物已逝,情知再鬥下去,便兇多吉少,遂猛運玄功,揮動鐵傘逼退嶽龍飛,身形倒掠而起,一聲長嘯,破空遁去! 嶽龍飛一聲大喝:“無恥走狗往哪裡逃!”縱身追去…… 他身形方起,卻被乃師适時喚住,隻好飄落峰地,忿然道:“這種無恥鷹犬,正該斬盡殺絕,恩師為何讓他逃走!” 朱潤波含笑道:“常言道窮寇勿追,何況此人說不定将來對我們還有用處,把他追急了反而不美,故此暫時放他一手!” 寒月師太将長劍歸鞘,低宣了聲佛号,歉然對朱潤波垂首道:“貧尼一時疏忽,緻讓‘西溟雙兇’壞了大事,萬望朱峽主見宥! 朱潤波忙笑謙道:“雇主說哪裡話來,我朱潤波德薄能鮮,不配獲此神物利器,與庵主何幹,何況今夜之局,若非庵主适時駕到,情形恐怕還不會這樣順利哩!” 嶽龍飛躬身道:“那‘西溟雙兇’究竟是什麼來路,武功身法這般怪異,竟能在老前輩劍光罩體之下,幸免一死,并膽敢赤手飛進霧中奪寶。
” 寒月師太道:“他們兩個乃是一雙彎生兄弟,穿黃衣的名叫合元顔,穿紅衣的名叫合元亮,二人一向在西陲為惡,極少涉足中原,不曉得怎會也被滿虜網羅去了!”話聲微頓,轉對朱潤披道:“照這樣情形看來,恐怕還有不少隐匿多年的邪魔外道,被清廷所籠絡,與我們為敵哩!” 朱潤波沉吟道:“适才聽他們的對話中,有什麼‘免死金牌’之語,我想大概是滿酋玄烨,自從屠遠志及鐵三勝等一幹武功較高的鷹犬,在‘丹心峽’全軍覆沒以後,又玩弄什麼新花樣和手段,使得這些兇神惡煞,甘心為他賣命!” 寒月師太低念了聲佛号道:“不論玄烨使用什麼手段,但邪惡終知不過正義,且看那‘西溟雙兇’,雖然比我們搶先一步,卻非但得不到神物,且反為所傷,便是一個極明顯的例證了!” 嶽龍飛插嘴道:“那兩道紫色光華,究竟是什麼寶物竟然這般厲害?” 寒月師大道:“是什麼寶物,目前無法判斷,不過從它的光華,以及出世時具有這大威力的情形看來,十有八九必然是兩柄前古的神兵利器!” 嶽龍飛聞言,急道:“既然如此,難道就讓它飛去,或者竟不幸被奸惡之徒得去不成?” 朱潤波微笑道:“徒兒不必着急,自古神物利器,得失自有天定,何況這兩柄神兵,出世之時便染上人血,雖然乘勢飛去,相信也不會飛得太遠……” 丘龍飛更是焦急,忙插嘴道:“那麼,恩師和庵主老前輩……” 寒月師太莞爾一笑,望了朱潤波一眼,道:“免得令徒着急,我們就此動身如何?” 朱潤波含笑額首,大袖一拂,身形似行雲流水,當先向東南方飛去。
寒月師太與嶽龍飛先後跟蹤而去,離開了城陵矶,三人沿途留心搜索,足足奔行了兩個時辰,竟然毫無發現!寒星漸落,曙光微現! 三人已然繞過了嶽州,來到一片三面環水的茂密樹林以内。
朱潤波停住腳步,擡頭望了望天色,道:“天将黎明,那神物利器的光華,即使就在附近,也必然會因此而隐去,甚難發現,我們不如就在這林中找個地方歇腳,等到晚上再找吧!” 寒月師太略一沉吟,道:“貧尼記得此地已是榮家堡的轄地,榮家堡就在這樹林的盡頭,堡主榮萬裡,在江湖中也浪有聲望,我們……” 朱潤披插嘴道:“莫不就是扛湖中,人稱‘鐵彈神刀’的榮老英雄嗎?” 寒月師太點頭道:“正是此人,朱峽主何以得知?” 朱潤披笑道:“我自從離開‘丹心峽’,帶着嶽龍飛南下中原,即着手打聽扛湖中一幹稍具聲望的幫會和人物,以便進行聯絡,這位‘鐵彈金刀’榮老英雄,便是我的名單中所列人物之一!” 寒月師太也笑道:“既然如此,當真是再好不過,同時,我們也可以順便向他打聽一下,有無發現神物的蹤迹。
” 當下,便于寒月師太領路,往林中走去。
約莫深入林中半裡之遙,由于枝葉繁密,故此時天際雖已略現曙光,但林中依然黑暗異常,同時,三人業已發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 憑着他們深湛的功力,竟然發察出這樹林中,幾乎每隔三數丈便伏有一道暗樁! 三人以目示意,也不去理會,仍自朝前走去,又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便走出這樹林,在曉色朦胧之下,隻見一座頗具規模的莊院,矗立眼前! 這座莊院,院牆俱用青石砌成,莊門兩邊,各聳立着一座望樓,一道寬達三丈的溪流,環繞莊外,一條闊約八九尺的青石橋,橫跨河上,直通莊門。
三人駐足略為觀看,便一同舉步向石橋走去,卻沒料到腳尖剛要踏上石柝之際,蓦聽望樓上傳來一聲大喝:“來人止步!” 三人聞聲止步,朱潤波遂示意嶽龍飛,上前答應。
嶽龍飛躬身低聲道:“我們是否要通名求見?” 朱潤波略一沉釁,側顧寒月師太道:“目下時勢不同,在會見榮堡主以前,當記暫勿表露身份,庵主以為如何?” 寒月師大點頭道:“峽主之言,正合貧尼心意!” 嶽龍飛遂播向望樓一抱雙拳,朗聲道:“在下随侍家師,路過貴堡,皆因久仰貴堡主英名,故面冒昧造訪,有勞尊駕代為傳禀!” 望樓上那人又喝道:“既然如此,請見示三位上姓大名,好代你們禀知堡主!” 嶽龍飛道:“我等姓名,待見了貴堡主時始能面陳,尚祈尊駕見諒!” 望樓上沉默了片刻,那人方始答道:“敝堡主近日事情太忙,吩咐不見無名外客,你們既然不肯将姓名說出,便休怪我們無法遵命了!” 嶽龍飛回頭看了恩師一眼,便對望樓朗聲道:“尊駕既然不願通報,在下等隻好自行進莊求見了!”說完,舉步走上石橋…… 陡聽望樓上一聲大喝道:“橋上設有埋伏,傷了你們可不要怨我不事先警告!” 朱潤披在嶽龍飛身後笑道:“橋上既有埋伏,我們不要踏他的石橋,徑縱橋面過去便了!” 嶽龍飛躬身應命,真氣一提,肩不搖,腿不曲,身形淩虛而起,平貼橋面石闆,冉冉飛越過去! 朱潤波與寒月師太更是從容已極,并肩微微升高一尺左右,然後緩緩舉步,施展攝空蹈虛絕世輕功,一步一步,在橋面一尺的上空,走過橋去! 這種罕聞的絕頂輕功,頓将望樓上之人鎮住,待三人抵達莊門時,那兩扇高大的莊門便已緩緩開啟! 莊門開處,一個身材魁偉,滿面紅光,頰生虬髯的青袍老者,當門屹立! 他的身後,肅立着兩名黑衣大漢,一個手捧厚背鐵胎彈弓,一個手中捧着一柄綠鲨魚皮鞘的長刀! 三人雖未曾見過“鐵彈金刀”榮萬裡,但從眼前的情形判斷,這位虬髯青袍老者,不問而知就是此堡的主人! 當下,朱潤波遂示章嶽龍飛退過一旁,自己上前抱拳笑問道:“在下久仰堡主英名,渴欲一晤以慰生平,尚祈見恕清晨冒昧進谒之罪!” “鐵彈金刀”榮萬裡抱拳還禮,兩道炯炯眼神,将朱潤波、寒月師太、嶽龍飛三人,從頭到
朱潤波卻連半根毫發也未曾傷着! 剩下來那兩名僥幸未曾自食惡果的黑衣鐵衛,隻吓得魂飛魄散,心膽俱寒,抱頭鼠竄而逃! 朱潤波一聲清叱!雙掌一揚,便待向這兩名逃走的黑衣鐵衛擊去,但目光瞥處,卻發現湖面上,那一團翻騰于濃霧中的紫霞,竟驟然一斂,不由暗叫一聲“糟糕!” 當下,不顧追殺敵人,真氣一提,身形破空斜掠而起,右手一探,獨門兵刃“墨羽芙容日月神幡”業已撤在掌中,連人帶幡,朝湖面飛去! 他身形尚在空中,陡聽兩聲厲嘯!一聲清叱起處,隻見一黃一紅兩朵紅彩雲,像皮球一般在地上接連兩個翻滾,竟搶先飛射落湖面的濃霧中! 就在此時,那一圖紫霞重又現出,并且投快地透過濃霧,朝上升騰! 朱潤波這時已看清那一黃一紅兩朵彩雲,竟是“西溟雙兇”,不由又急又怒,同時又見寒月師太已施展奴劍神功,蹑蹤追擊,遂也一抖“日月神幡”,淩空下撲! 三方面動作都是迅逾石火電光,但仍被“西溟雙兇”略為占先半分,雙雙飛進那一圖紫霞以内! 蓦聽又是兩聲厲嘯過處,那一團紫霞突然電也似地一個盤旋,倏地化作兩道紫色精虹,閃電般破空直上!朝東南方飛去,眨眼無蹤! “西溟雙兇”卻像兩個皮球一般,圓圓的身子在湖面上連連幾個翻滾,便告消失在濃霧之内! 朱潤波與寒月師太在空中攔截不及,距望神物飛去,俱不禁惋惜萬分,隻好雙雙淩空折身仍掠回危崖之上! 那“鐵傘先生”獨孤維獨鬥嶽龍飛,瞥見“酉溟雙兇”,竟搶先飛落湖中奪寶,方自急怒交迸之際,耳邊已傳出來“酉溟雙兇”的厲嘯之聲,又見神物已逝,情知再鬥下去,便兇多吉少,遂猛運玄功,揮動鐵傘逼退嶽龍飛,身形倒掠而起,一聲長嘯,破空遁去! 嶽龍飛一聲大喝:“無恥走狗往哪裡逃!”縱身追去…… 他身形方起,卻被乃師适時喚住,隻好飄落峰地,忿然道:“這種無恥鷹犬,正該斬盡殺絕,恩師為何讓他逃走!” 朱潤波含笑道:“常言道窮寇勿追,何況此人說不定将來對我們還有用處,把他追急了反而不美,故此暫時放他一手!” 寒月師太将長劍歸鞘,低宣了聲佛号,歉然對朱潤波垂首道:“貧尼一時疏忽,緻讓‘西溟雙兇’壞了大事,萬望朱峽主見宥! 朱潤波忙笑謙道:“雇主說哪裡話來,我朱潤波德薄能鮮,不配獲此神物利器,與庵主何幹,何況今夜之局,若非庵主适時駕到,情形恐怕還不會這樣順利哩!” 嶽龍飛躬身道:“那‘西溟雙兇’究竟是什麼來路,武功身法這般怪異,竟能在老前輩劍光罩體之下,幸免一死,并膽敢赤手飛進霧中奪寶。
” 寒月師太道:“他們兩個乃是一雙彎生兄弟,穿黃衣的名叫合元顔,穿紅衣的名叫合元亮,二人一向在西陲為惡,極少涉足中原,不曉得怎會也被滿虜網羅去了!”話聲微頓,轉對朱潤披道:“照這樣情形看來,恐怕還有不少隐匿多年的邪魔外道,被清廷所籠絡,與我們為敵哩!” 朱潤波沉吟道:“适才聽他們的對話中,有什麼‘免死金牌’之語,我想大概是滿酋玄烨,自從屠遠志及鐵三勝等一幹武功較高的鷹犬,在‘丹心峽’全軍覆沒以後,又玩弄什麼新花樣和手段,使得這些兇神惡煞,甘心為他賣命!” 寒月師太低念了聲佛号道:“不論玄烨使用什麼手段,但邪惡終知不過正義,且看那‘西溟雙兇’,雖然比我們搶先一步,卻非但得不到神物,且反為所傷,便是一個極明顯的例證了!” 嶽龍飛插嘴道:“那兩道紫色光華,究竟是什麼寶物竟然這般厲害?” 寒月師大道:“是什麼寶物,目前無法判斷,不過從它的光華,以及出世時具有這大威力的情形看來,十有八九必然是兩柄前古的神兵利器!” 嶽龍飛聞言,急道:“既然如此,難道就讓它飛去,或者竟不幸被奸惡之徒得去不成?” 朱潤波微笑道:“徒兒不必着急,自古神物利器,得失自有天定,何況這兩柄神兵,出世之時便染上人血,雖然乘勢飛去,相信也不會飛得太遠……” 丘龍飛更是焦急,忙插嘴道:“那麼,恩師和庵主老前輩……” 寒月師太莞爾一笑,望了朱潤波一眼,道:“免得令徒着急,我們就此動身如何?” 朱潤波含笑額首,大袖一拂,身形似行雲流水,當先向東南方飛去。
寒月師太與嶽龍飛先後跟蹤而去,離開了城陵矶,三人沿途留心搜索,足足奔行了兩個時辰,竟然毫無發現!寒星漸落,曙光微現! 三人已然繞過了嶽州,來到一片三面環水的茂密樹林以内。
朱潤波停住腳步,擡頭望了望天色,道:“天将黎明,那神物利器的光華,即使就在附近,也必然會因此而隐去,甚難發現,我們不如就在這林中找個地方歇腳,等到晚上再找吧!” 寒月師太略一沉吟,道:“貧尼記得此地已是榮家堡的轄地,榮家堡就在這樹林的盡頭,堡主榮萬裡,在江湖中也浪有聲望,我們……” 朱潤披插嘴道:“莫不就是扛湖中,人稱‘鐵彈神刀’的榮老英雄嗎?” 寒月師太點頭道:“正是此人,朱峽主何以得知?” 朱潤披笑道:“我自從離開‘丹心峽’,帶着嶽龍飛南下中原,即着手打聽扛湖中一幹稍具聲望的幫會和人物,以便進行聯絡,這位‘鐵彈金刀’榮老英雄,便是我的名單中所列人物之一!” 寒月師太也笑道:“既然如此,當真是再好不過,同時,我們也可以順便向他打聽一下,有無發現神物的蹤迹。
” 當下,便于寒月師太領路,往林中走去。
約莫深入林中半裡之遙,由于枝葉繁密,故此時天際雖已略現曙光,但林中依然黑暗異常,同時,三人業已發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 憑着他們深湛的功力,竟然發察出這樹林中,幾乎每隔三數丈便伏有一道暗樁! 三人以目示意,也不去理會,仍自朝前走去,又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便走出這樹林,在曉色朦胧之下,隻見一座頗具規模的莊院,矗立眼前! 這座莊院,院牆俱用青石砌成,莊門兩邊,各聳立着一座望樓,一道寬達三丈的溪流,環繞莊外,一條闊約八九尺的青石橋,橫跨河上,直通莊門。
三人駐足略為觀看,便一同舉步向石橋走去,卻沒料到腳尖剛要踏上石柝之際,蓦聽望樓上傳來一聲大喝:“來人止步!” 三人聞聲止步,朱潤波遂示意嶽龍飛,上前答應。
嶽龍飛躬身低聲道:“我們是否要通名求見?” 朱潤波略一沉釁,側顧寒月師太道:“目下時勢不同,在會見榮堡主以前,當記暫勿表露身份,庵主以為如何?” 寒月師大點頭道:“峽主之言,正合貧尼心意!” 嶽龍飛遂播向望樓一抱雙拳,朗聲道:“在下随侍家師,路過貴堡,皆因久仰貴堡主英名,故面冒昧造訪,有勞尊駕代為傳禀!” 望樓上那人又喝道:“既然如此,請見示三位上姓大名,好代你們禀知堡主!” 嶽龍飛道:“我等姓名,待見了貴堡主時始能面陳,尚祈尊駕見諒!” 望樓上沉默了片刻,那人方始答道:“敝堡主近日事情太忙,吩咐不見無名外客,你們既然不肯将姓名說出,便休怪我們無法遵命了!” 嶽龍飛回頭看了恩師一眼,便對望樓朗聲道:“尊駕既然不願通報,在下等隻好自行進莊求見了!”說完,舉步走上石橋…… 陡聽望樓上一聲大喝道:“橋上設有埋伏,傷了你們可不要怨我不事先警告!” 朱潤披在嶽龍飛身後笑道:“橋上既有埋伏,我們不要踏他的石橋,徑縱橋面過去便了!” 嶽龍飛躬身應命,真氣一提,肩不搖,腿不曲,身形淩虛而起,平貼橋面石闆,冉冉飛越過去! 朱潤波與寒月師太更是從容已極,并肩微微升高一尺左右,然後緩緩舉步,施展攝空蹈虛絕世輕功,一步一步,在橋面一尺的上空,走過橋去! 這種罕聞的絕頂輕功,頓将望樓上之人鎮住,待三人抵達莊門時,那兩扇高大的莊門便已緩緩開啟! 莊門開處,一個身材魁偉,滿面紅光,頰生虬髯的青袍老者,當門屹立! 他的身後,肅立着兩名黑衣大漢,一個手捧厚背鐵胎彈弓,一個手中捧着一柄綠鲨魚皮鞘的長刀! 三人雖未曾見過“鐵彈金刀”榮萬裡,但從眼前的情形判斷,這位虬髯青袍老者,不問而知就是此堡的主人! 當下,朱潤波遂示章嶽龍飛退過一旁,自己上前抱拳笑問道:“在下久仰堡主英名,渴欲一晤以慰生平,尚祈見恕清晨冒昧進谒之罪!” “鐵彈金刀”榮萬裡抱拳還禮,兩道炯炯眼神,将朱潤波、寒月師太、嶽龍飛三人,從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