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海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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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太翔目光微注嶽龍飛,含笑問道:“嶽老弟文武全才,胸羅萬有,自應深娴音律,你可聽得出這吹吹打打地,奏的是什麼樂曲?” 嶽龍飛想不到左太翔會突然考了自己一下,遂含笑恭身答道;“嶽龍飛年輕腹儉,怎敢當左老前輩如此盛譽,不知外間所奏樂聲,是否迎賓之曲?” 西門醉詫然笑說道:”迎賓之曲?我們到達之時僅由知客人員引來,根本未聞任何樂聲.不知這對于何等貴賓,才如此隆重接待魯長風也訝然說道:’我也不信當世武林中,尚有何人能在身分上高過‘劍絕書狂’五位曠代奇俠!” 左太翔含笑輕拍手掌,派駐“聽濤館”内的毒龍島侍應人員,便即應聲走進! 左太翔含笑問道:“外間為何奏樂?” 侍者恭身答道:’黎島主親迎嘉賓!” 西門醉狂笑說道:“這位值得‘南誨毒龍’黎島主奏樂親迎的嘉賓是誰?”侍者搖頭示童,施禮遇出。

     宇文琪嬌笑道:“‘劍絕書狂’中人物到來,毒龍島方面.不出迎,不奏樂.對于‘乾坤六惡’中的‘追魂學究’,及‘毒手神醫’,亦複如此,但如今卻不僅大張暈樂,并由:南海毒龍,黎放鶴親迎,是見這位嘉賓貴客身分,委實神秘難測的了!” 嶽龍飛劍眉一挑,瞿然說道:“來人會不會是‘鬼帳仙翁’屠遠志?” 左太翔臉色也是一變蹙眉說道:“嶽老弟猜得有點道理,但萬一被你猜中,這場‘南海英雄會’,便将充滿血腥,不是單純較技的武林集會了!” 西門醉怪眼一瞪.看着左太翔問道:“左窮酸,你韭幾句話兒,是從何而起?” 左太翔遂把“南海毒龍”黎放鶴派人搜集大量蛇毒的事,向西門醉叙述一遍,并目閃精光說道:“假若黎放鶴竟與屠遠志沆瀣一氣,則這大量蛇毒,豈非用來鏟除舉世心存明室的志士英雄,而向鞑虜表示效忠獻媚的嗎?” 西門醉聞言,也就濃眉緊皺,沉思不語! 宇文琪忽然嬌笑說道:“左師叔與西門師叔,不要發愁,我龍哥哥方才那種猜測,根本是信口而言,完全不對!” 嶽龍飛含笑問遭:“琪妹說得這等肯定,卻是從何判斷?” 宇文琪指着四外高低上下,但建造得無不美輪美奂,專作迎賓之用的亭台樓閣,含笑說道:“我是根據這些豪華布置而論,因為:南海毒龍’黎放鶴如欲将四誨八荒心存明室的志士英雄,一網打盡,借以獻媚清廷,則何必誇耀他毒龍島上的人力财力?” 嶽龍飛聽得連連點頭說道:“琪妹說得對極,但你認為這由黎放鶴奏樂親迎的末賓,又是何等人物?” 宇文琪目光一瞥左太翔,西門醉,含笑說道:“左師叔與西門師叔,請不要動氣,我認為宇宙之大,無奇不有,隐藏在四海八荒三山五嶽之間,不為世曉,身負奇學的絕頂高人,必然不止:雙殘六惡龍蛇鬼,劍絕書狂日月幢’等有限幾位!” 西門醉哈哈大笑說道:”宇文姑娘真是快人快語,我也覺得當世之中,像我這等能耐之人,可以車載鬥量,平凡得很!” 群俠一番說笑,夜色又深,“南荒一劍”浮雲子,及“橋陵樵隐”蕭子平,也趕到了這“毒龍島”的“聽禱館”内! 宇文琪見“劍絕書狂”之中,隻有恩師“避塵庵主”寒月師太未來,不禁向浮雲子訝然問道:“浮雲師伯,你老人家知不知道我恩師何時……” 浮雲于搖頭一笑,接口說道:“你師傅靜中參悟出一種絕頂神功,如今火候正在緊要關頭,無法輕離‘避塵庵’,她不宋參與這邊:南海英雄會’了!” 宇文琪聽說恩師不來,好生怅然,但卻又為恩師新梧神功之事,甚是高興! 這時,’聽濤館”竹簾飄處,走進一位身着黃色儒衫,風神俊朗,約莫四十四五的中年書生! 書生進門之後,一抱雙拳,含笑說道:“劍絕書狂,當世奇俠,黎島主因島務過忙,緻在諸位賀到之時,未曾親迎,特命在下代謝簡慢之罪左太翔在這黃杉書生抱拳之際,發現對方左手少了一根小指,遂心笑說道:“上官兄不必過謙,請坐一叙!” 黃衫書生愕然問道:“尊駕莫非是‘冀北書生’左太翔兄?-左太翔微笑點頭,黃衫書生又複問道:“左兄與小弟萍水初逢,怎知賤姓?” 左太翔失笑說道:“常言說得好:‘人的名兒,樹的影兒’,你一見我,便知我是‘冀北書生’左太翔,我自然也可認出你是‘南海毒龍島,儒道雙奇之中的:九指先生-上官敬!” 話完,便與“南荒一劍”浮雲子,“橋淩樵隐”蕭子平,“廬山狂客”西門醉等,向這“九指先生”上官敬引見。

     上官敬問道:“避塵雇主寒月師太未來?” 左大翔指着宇文琪微笑說道:“寒月師太因事不便分身,特命她得意高足宇文琪姑娘代表赴會廣上官敬聞言,目光略注宇文琪,順便也對嶽龍飛看了一眼。

     但他不看還好,一看卻為嶽龍飛的風神氣宇所驚,向左太翔訝然問遭:“這位老弟是……” 左太翔尚未答言,宇文琪卻在一旁含笑接口說道:“他叫嶽龍飛,是北天山丹心峽日月幡朱潤波朱大俠的衣缽傳人!” 上官敬“哦”了一聲說道:“近來武林中盛傳‘雙殘六惡龍蛇鬼,劍絕書狂日月幡’兩句歌謠,原來其中的‘日月幡’三字,就是指的嶽毫弟的恩師‘日月神幡’朱大俠!” 左太翔暗中察看“九指先生”上官敬,看出對方确實功力極高,身負絕學,但目光深沉,神情頗為陰鸷桀骜!遂含笑問道:“上官兄夤夜來訪,有何見教?” 上官敬笑而不答,反向左太翔問道:“左兄對這‘毒龍島’上環境,有何批評?” 左太翔仰望當頭明月,遠眺起伏狡濤,并指着四外那些金碧輝煌的亭台樓閣,微笑說道:“我們初到‘毒龍島’,雖未得窺全貌,但僅就這目前一角而言,瓊樓玉宇,碧海青天,稱得起神仙福地的了!” 上官敬忽然歎一聲說道:“海島固是神仙福地,中原卻屬破碎山河,莽蕩胡塵,伺時才能驅逐淨盡?” 這幾句話,臆含舊君故國之思,聽得“聽濤館”中的幾位奇俠,均覺一愕! 尤其那位身為先明後裔“日月神幡”朱潤波得意弟子,銳意聯絡志士能人,布置複國機運的嶽龍飛,更是悼喜異常地,接口含笑說道:“上官先生,隻要四海一心,共同戮力,則滿清氣勢雖盛,也必将日月重光,山河複旦的呢!” 上官敬“哦”了一聲,目光疑注嶽龍飛,微笑說道:“原來嶽老弟也是一位有心人?” 嶽龍飛劍眉雙挑,正侍答話,突然聽得浮雲子,左太翔,同時以内家“蟻語傳聲”,向自己耳邊低語! 浮雲子說的是:“逢人隻說三分話,未可全抛一片心!” 左太翔說的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聽了這兩位前輩的暗中示警之語,嶽龍飛自然把業已說到口邊的心腹之盲,忍住不發! 上官敬似乎微有覺察,目光四射地,朗笑說道:“衆位不必多疑,黎島主心存明室,誓複中原,意欲在此:南海英雄會’中,廣交志同道合之士.諸位如若有心?在明日大會之上,便請共飲一杯‘同心血酒’!” 嶽龍飛宇文琪聽得雙雙點頭,但浮雲于卻含笑說道:“上官兄請回,因茲事體大,我們要互相商議一番,明日在大會之上,臨時決定便了廣上官敬聞言.便即起身告别,但走到門口,忽又轉身回頭笑道:“諸位慎重一些也好,但請試思若以這:毒龍島’,作為聯絡八荒志士能人的共圖大業之地,是否太以理想?” 說完,抱拳長揖飄身,出館自去! 浮雲子靜等上官敬去遠以後,向蕭子平問道:“蕭兄,你看這上官敬的來意如何?” 蕭于平尚未答言,西門醉卻已怪笑說道:“看他把題目說得冠冕堂皇,腹中卻不知安的是什麼陰謀詭計?” 左太翔微笑問道:“西門醉鬼,你何以如此看法?” 西門醉大笑說道:“左窮酸,你休來考我,常言道::眼為心之苗,,西門醉江湖浪迹,閱人無數,難道我還看不出上官敬那一隻鷹隼似的目光之中,隐蘊有兇黴意味?” 宇文琪失聲說道:“照西門師叔這等看法,那:同心血酒’之中.豈不可能滲有蛇毒?” 西門醉怪跟一翻,點頭說道:“自然可能,我認為這場‘南海英雄會’,頗不單純,其中定然蘊藏有難測陰謀,絕大兇險!” 群俠讨論一番,均自深具戒意,分别人定安歇,靜等明日參與南海英雄盛會! 一宵無話,次日天色微明,毒龍島迎賓人員便在海邊新建的那座-集賢台”前,設好數十桌豐盛酒宴! 天到卯牌,整座毒龍島上,到處都響起了當當鐘韻! 鐘聲名義到四十九響,各座賓館之中的侍者們,便分請貴客赴會! “南海毒龍”黎放鶴是位須發徽蒼的瞿铄老翁,見一幹賓客,俱巳入席坐定,遂飄身縱上“集賢台”,抱拳環揖,帶着滿臉笑容,發話說道:“各位武林高朋,黎放鶴因這‘毒龍島’僻處南海,與中原豪俊,向少交談,遂特設‘南海英雄會’,宴請舉世同道,此會或者積愫,或了恩仇,或杯酒論交,或登台較藝,悉随貴客尊便……” 話方至此,突然島西傳來幾聲尖銳号角! 黎放鶴聞聲,雙眉略蹙,但仍含笑說道:“有遠來貴客駕到.黎放鶴意欲親自迎接,好在我已把‘南海英雄會’宗旨說明,諸位高明,且等酒興酣時,随意遊戲便了!” 說完,便與上官敬二人,馳向島西迎客。

     宇文琪坐在酉門醉身旁,向他低聲問道:“西門師叔,我好像未曾看見裘仲達、靳萬宗、袁青鸾等為虎作伥的清廷鷹犬,不知屠遠志來了沒有?” 西門醉因濟濟群雄.人數太多,遂仔細看了一遍,搖頭說道:“屠遠志未來,也許适才号角之聲,便是他率領‘黑衣鐵衛’趕到?” 字文琪又向嶽龍飛蹙眉說道:“龍哥哥,我冷姊姊莫非出了什麼岔事?怎的直到如今仍未出現?” 嶽龍飛苦笑說道:“這種原因,無法猜測,反正今天出入意料的事兒,多得很呢!” 蕭于平聞言,微笑問道:“嶽老弟認為還有什麼出人意料之事?” 嶽龍飛道:“根據扛湖傳言,黎放鶴自诩武功蓋世無敵,才召開這場英雄盛會,意欲技震群豪,稱号武林霸主!” 蕭子平點頭笑道:“不錯,江湖間确是如此說法!” 嶽龍飛訝然問道:“方才蔡放鶴在‘集賢台’上,闡明此會宗旨,說得冠冕堂皇,毫無任何私欲,難道是因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