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情窦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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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疚地道:“在老夫眼前,還讓兇徒逞兇傷了賢侄,真是不安!” 沐瑩道:“李叔叔的身體要好好調養,不要把小侄的這點傷放在心上。

    ” 李文謙道:“在老夫的羽翼下,還未能保護住賢侄,豈不讓老夫歉疚。

    唉!我真沒用,真沒用!快扶我賢侄回家,找世上最好的金瘡藥給賢侄療傷。

    ” 張榮、宋振亮齊道:“是!”攙扶沐瑩下了山。

     到了李家,李文謙親自看着把沐瑩安置在書房,差人到縣城,買來了最好的金瘡藥給沐瑩敷。

    拿出了長白派治内傷的口服特效藥――熊膽老參丸給沐瑩吃,碧蓮在床邊,親侍湯藥。

     沐瑩的傷治愈很快。

    三天後就止了疼痛,五天後就漸生新肉。

    不過這樣一來,去看望師父、打探懷方姐消息之事落空了!既然不能去看師父,隻能在此安心靜養。

    碧蓮天真、活潑,柔情似水,體貼入微。

    她每天來陪沐瑩說笑,慰藉他的寂寞。

     沐瑩雖疊遭變故,影響得他性格孤僻,鮮言寡笑,不過,他究竟是二十來歲的少年,童心未泯,受碧蓮活潑、開朗性格的影響,漸漸和碧蓮有說有笑了。

    除了和碧蓮聊天,屋裡還有很多書,供他欣賞。

    漸漸地使他樂不思蜀了。

    他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把碧空庵那段短暫生活漸漸淡忘了。

     從沐瑩傷勢漸愈起,李文謙就天天來看他,和他談詩,與他談劍。

    二人研究《觀公孫大娘第子舞劍器》中一句句詩。

    然後根據這一句句詩意創造武功招數。

    幾天時間,他們精研了公孫越女劍的所有招數。

    二人對詩、劍都有了進一步的理解。

    李文謙寫下了他們研究的結果。

    二人商量着修改的新招術,李文謙畫了圖,并編了口訣。

     光陰過的真快,轉眼過了一月有餘。

    一天夜裡,沐瑩正在屋裡看書,忽聽窗外似有聲音。

    他惕然一凜,見窗外一條人影一閃。

    他一縱身摘劍在手,就要掩身出門,忽聽窗外一個女子低聲說道:“沐師弟!勿出聲,是我。

    ” 沐瑩聽出這個聲音很熱,也低聲道:“外邊師姐是誰?請報名。

    ” 外面女子道:“我是清甯,快開門!” 沐瑩急忙開門,讓清甯進屋,狂喜道:“原來是清甯師姊!師父怎樣?懷方姐可有消息?可惦死沐瑩了。

    ” 清甯打量着沐瑩,道:“師父的傷好了,沐瑩弟,你在這裡可好?” 沐瑩道:“我那次的傷好了。

    又受一次劍傷,也好了。

    勿勞師姊挂念。

    你快說說師父你們的近況……我懷方姐她……” 清甯道:“在這裡說話,有被人聽去的危險,咱到莊外,我再對你詳說。

    ”說着出屋。

     沐瑩跟着出屋。

    二人縱飛上房,飛出李宅,向莊外飛去。

     到了莊外,二人站定,清甯才回身道:“那天,你被這李文謙帶走以後,師父怕鷹爪孫們來降災殃,帶我們去恒山白雲庵投和光師伯。

    果然,幾天後鷹爪孫就來血洗庵堂,他們撲空,隻殺了兩個看家的老役人,燒了庵堂而去。

    我們在白雲庵,師父養好了傷。

    師伯和光師太和師父都以為身逢亂世,必須身具奇絕的武功,才能不被人欺,獨立于世,于是天天讓我們練武,我們衆姊妹都武功大進。

    師父心裡牽挂你,眼下有了安身之處,就讓我來看你。

    ” 沐瑩感動得熱淚盈眶:“師父還惦記着我!” 清甯道:“惦記你。

    我們大家都想念你。

    連師伯也提到過你。

    師伯說,尋槐下以究源,我們峨嵋派和使公孫劍法的先祖,還有極深的源淵關系。

    峨嵋派的創派祖師郭襄和發展、完善了公孫劍法的尉遲霆,曾是一對情侶。

    師伯說,沒有雷霆手段,就難施菩薩心腸,将來有機會,要争取你的同意,借鑒你們公孫越女劍法,完善我們的峨嵋劍法,以光大我們的門派。

    ” 沐瑩很高興,親切地說:“清甯……師姊,你這就帶我去見師父、師伯好嗎?” 清甯一笑道,“沐師弟,急什麼。

    說實話,你現在去還不合适――這是我的意思,因為白雲庵住着我們兩處的人,太擁擠。

    你現在去,一個男子,恐怕是……沒住處。

    ” 沐瑩很失望,低頭不語。

     清甯道:“沐師弟,這裡不好嗎?” 沐瑩道:“倒說不出哪裡不好。

    隻是太想師父,太想你們衆師姊……” 清甯道:“唉,可惜……小師弟,莫失望,我們大家都常念叨你,我們不會忘記你……” 沐瑩非常怅惘,找不出話來說。

    過了許久,才問道:“清甯師姊,有懷方姐的消息嗎?” 清甯遭:“有,但隻是聽說的。

    聽說懷方小師妹吉人天相,在鷹爪孫押他去京的途中,被一支倚山為寨的弟兄救去。

    現在究竟在哪裡,還不知道。

    ” 聽說懷方姐沒死,沐瑩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對清甯道:“等我的傷完全好了,我就去找懷方姐。

    ” 清甯道:“很好。

    師父非常惦念懷方,已派出幾撥師姊妹去找她。

    師父說,找到她後,她那裡若不好,就接她到白雲庵。

    ” 沐瑩傷感地道:“懷方姐姐能回師父身邊,我就不能,我好羨慕你們。

    ” 清甯安慰沐瑩道:“沐師弟,莫傷感,等白雲庵有了住處,我一定讓師父派人來接你。

    我走了,你還有什麼事?” 沐瑩戀戀不舍,搖搖頭,眼含淚不語。

     清甯也眼含淚:“沐師弟,你的拳拳之意,師姊知道。

    回去我一定向師父轉達,讓師父創造條件,接你回去。

    ”說罷深情望了沐瑩一眼,轉身去了。

     沐瑩很失意,呆立良久,方回去。

    他回到屋中,坐在床上,非常興奮。

    清甯到來,給他帶來了安慰和希望。

    就像一個漂流在汪洋大海上的人,看見了遠處的海島。

    雖然他現在不能去找師父和懷方姐,但已知道了她們的情況為她們懸着的心,就可以放下了。

    他想到懷方姐對自己的情義,也聯想到碧蓮。

    碧蓮這小姑娘對他好,他知道,但是因為他對李文謙有成見,始終對她很冷淡。

    但是他對這個小姑娘确實有好感。

    他想:“在李家,如果沒有碧蓮,生活不知将是什麼樣子。

    ”他眼前不禁出現碧蓮的倩影。

    她無論假裝噘起小嘴生氣,或笑靥如花,都着人愛。

    他想,她對他柔情似水、體貼入微,他為什麼對她很冷呢?他想不出理由。

    他對她微感歉意。

     從對碧蓮的态度,聯想到對李文謙的态度。

    這個李叔叔一直待沐瑩甚好。

    就因為沐瑩始終對他有疑慮,不願住在他家,才對他不親熱,不禮貌。

    李叔叔兩次給他治傷都是不遺餘力,對他也待如上賓。

    他為什麼對李叔叔一直印象不好呢?李叔叔有令人生疑之處,但是也無非是羨慕他家的武功,想得到他家的公孫越女劍法。

    這一點,沐瑩早想到了。

    武人愛奇術,騎士愛良駒,這有什麼呢,隻要用正當手段,學點别派武功的長處去行俠濟世,這有什麼不好呢?何況他家的秘傳劍法,隻是徒有虛名,他使着連一點實戰威力都沒有,根本沒保密的必要呢?他想,李叔叔有恩于我,我應改變對李叔叔的态度。

    我已經把家傳劍法全抖落給李叔叔了,還有什麼必要疑慮他呢? 這一夜他睡得很晚,早晨也起得很晚。

    剛洗漱完畢,下人就送來了早飯。

    他心情舒暢,飯也吃得香。

    吃過早飯,剛想出去散散步,李文謙來了。

     沐瑩面色平靜,起身讓坐:“李叔叔吃過飯了嗎?李叔叔請坐。

    ” 李文謙坐了,對沐瑩道:“賢侄,這幾天身體如何?” 沐瑩道:“小侄的身體全恢複了,不勞叔叔挂念。

    ” 李文謙點頭道:“身體全恢複了就好。

    愚叔有一事和賢侄商量。

    ” 沐瑩道:“叔叔有事,吩咐就是,何言商量?” 李文謙道:“愚叔這幾天閑得無聊,想用我們長白派的天池劍法,和賢侄比一次劍,不知賢侄可答應?” 沐瑩沒立即回答。

    他想,和李叔叔比比劍也好,正可吸收天池劍法的長處,豐富沐家劍法。

    想罷點頭應道:“好。

    小侄也想以叔叔的高超劍術,驗驗自己的劍法。

    隻是小侄武功造詣很淺,不到之處,請叔叔指點。

    ” 李文謙道:“賢侄不要客氣。

    比武定在明天,今天,請賢侄準備沐家劍法的最佳招術,常言‘進棋莫饒客,比武不讓親’,明天比劍,我們要顯手段,如同戰場争雄,各不相讓。

    ” 沐瑩道:“好。

    明天小侄就在叔叔面前獻醜。

    ” 李文謙道:“賢侄的家傳劍法厲害,屆時萬勿因顧老夫薄面藏鋒隐銳才好。

    ” 說完走出去。

    沐瑩送至書房外回來。

    他對這次比劍,懷有極大的興趣。

    他想,比劍之前,要精心鑽研一下公孫越女劍的奧妙所在,讓它在比劍中發揮威力。

    他閉着眼,以指作劍,比劃一招沐家劍法之後,就冥思苦索這招劍法的奧妙所在。

    有的招數,苦想之下,大有心領神會處。

    遇到這樣的招數,就多練幾遍。

     沐瑩正在屋裡比比劃劃練“劍”,碧蓮推門進來,他閉着眼用指亂比劃,自己也覺着好笑,就笑了。

    他聽到有人推門,憑直覺,知道來人是碧蓮。

    他以為活潑的碧蓮,見他這個滑稽樣,一定笑彎了腰。

    可是去看碧蓮,她的俏臉上哪有絲毫笑意!隻見她滿臉淚痕,立在屋裡,抿着小嘴,臉上愁水欲滴。

    沐瑩心一抖,忙停止練“劍”,急切問道:“小妹子,這樣傷心,誰欺負你了?” 碧蓮柳眉雙颦,沒說話。

     沐瑩又問道:“小妹子,準惹了你,你倒是說話呀!” 碧蓮輕啟抿着的小嘴,進出一句話:“瑩哥,你千萬别和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