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燈
小
中
大
:
“尊駕是白家屯的白屯主嗎?”
白雲彪答了個是字,那些小盜面上,馬上換了笑容,說道:
“原來是白屯主,失迎失迎,失敬之至!”
他們口裡說客氣點,眼光卻不住的掃射,看看白雲彪的背後,還有沒有跟着人馬,白雲彪也是個老閱曆的人了,哪有看不出來,笑着說道:
“我們一共來了五個人,各位難道沒有看清楚嗎?”
伏路小盜不禁面上一紅,說道:
“哪裡話來,我們不過是看看老屯主還有沒有别人,一齊招待,以免失禮罷了,請上山吧!”
他們執禮十分恭敬,把白雲彪和随行四壯士讓進山口,走不到半裡路,金頭龍崔仁壽已經帶了一隊小盜出來,居然還有鼓樂吹奏,歡迎賓客,崔仁壽一見了白雲彪,立即上前跟老屯主握手,哈哈大笑說道:
“白老屯主真是信人,踐約到來,草寨真是增光不少!各位遠來不易,請進來吧!”
白雲彪也跟崔仁壽說幾句寒暄客套的話,大家相讓着走上山,白雲彪看見半山腰裡現出一列寨栅,栅門外挖了一道長壕,布滿拒馬用的鹿角蒺藜,沿路上,還有不少石砌的碉堡,知道賊寨的防守也很周密,心中暗裡想道:
“看對方布置這個樣子,也是一個老江湖了,隻不知你來曆怎樣,不管怎的,等一陣探索他們的口風吧!”
行行複行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寨栅門前,獨角龍呼延慶等三個寨主,已經一字排開,率領大小頭目出來迎接,雙方見面之下,少不了又來一番客氣寒暄,在笑聲盈耳中,白雲彪被讓到忠義堂落坐。
白雲彪看看這座忠義堂,是臨時的建築,雖然簡陋,也不失規模,正廳上扯了一面“替天行道”的杏黃旗,正面擺了一列四張虎皮交椅,兩廊下卻是擺滿刀槍架子,插着明晃晃的一十八般武器,獨角龍呼延慶先引着白雲彪到了正堂,正堂擺了一桌酒席,獨角龍吩咐小盜獻上香茶,客套幾句,便向白雲彪笑說道: “白老屯主遠來不易,先喝三杯水酒,權作洗塵,然後再說話吧!” 白雲彪也不客氣,立即入席,他那四個從人,也由小頭目引到耳房去,另外酒茶招待,呼延慶四人陪着白雲彪喝酒,彼此說了些江湖上的事情,酒過三巡,菜添兩道,呼延慶突然滿滿的斟了一杯酒,拿過來放在白雲彪面前,賠笑說道: “白老屯主請喝下這杯酒,不才有心腹之言奉告!” 白雲彪微微一笑,用手按着酒懷,向呼延慶說道: “多謝舵主美意,白某酒量淺窄,不能再喝,舵主有甚麼話,隻管直說罷!” 呼延慶道: “好不相欺,俏不相瞞,我們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更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兄弟是由呼倫貝爾東蒙古那邊來的,到頭道溝山嶺還不到一個月,按照江湖規矩,我們如果在頭道溝山嶺開窯立寨,一定要拜訪當地的武林英雄,在這山嶺附近百裡以内的屯子中,最負盛名的就是白雲彪老屯主了,所以鄙人大膽的把白老屯主請來,一來拜候識荊,二來彼此商量幾個合作條件!” 獨角龍說到這裡,向金頭龍使個眼色,崔仁壽立會意,吩咐小盜取過一卷紙來,是一張上品的白宣紙,上面開列了好些條件,交到白雲彪的手裡,白老屯主一看内文,大意是頭道溝山寨和白家屯兩者之間,切要通誠合作,山寨方面對白家屯所屬的村落,絕不侵擾,對白家屯的人也負責保護,不過白家屯對于山寨方面也要盡拱護的責任,如果官府一有動靜,如派兵剿山之類,白家屯就要馬上向山寨報告,同時山寨裡面如果缺乏糧草饷械,白家屯要想法子來供應,不過供應之後,山寨在三個月之内,立即償還,不得短缺分毫,此外還有好些條件,像準許山寨派人到白家屯居住,互相聯絡等等,白雲彪看了這些條件,不禁勃然大怒!心中暗道: “豈有此理!你們這班賊人,落草為寇也還罷了,還要拖我們白家屯下水嗎?如果答應了這些條件,我們白家屯的人豈不是要跟你們蛇鼠一窩,與賊人當耳目,還要供應饷械,不行,這個決不能答應!” 白雲彪想到這裡,面上漸漸浮出怒色來了! 獨角龍呼延慶也是一個老江湖,看看白雲彪的面上現出愠容,立即問道: “白老屯主看了這些條件嗎?這不過是鄰裡之間,守望相勸罷了,老英雄如果沒有别的意見可以簽押,大家交個朋友。
” 白雲彪勃然變色,旋自強忍下來,說道: “真對不起各位,我白雲彪無德無能,白家屯人少糧稀,實在負不起貴寨守望相助的責任,而且這些事如果被官府知道了,給我們一個通匪的罪名,白某人更加吃不起,這個關乎全屯父老兄弟性命财産安危的事,我白雲彪更加不敢答應了,這個,還是讓我考慮吧!” 白老屯主即席婉拒了呼延慶的要求,混天龍彭君保和金頭龍崔仁壽就要發作,鐵背龍靳永嶽連使眼色把他倆止住,獨角龍呼延慶強笑着說: “人各有志,不能相強,白老屯主既然不肯,我們也不敢高攀了,不要提這件事,來來來,大家喝幾杯酒。
” 白雲彪看出群盜詞色不善,哪裡還肯逗留下去,霍地站起身來,向呼延慶拱手說道: “各位舵主,白某人不勝酒力了,有擾尊廚,高德已領,各位改日有空請過訪,我白某人必定倒履以迎,再見!” 呼延慶哦了一聲道: “白老屯主不再喝酒了嗎?很好,崔賢弟你過來,送老屯主下山去!” 白雲彪連說不敢勞動,隻要派一個小頭目便行,崔仁壽卻要一意相送+白雲彪同來四個白家屯的壯士,也吃飽酒飯,一同出來,五十人先後跳上馬,崔仁壽帶了十幾名小盜相送, 在白雲彪心目中,以為呼延慶這一班兒草創新寨不久,羽毛未豐,實力未敷,所以想請自己跟他合作,自已即使拒絕了他,他也不敢怎樣發惡,或者對自己陰謀不利,哪知道世上的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白雲彪剛才轉過一個山坳口,賊人埋伏已經發動了! 原來頭道溝山嶺的形勢,十分特殊,名雖是山,由山下到山上,卻有一道一道的土溝子,這些土溝長短回窄不一,有的一二裡長,有的不過十丈八丈,有的一兩丈闊,康莊坦途,有的仄隻數尺,僅可以容一人一騎,塞北四龍這班賊兒就憑藉這些寬窄長短不一的山溝,建造了多重堅固的防禦工事,白雲彪來到一道土溝面前,看見土溝裡空蕩蕩的,沒有障礙物件,他便拍馬進去,哪知道他騎的追風白尾駒剛一進入土溝裡,兩面峭壁上轟的一聲,推落無數大小石灰包來,這些石灰包袋完全是開口的,隻一滾落,大量生石灰由袋裡揚了出來,吃那山風一吹,化成了滾滾的灰煙,白雲彪首當其沖,全身被生石灰撲滿,變了一個白人這樣不算打緊,兩隻眼睛被生石灰滲入,連眼睛也瞎了! 痛得他坐不穩馬鞍,一個跟鬥由馬背翻了下來,那匹白尾駒也被石灰滲入眼睛,痛得一聲長嘶,向山溝裡直沖進去,山溝裡埋伏的賊黨同時現身出來,把這追風白尾駒拉住,一匹好馬便成了賊黨的俘虜! 白雲彪一倒在地上,兩面土溝岸上又急如驟雨也似的,飛落無數大小石塊來,白雲彪眼睛雖然給生石灰燒瞎了,痛徹心肺,可是一身功夫仍然存在,他急忙拔出厚背魚鱗刀,施展地-功夫,向着山溝出口方面,骨碌碌的直滾,被他一連翻了十幾個跟鬥,雖然挨了不少石子,居然被他一直滾出山溝口外,這時候山溝口附近已經被石灰煙籠罩彌漫個滿,任何人也不敢上前,白雲彪帶來四個随從壯士,已經在右灰包抛落的時候,一開首被賊人拔刀砍落馬下,連半點抵抗也沒有,便自嗚呼了帳! 白雲彪用地-功夫滾出山口,賊人一聲大嘩,用手帕掩了口鼻,刀槍并舉的沖上前,白老屯主形如瘋虎一般,展開厚背魚鱗鋼刀,橫沖直撞,亂劈亂砍,刀光到處,一連吃他砍翻了七八小盜,崔仁壽看見白雲彪負傷之下,居然這般勇猛,真是吃驚不小! 他急忙揮手入囊裡取出一支金镖來由側面向白雲彪用力一擲,可憐白老屯主雙眼已瞎,又在痛極心肺之時,哪裡還提防到有人暗算,被崔仁壽一镖,打中右肩,镖鋒深陷入肉,白雲彪狂吼一聲,撒手抛刀,向後便倒! 群賊一擁而前,亂刀齊下,槍棍交擊,頃刻之間,把白雲彪砍成一攤肉醬,可憐一個白家屯的屯主,英雄蓋世,隻因為性情耿直,不相信對方懷有機詐之心,中了賊黨暗算,死在亂刀之下! 且不說老屯主白雲彪不信兒女的話,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冒冒然的到頭道溝山上去,結果弄了個誤着詭計,中伏慘亡,再說白華峰白玉霜兄妹兩人自從父親去了以後,不久便覺得思緒如潮,坐立不甯,白華峰心裡暗道奇哉怪也,難道自己父親這次到頭道溝山峰,着了賊人的暗算嗎? 他正在這樣的想着,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入夜,白華峰正在大堂上和幾個父老商量着,心急如焚,這時候白家屯外邊漆黑如墨的原野上,突然現出幾點火光來,晃眼之間,由遠而近,原來是幾匹馬,馬上騎着幾個短衣少年,最後一匹馬上俯伏着一人他們一直來到白家屯壕溝外,高聲大叫: “白家屯守望的人聽着,你們屯主在山上喝醉了,我們寨主深人送他回來,趕快打開屯門吧!” 守屯口的鄉勇頭目一共是兩個人,一個叫白思忠,一個叫白仁義,他兩個都是十分精細的兒看着賊黨送回的人身材衣着雖然和老屯主相似,可是在火把光掩映之下,看不清楚面目,而且騎的又不是少屯主的追風白尾駒,同時還有一點可疑之處,就是四個同去的壯士,沒有半個回來,他們哪裡還敢造次,一方面派人向屯裡飛報,一方面向來人假意周旋,白仁義向下叫喊道: “老屯主回來嗎!他跟去幾個從人呢?為什麼不見回來,快叫他們上前答話!” 短衣漢朗聲說道: “他們在山寨裡面完全醉了,不能回來,寨主留他們住一晚,你們怎的還不快些開門,難道任由你們老屯主在馬上酩酊大醉不成?” 他們一疊連聲的催開門,守屯壯士更加疑惑,他們哪裡肯打開屯門,放下吊橋,一味支吾以對。
幾個短衣漢子看見村勇始終不肯開門,不禁勃然大怒,先前一個矩衣漢子陡的張弓搭箭,飒的一響,一支弩箭向屯子門樓上射到,好在那些屯壯土事前已有準備,馬上把頭一側,那支箭格登
白雲彪看看這座忠義堂,是臨時的建築,雖然簡陋,也不失規模,正廳上扯了一面“替天行道”的杏黃旗,正面擺了一列四張虎皮交椅,兩廊下卻是擺滿刀槍架子,插着明晃晃的一十八般武器,獨角龍呼延慶先引着白雲彪到了正堂,正堂擺了一桌酒席,獨角龍吩咐小盜獻上香茶,客套幾句,便向白雲彪笑說道: “白老屯主遠來不易,先喝三杯水酒,權作洗塵,然後再說話吧!” 白雲彪也不客氣,立即入席,他那四個從人,也由小頭目引到耳房去,另外酒茶招待,呼延慶四人陪着白雲彪喝酒,彼此說了些江湖上的事情,酒過三巡,菜添兩道,呼延慶突然滿滿的斟了一杯酒,拿過來放在白雲彪面前,賠笑說道: “白老屯主請喝下這杯酒,不才有心腹之言奉告!” 白雲彪微微一笑,用手按着酒懷,向呼延慶說道: “多謝舵主美意,白某酒量淺窄,不能再喝,舵主有甚麼話,隻管直說罷!” 呼延慶道: “好不相欺,俏不相瞞,我們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更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兄弟是由呼倫貝爾東蒙古那邊來的,到頭道溝山嶺還不到一個月,按照江湖規矩,我們如果在頭道溝山嶺開窯立寨,一定要拜訪當地的武林英雄,在這山嶺附近百裡以内的屯子中,最負盛名的就是白雲彪老屯主了,所以鄙人大膽的把白老屯主請來,一來拜候識荊,二來彼此商量幾個合作條件!” 獨角龍說到這裡,向金頭龍使個眼色,崔仁壽立會意,吩咐小盜取過一卷紙來,是一張上品的白宣紙,上面開列了好些條件,交到白雲彪的手裡,白老屯主一看内文,大意是頭道溝山寨和白家屯兩者之間,切要通誠合作,山寨方面對白家屯所屬的村落,絕不侵擾,對白家屯的人也負責保護,不過白家屯對于山寨方面也要盡拱護的責任,如果官府一有動靜,如派兵剿山之類,白家屯就要馬上向山寨報告,同時山寨裡面如果缺乏糧草饷械,白家屯要想法子來供應,不過供應之後,山寨在三個月之内,立即償還,不得短缺分毫,此外還有好些條件,像準許山寨派人到白家屯居住,互相聯絡等等,白雲彪看了這些條件,不禁勃然大怒!心中暗道: “豈有此理!你們這班賊人,落草為寇也還罷了,還要拖我們白家屯下水嗎?如果答應了這些條件,我們白家屯的人豈不是要跟你們蛇鼠一窩,與賊人當耳目,還要供應饷械,不行,這個決不能答應!” 白雲彪想到這裡,面上漸漸浮出怒色來了! 獨角龍呼延慶也是一個老江湖,看看白雲彪的面上現出愠容,立即問道: “白老屯主看了這些條件嗎?這不過是鄰裡之間,守望相勸罷了,老英雄如果沒有别的意見可以簽押,大家交個朋友。
” 白雲彪勃然變色,旋自強忍下來,說道: “真對不起各位,我白雲彪無德無能,白家屯人少糧稀,實在負不起貴寨守望相助的責任,而且這些事如果被官府知道了,給我們一個通匪的罪名,白某人更加吃不起,這個關乎全屯父老兄弟性命财産安危的事,我白雲彪更加不敢答應了,這個,還是讓我考慮吧!” 白老屯主即席婉拒了呼延慶的要求,混天龍彭君保和金頭龍崔仁壽就要發作,鐵背龍靳永嶽連使眼色把他倆止住,獨角龍呼延慶強笑着說: “人各有志,不能相強,白老屯主既然不肯,我們也不敢高攀了,不要提這件事,來來來,大家喝幾杯酒。
” 白雲彪看出群盜詞色不善,哪裡還肯逗留下去,霍地站起身來,向呼延慶拱手說道: “各位舵主,白某人不勝酒力了,有擾尊廚,高德已領,各位改日有空請過訪,我白某人必定倒履以迎,再見!” 呼延慶哦了一聲道: “白老屯主不再喝酒了嗎?很好,崔賢弟你過來,送老屯主下山去!” 白雲彪連說不敢勞動,隻要派一個小頭目便行,崔仁壽卻要一意相送+白雲彪同來四個白家屯的壯士,也吃飽酒飯,一同出來,五十人先後跳上馬,崔仁壽帶了十幾名小盜相送, 在白雲彪心目中,以為呼延慶這一班兒草創新寨不久,羽毛未豐,實力未敷,所以想請自己跟他合作,自已即使拒絕了他,他也不敢怎樣發惡,或者對自己陰謀不利,哪知道世上的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白雲彪剛才轉過一個山坳口,賊人埋伏已經發動了! 原來頭道溝山嶺的形勢,十分特殊,名雖是山,由山下到山上,卻有一道一道的土溝子,這些土溝長短回窄不一,有的一二裡長,有的不過十丈八丈,有的一兩丈闊,康莊坦途,有的仄隻數尺,僅可以容一人一騎,塞北四龍這班賊兒就憑藉這些寬窄長短不一的山溝,建造了多重堅固的防禦工事,白雲彪來到一道土溝面前,看見土溝裡空蕩蕩的,沒有障礙物件,他便拍馬進去,哪知道他騎的追風白尾駒剛一進入土溝裡,兩面峭壁上轟的一聲,推落無數大小石灰包來,這些石灰包袋完全是開口的,隻一滾落,大量生石灰由袋裡揚了出來,吃那山風一吹,化成了滾滾的灰煙,白雲彪首當其沖,全身被生石灰撲滿,變了一個白人這樣不算打緊,兩隻眼睛被生石灰滲入,連眼睛也瞎了! 痛得他坐不穩馬鞍,一個跟鬥由馬背翻了下來,那匹白尾駒也被石灰滲入眼睛,痛得一聲長嘶,向山溝裡直沖進去,山溝裡埋伏的賊黨同時現身出來,把這追風白尾駒拉住,一匹好馬便成了賊黨的俘虜! 白雲彪一倒在地上,兩面土溝岸上又急如驟雨也似的,飛落無數大小石塊來,白雲彪眼睛雖然給生石灰燒瞎了,痛徹心肺,可是一身功夫仍然存在,他急忙拔出厚背魚鱗刀,施展地-功夫,向着山溝出口方面,骨碌碌的直滾,被他一連翻了十幾個跟鬥,雖然挨了不少石子,居然被他一直滾出山溝口外,這時候山溝口附近已經被石灰煙籠罩彌漫個滿,任何人也不敢上前,白雲彪帶來四個随從壯士,已經在右灰包抛落的時候,一開首被賊人拔刀砍落馬下,連半點抵抗也沒有,便自嗚呼了帳! 白雲彪用地-功夫滾出山口,賊人一聲大嘩,用手帕掩了口鼻,刀槍并舉的沖上前,白老屯主形如瘋虎一般,展開厚背魚鱗鋼刀,橫沖直撞,亂劈亂砍,刀光到處,一連吃他砍翻了七八小盜,崔仁壽看見白雲彪負傷之下,居然這般勇猛,真是吃驚不小! 他急忙揮手入囊裡取出一支金镖來由側面向白雲彪用力一擲,可憐白老屯主雙眼已瞎,又在痛極心肺之時,哪裡還提防到有人暗算,被崔仁壽一镖,打中右肩,镖鋒深陷入肉,白雲彪狂吼一聲,撒手抛刀,向後便倒! 群賊一擁而前,亂刀齊下,槍棍交擊,頃刻之間,把白雲彪砍成一攤肉醬,可憐一個白家屯的屯主,英雄蓋世,隻因為性情耿直,不相信對方懷有機詐之心,中了賊黨暗算,死在亂刀之下! 且不說老屯主白雲彪不信兒女的話,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冒冒然的到頭道溝山上去,結果弄了個誤着詭計,中伏慘亡,再說白華峰白玉霜兄妹兩人自從父親去了以後,不久便覺得思緒如潮,坐立不甯,白華峰心裡暗道奇哉怪也,難道自己父親這次到頭道溝山峰,着了賊人的暗算嗎? 他正在這樣的想着,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入夜,白華峰正在大堂上和幾個父老商量着,心急如焚,這時候白家屯外邊漆黑如墨的原野上,突然現出幾點火光來,晃眼之間,由遠而近,原來是幾匹馬,馬上騎着幾個短衣少年,最後一匹馬上俯伏着一人他們一直來到白家屯壕溝外,高聲大叫: “白家屯守望的人聽着,你們屯主在山上喝醉了,我們寨主深人送他回來,趕快打開屯門吧!” 守屯口的鄉勇頭目一共是兩個人,一個叫白思忠,一個叫白仁義,他兩個都是十分精細的兒看着賊黨送回的人身材衣着雖然和老屯主相似,可是在火把光掩映之下,看不清楚面目,而且騎的又不是少屯主的追風白尾駒,同時還有一點可疑之處,就是四個同去的壯士,沒有半個回來,他們哪裡還敢造次,一方面派人向屯裡飛報,一方面向來人假意周旋,白仁義向下叫喊道: “老屯主回來嗎!他跟去幾個從人呢?為什麼不見回來,快叫他們上前答話!” 短衣漢朗聲說道: “他們在山寨裡面完全醉了,不能回來,寨主留他們住一晚,你們怎的還不快些開門,難道任由你們老屯主在馬上酩酊大醉不成?” 他們一疊連聲的催開門,守屯壯士更加疑惑,他們哪裡肯打開屯門,放下吊橋,一味支吾以對。
幾個短衣漢子看見村勇始終不肯開門,不禁勃然大怒,先前一個矩衣漢子陡的張弓搭箭,飒的一響,一支弩箭向屯子門樓上射到,好在那些屯壯土事前已有準備,馬上把頭一側,那支箭格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