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濁浪撼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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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世駿與台上諸人一一見禮,這時悄然過來一個黑衣少女。

    錢世駿行禮已畢,回頭朝那少女微笑。

    就見她膚色極白,目若秋水,卻不是離兒? 沈瑄擔心這許久,終于見到了離兒,心裡竟似打翻了五味瓶。

    他此次出來,其實并未打算找到離兒,何況臨行前樂秀甯的那番話,更讓他灰心喪氣。

    但内心深處,總是盼着或許不經意間還能再碰到離兒。

    此時離兒忽然出現,他心裡再也平靜不下來,忍不住想再看她一眼。

     隻見離兒雖然站在錢世駿身邊,卻殊無悅色,眼神裡還略顯得有點茫然,想來還未記起中毒前的事。

    錢世駿卻對她甚為關心。

     隻聽範定風又在台上說:錢世駿公子是吳越先王的兒子,也是妖婦忌憚的對頭。

    如果我們以錢公子的名義讨伐妖婦,正是順天意,應人心,可令妖婦焦頭爛額,又免卻吳越國中大亂,禍及蒼生。

    不知衆位意下如何?下面的人紛紛稱是。

    錢世駿忙站出道:衆位英雄可折殺在下了。

    如此篡權竊國之事,在下是萬萬不做的。

    衆人聽言,紛紛贊道:九王爺真君子也。

     範定風笑道:如此大家同心同德,剿滅奸妃。

    今日立言一起除去吳越王妃,還得大家立個盟約才是。

    他于是取出早已寫好的檄文,念道,某年某月某日,我江南武林十七門派會聚金陵鐘山,于此立盟:吳越國王妃自竊位以來,每每行事奸邪,禍害江湖,濫殺武林義士 且慢!突然一人大叫一聲,縱身上台,擋在範定風面前。

    沈瑄一看,驚得不知所措。

    那人竟然是錢丹! 衆人瞧見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竟然隻是個丐幫的小叫花子,紛紛議論開來。

    範定風微笑道:這位小兄弟,你有何話要說?錢丹笑嘻嘻道:範公子,你如此精明之人,怎麼忘了一件大事?既然要立盟,總得先有個盟主吧?這事可含糊不得!範定風聞言,不覺沉吟起來。

     下面立即有人喊:今日大會是範公子召集,又是範公子主持,自然是範公子做盟主。

    你這小兄弟好不曉事,鬧個什麼!錢丹卻道:若是一般盟會,範公子召集,範公子主持,範公子做盟主,也是理所當然。

    可這一回卻不同。

    難道你們不覺得錢公子才是盟主的最佳人選麼? 衆人不覺啞然。

    沈瑄卻已明白,錢丹分明是要搗亂局勢,想在這些人中挑撥離間,壞了他們的大計。

    看來,他恐怕真是吳越王室中的要人。

    隻是此刻錢丹如此孤身一人獨挑這麼些武林高手,簡直如羊入虎群! 隻聽錢丹續道:錢世駿公子是吳越先王的兒子,也是吳越王妃忌憚的對頭。

    如果我們以錢公子的名義讨伐吳越王妃,正是順天意,應人心範公子,這是你自己說的。

    而且,錢公子的功夫也很了得,在武林中也大有威望。

    如果讓錢公子做盟主,一定比範公子更合适。

     台下衆人多是範定風和丐幫的朋友屬下,心裡自然向着範定風。

    錢世駿雖有名望,怎及得範定風有丐幫撐腰?衆人聽錢丹這般說,紛紛把懷疑的眼光投向錢世駿。

    已有人喝道:錢公子雖然厲害,但手下又有多少?還不是要靠我們丐幫和範公子的調度。

    範公子不做盟主,誰會替姓錢的賣命? 錢世駿聞言不禁面紅耳赤,連範定風也大皺眉頭。

    錢丹卻不依不饒:這位大哥這般講話,未免仗勢欺人。

    誰最合适,總擡不過一個理字。

    難道丐幫多了幾個叫花子,就可以要挾天下英雄,讓錢公子也俯首稱臣麼?錢丹這話一出,連傻子也明白,這小叫花子分明是假扮進來,挑撥離間的。

     範定風一步跨上,攔在他面前厲聲道:你是什麼人?錢丹輕輕躍開,笑道:我不過是個無名小輩,又不跟你争盟主位置,我是誰又有什麼關系? 範定風也不答言,一掌劈出,就來拿錢丹的要害處。

    錢丹一閃,兩人就拆起招來。

    金陵範家的金風掌法本來是陽剛一體,範定風又得了宋幫主真傳,出掌極為剛猛有力,正氣浩然。

    錢丹的掌法卻精靈古怪,缥缥缈缈。

    沈瑄以前從未見過錢丹動武,這時一見之下,卻有點似曾相識之感。

    但錢丹實在不是範定風的對手,幾乎招招落了下風。

    隻是他步法輕靈,脫身極快,範定風和他拆了十幾招,竟然還沒傷到他。

     這時,樓狄飛從一旁躍出,冷不防一把扣住錢丹的脈門,同時擋開範定風的掌風,笑道:範兄何必如此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