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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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傳到令狐鋒的手上,他即招了雲軍中的将領,将赢雁飛的意思傳了,就離開由他們自家會議。

    他們幾個在裡面吵了二三個時辰,然後面紅目赤出來告知令狐鋒,果然是情願分拆。

    令狐鋒心中有些悲涼,當年的雲軍,雲行天仗以起家橫掃天下的雲軍,如今竟落到了這個下場,便是他對雲軍向來有些忌憚,也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心。

    想道:赢雁飛這就是下手了麼?我需要多提防她才是。

    不過她想動我,卻還沒這麼容易。

     楊放聞訊趕過來,勸說雲軍将領,痛陳利害。

    他們隻是苦笑道:雲軍如今這個樣子,拆不拆,也沒什麼分别。

    我們那裡是不明白那女人的心思,也未嘗不知自今後雲軍就成了二流小軍,再難有什麼作為。

    隻是大家彼此不服,強拉在一起,更是不好。

    便是她指下一人為主将,或是另遣人來統率,也是不成的,算了罷。

    一步走錯,如今是悔不來了。

    楊放聽了自知無回天之力,也就罷了。

    雲軍即是拆開,陣營自然要加以變動。

    楊放見了令狐鋒為他們安排的營地,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去尋到令狐鋒,指出那處,道:這地方有些薄弱了罷。

    如今他們分拆開了,彼此的糧道不再是一起,隻怕另外的兩軍不會再為這軍守住這處後道。

    若是他從這處突出,疾行三日,就可直抵鎮風堡。

    令狐鋒笑道:無妨,我這邊山上藏了一支機動之兵,若是他從此突擊,借此處山勢直沖其側翼,一下子就能叫他受重創。

    倒是巴望他這般做的才好。

    楊放聽到有理,也就不再追究。

     雲行天負手立于山崖之上,這處地方景緻好熟,似乎就是那年大戰後,他率衆人定下修築雁脊關的地方。

    不過是短短數年,現下想來卻是如同隔世,那些名字還依舊,可人卻全然不同了。

    魯成仲勿勿趕過來,對他道:傑可丹的信使來過了。

    喔?雲行天有些不情願地問道:怎麼說?魯成仲歎道:傑可丹道,他本是極贊同的,可族中長老得了赢氏的禮物,又深恨于皇上,終不肯出兵。

    又道,赢氏答應他,此戰後,将漆雕皇妃還給他,于是雲行天道:使者呢?魯成仲答:原想留他下來見過皇上,但他不肯,已走了。

     雲行天沒有回應。

    魯成仲很難分辨雲行天是失望呢,還是松口氣。

    畢竟,向蠻族借兵,這種事,雲行天做來實是大違本心,也教底下的将士很難想得通,對軍心士氣有有極大妨害。

    這是一柄雙刃劍,利弊其實也難說。

    隻是失了蠻族的失持,要突破眼下的困境就更為渺茫。

    過了半晌,雲行天又問道:雲軍裡的兄弟們怎麼說?魯成仲道:大家得知了拆分之事,都哭聲震天,都道雲行風這個敗家子,把這點家當折騰光了。

    我不是問這個,雲行天道:我是問,着他們設法弄點糧食的事。

    魯成仲歎道:沒法子。

    雲行天問道:怎說?魯成仲道:各軍營中儲的糧草最多隻夠兩日之用,一份多的赢泌和也是不撥的。

    雲行天笑道:這個自然,魯成仲呀,你難道如今都看不出來,我如此容易的逃出來,這事象是個局麼?魯成仲悚然一驚,道:皇上是說是她故意教皇上逃出來的?雲行天點頭道:是不是她難說,但不出她身邊的那幾個人。

    魯成仲有些難以置信的道:就為了奪衆将征糧之權,就冒這樣的風險?雲行天道:這也不是小事,當真能如她之願的話,她的權位就定了。

    隻是,她玩火玩的收不收得了場子,就難說了。

    魯成仲默然了片刻接着說下去:他們也試着在外頭買些糧食,隻是現下民間餘糧極少。

    不僅價高,且杯水車薪,于事無補。

    雲行天道:那就再遠些,托人在南邊買來,也不必運進來,隻消藏在外頭,讓我軍沖出去後能找的到就行了。

    魯成仲卻是有些難色,吞吞吐吐道:這個這個赢氏頒下令,南邊的糧食全由官家收購,不許另買。

    雲行天奇道:人心趨利,我們出高價,如何會買不到?魯成仲更是難以啟齒,嗫嚅了半晌,沒說出話來。

    雲行天卻又明白了,道:我在南方的名聲不好是不是?魯成仲低聲道:所有的糧商都不肯賣糧給北方人。

    道是赢氏曾下旨說,私下賣到北方之糧極易用來資助皇上,是以雲行天聽這句話,冷冷地笑,不著一言。

     喔,有件事差點忘了,有位兄弟道鎮風堡裡的行宮中住進了人。

    什麼?雲行天精神一振,問道:這事确實麼?是一位兄弟聽被調到銀霜軍中的兄弟說的,千真萬确。

    鎮風堡因是雲行天修築了備着攻打蠻族的,因此在堡中建了行宮,利于親征來去歇宿,可眼下行宮中竟住進了人?有誰能住進行宮?雲行天突然神色變幻不定,魯成仲看這神氣,就知他有了極要緊的思慮,便靜在一旁不再言語。

    過了好一會,雲行天緩緩道:赢氏來了。

    魯成仲一驚,脫口而出:這是不是又是一個局? 雲行天搖搖頭道:不象。

    赢氏這是對赢泌和有些不放心了,親自過來看着他。

    魯成仲聽的糊塗,問道:為何,他們可是親兄妹!雲行天低頭看地下,有些澀澀地道:親兄妹?哼,親兄妹又怎樣?魯成仲馬上改口道:不是這個意思,未将是說,除了她自家的外戚,她還能更信誰?雲行天道:她?她是誰都不信的。

    這一戰于赢氏幹系極大,她非但是要困住我,更要緊的是把那些悍将們掌在手心。

    她靠的就是糧食,這攤事本是交到了赢泌和手上,可她定是發覺赢泌和有瞞她什麼事,嗯,說不定,也是赢泌和著我逃出來的,是以她還是自家坐陣來的放心。

     雲行天又似是陷入沉思,口中喃喃自語,這是誘我的麼?不會呀,這也太險了,她犯不着令狐鋒定是知道的然後他猛然擡頭起來,斷然道:今生成敗,在此一舉了。

    轉身對魯成仲道:你回去找秋标喝酒,把他灌醉了。

    魯成仲驚的一時沒回過神來,張大了嘴道:這這雲行天笑道:怎麼?你的酒量拼不過麼?不是,不是,隻是秋标他他想出讓雲軍去找赢雁飛理論的事,你不覺得以他的為人,有些古怪麼?魯成仲期期艾艾了半晌才道:是有些不象他平日的為人,他為人是極漫散的,這主意有些陰毒。

    雲行天又看向遠處道:你們一路逃到這裡,不覺得太幸運了些麼?有沒有發覺令狐軍并沒有全力追殺。

    魯成仲想了想道:皇上這麼一說,是有些。

    雲行天緩緩道:令狐鋒這人狼子野心,他不臣于我,更不會臣于一個女人。

    象是煽動雲軍這種事,更象是他想出來,讓雲軍和楊軍兩敗俱傷,而他獨得其利的主意。

    你知道麼,秋标的父親受過令狐鋒的恩惠。

    魯成仲一驚道:皇上早就知道麼?雲行天道:早就知道,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