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也不過是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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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軍負,才可使民生安樂。

    隻消讓百姓過上一兩年的太平日子,他也好,沐家也好,都是無法叫人再為之作亂的。

    這降軍負不處兩條,即然是戰亂已平,就不妨減兵,着軍中壯年男子回家勞作;再就是收回各軍的就地征糧之權,由中軍部一并調撥,也可少去擾民之事,太後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頓時冷了場。

    需知減兵一事,本是該的,不過,能減誰家的兵馬?誰又情願減自家的兵馬?而收回就地征糧之權,與收兵權也沒什麼不同了。

    赢雁飛權位初定,安撫衆将還來不及,又那裡可以做出如此犯衆怒的事?楊放頓時明白袁兆周方才的苦笑是什麼意思,那是因赢雁飛自已不願說出這種話,就要着他說出來。

    果然赢雁飛道:茲事體大,緩一緩吧,先把宮裡的用度減一減。

    自今日起,宮中不再征絹綢,宮女們自已織布著衣,由我帶個頭吧。

     好呀,太後之仁德定讓天下百姓更是感激涕零,可少去不少怨言的。

    令狐鋒道,楊放聽他的話,有那麼點譏諷赢雁飛又在市惠收買人心的意思,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吧?喔?赢雁飛看了他一眼道:難道令狐将軍有意為我分憂,從自家減起?令狐鋒本是想探一探她的意思,卻得了這麼一句,一時也難以回複,隻得道:令狐鋒怎敢為人之先,自是與大家一起的。

    赢雁飛一笑,道:既是安定了一時,就該把事情上了正道。

    袁先生一直是無官身的,總該有個名分了,過幾日拟诏下去,袁先生就委屈将就一下中書令一職吧。

    袁兆周頓了一頓,這才道:謝太後恩典。

    然在坐的都明白,以往在雲行天手下時,袁兆周等于是他副手,隻要是雲行天要管的事,袁兆周就能管。

    而這一定下了中書令的職位,雖是極品的官,卻也是文官,不可以再參與軍務了。

    赢雁飛又對楊放令狐鋒雲行風道:你們幾位晉元帥的事,也是早該辦了的,就一起吧,一應有功之将均升上一級。

    楊放想起雲行天那日說的馬上就要是楊帥了吧"的話,隻有苦笑的份,心知此次奪權有功之臣,自以自已楊軍中最多。

     見諸事已畢,赢雁飛着令他們回去。

    楊放卻沒有直接出宮,而是繞了一大圈,在宮西最為隐蔽的一處宮城外站了良久,側耳聽裡頭的一動一靜。

    他身後的親衛曉得他的心事,問道:大将軍想進去嗎?守衛都是我家軍的不,我們走!楊放打斷了他的話,快步走開。

    楊放心知,多見一次面,對他對自已都是不堪忍受之事,還不如就當這個人不在了的好。

    不過,楊放總覺得,這個人不會就此無聲無息的埋沒在這荒宮之中,那薄薄的紅牆,真能把他困住一輩子麼?楊放很怕他出來,卻更怕他當真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雁脊關下之事,果如衆人所料,僵持在那裡,沒有什麼大的戰事。

    南方雖有小亂,然有大軍駐守,也就是旋起旋平。

    衆将互相打量着,都沒有掃蕩群雄的能耐,于是尚算安分,這一年便成了中洲五十餘年來最為安甯的年頭。

    太平年頭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是重光五年的春天,又到了青黃不接的三四月,北方不少地方又出了饑荒,赢雁飛與袁兆周赢泌和等幾個民政部的大臣連日連夜設法調運糧食,然而各軍自征之糧已占去了南方賦稅的半壁江山,使得他們大有捉襟見肘之感。

    袁兆周歎道:這是個難處,拖着不辦,終不是個辦法。

    赢泌和接話道:可眼下又能怎樣,看看吧,又是百姓赴京請願的聯名狀子,太後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安撫了下去。

    倒真巴望着打一場戰,也教這些太爺們有點事做,省得他們整日裡無事生非。

    語音未落,就聽得門外傳來急急的腳步聲,一名渾身浴血的侍衛跑過來道:禀太後,有人沖進宮城!在座諸人立即站起,問道:沖進了那裡?侍衛道:宮城西側那處廢了好久的地方,叫什麼來着喔,想起來了,是紫晨宮! 赢雁飛等人趕至紫晨宮時,楊放雲行風和令狐鋒已然到了,他們看着院子裡的大灘鮮血,數百具屍首,都是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宮城的防衛,因他們三個誰都不放心誰,于是分作了三層,由外自内,各守一層,讓人如此輕易的沖了進來,他們三個都不由的想道:在我的部下裡,還有多少忠于他,隻是掩的極深,瞧不出來的?其中以楊放的心思更為複雜,他想道:若我不是楊軍的主帥,若我在守宮城,我會不會全力阻他逃走?楊放搖了搖頭,他難以回答自已。

     有受了傷的守衛跪在地上禀道: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沒什麼異動,兄弟們也都懈怠了,今早他到門口與兄弟們閑談,兄弟們都挺樂意,沒曾想他突然發難,奪過一柄長矛,一下子就捅了三個弟兄,其它的一時沒回過神來,就被他把門給打開了,外頭已埋伏了三四百人令狐鋒突然打斷他問道:他一下子就殺了你們三個?他的力道如何?那守衛現出極恐懼的神色,道:有如天神下凡,非人力可擋!幾人對視一眼,向赢雁飛問道:太後,那解藥是你保管的赢雁飛卻神色大變地勿勿離開。

    赢雁飛趕回了鳳明宮裡,一邊逐屋探視,一邊大叫:朱紋!朱紋!你出來,你出來,我知道是你,你不要 赢雁飛的聲音僵住了,朱紋背向着她站在窗口前,聽到了赢雁飛的聲音,她緩緩的轉過身來,身後是晨時的初陽,染的她發梢面龐俱成绯紅,而她的胸膛上更是殷紅一片,一把匕首插在她的胸口正中,鮮血從那裡一直淌了下來,積在地上。

    見到了赢雁飛,朱紋苦笑了一下,倒在血泊之中。

    赢雁飛走到她的身邊,伏下身去,顫抖着問道:你這是為何?這是為何?朱紋神色恍惚道:項王,他是一頭鷹呀。

    他可以可以死,卻卻不能夠被關關在籠子裡。

    小姐,朱紋對不住你,他們來來宮裡尋解藥,我給了他們小姐,朱紋不能伏侍你了你如今的處境還險的很,你你要當心!朱紋頭一偏,合上了眼睛。

    赢雁飛猛的搖着她叫道: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你明知曉我的處境,為什麼要離我而去。

    雲行天,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