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怒血鄉愁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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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的翻攪不休。

     公孫羽續道:“那女子我曾見過兩次,一次是五年前在‘鷹愁峰’上開‘太行大會’之時,另一次則是在‘縮頭湖’撻懶大寨……”燕懷仙脫口叫道:“兀典?”怎麼想地想不通她跑到秦桧府中作什。

     公孫羽道:“那姑娘姓夏是吧?那日在‘縮頭湖’,我就奇怪她怎地會在金軍陣中,隻是不便問你和四師侄……” 燕懷仙暗忖:“兀與和我們師徒之間的關系複雜多端,外人看在眼裡真不知作何想法?” 公孫羽又道:“那夜我眼見她在秦府中出現,當然更是疑惑,便偷偷跟在後頭,隻見她行至東首院落的一間偏房之前,便吩咐婢女退下,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我又等了一會兒,才悄悄湊到窗邊,想要看看她在那屋裡幹什麼,不料窗紙都還沒戳破,就先聽到一陣男歡女愛之聲……” 燕懷仙如遭錘擊,差點昏過去,勉強結巴着問:“你沒聽錯?” 公孫羽咧嘴笑了笑。

    “五郎,我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夥子,那種聲音怎會分辨不出。

     而且,當時我懷疑那男的就是秦桧,便湊眼朝房内一望……” 燕懷仙想問“果真是她麼?”,話語卻堵在喉頭,拚死命也榨不出來。

     公孫羽又咧了咧嘴,隻是這回變得難堪無比。

    “我雙眼不花,瞧得千真萬确,隻見兩個赤條條的人體在床上纏成一團,男的面貌一時未能瞧清,女的可是看得清楚得很,因為她正壓在上面……” 桑仲搔了搔頭,幹咳道:“那個小狐狸!”又搔了搔頭,頗有點坐立不安。

     燕懷仙卻呆若木雞,連心跳彷佛都已停止。

     公孫羽道:“我正想沖進去殺掉那對狗男女——宋國之人竟與金軍統領通奸,反正是個該殺的東西——不料房内二人已然驚覺,爬下床來。

    我才一進房,就感到一股掌力迎面撲至,不但陰寒難當,勁道之強更是我這輩子首次碰見,簡直比昔年天下第一高手,你們的師祖‘戰神’孟起蛟還要強出幾分……” 桑仲、燕懷仙互望一眼,那還答得上話? 公孫羽續道:“房中一片漆黑,依稀隻見那人面白如紙,形貌朦胧,如同幽靈一般。

     我拚盡全力接了幾招,實在抵敵不住,隻好翻身逃出房去,那人竟也未再追趕……” 桑仲心忖:“衣服還沒穿上,怎麼追法?” 公孫羽道:“我逃到屋外,隻聽得那人在房内陰森森的道:‘相國府侍衛統領的房間也是你來得的麼?這回放你一馬,休要再來找死!’聽那口音,大約就是在‘縮頭湖’茭城中遇見的那個黑袍怪人……” 燕懷仙四肢麻痹,雙眼昏花,心中不斷尋思:“兀典怎麼會和師祖幹那苟且之事? 師祖又怎麼會當起秦桧的侍衛?那日他大喊‘我想投降’果真不假!但兀典……兀典怎麼會……怎麼會……”隻覺一股比死亡還難受的滋味襲卷全身。

     公孫羽又道:“我逃出秦府,初時還不覺得怎麼樣,但一路北行,愈走愈覺不對,來至襄陽見到桑老二後,便再也支撐不住。

    那厮好毒辣的掌力,真叫我廢掉了半條命!” 說完,喘息不已。

     桑仲道:“大伯,你再多歇歇,靜心養傷,不消幾個月,包你又生龍活虎。

    ”站起身來,拉着傻子似的燕懷仙行出帳外,邊走邊道:“五郎,看開點,沒什麼大不了,别再去想它。

    ”說着說着,卻又不禁“沙沙沙”的搔起頭皮。

    “那個小狐狸,真不象話,竟壓在男人上面,什麼世界嘛這是?” 燕懷仙鎮夜翻來覆去,腦中盡是夏夜星蕩笑着、赤裸着、擺動着的影子。

    “究竟怎麼回事?”燕懷仙不願相信剛才聽見的話,極力回想夏夜星往日天真爛漫的音容笑貌,然而那甜美的少女形像,似乎已一去不返了。

     燕懷仙心頭滴血,緊咬牙關,身體如同蝦米一般扭曲痙攣,以免自己叫出聲來。

    他真想馬上就去死,永遠離開這充滿了痛苦折磨的世界。

     睡在身邊的桑仲卻忽然翻了個身,咕哝着道:“公孫老兒的眼睛一向不好,牛都會看成羊,誰曉得他那晚黑漆漆的看見了什麼鬼東西?說不定隻是兩條肉蟲在打滾哩。

    ” 燕懷仙明知他是安慰自己,心中卻仍不禁一動。

    “公孫大伯隻見過兀典兩次,當然可能看錯人。

    ”就像溺水者緊抓住浮木一般,死也不肯放手,但令人戰栗的黑暗魔影依舊盤踞心底,時時現出嘲弄的本相,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