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荒走私、草原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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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指朱洪武是他的異母兄弟,叛了回教改情異教(佛),謀殺元朝最後一個皇帝做了中國之 王。

    這段僞史,是想洗雪他曾經向大明朝貢的恥辱。

    正如大明曆史稱征服了元朝,其實元朝 一直就沒被征服。

    元前的大帝國,目前仍統治着莫斯科、奧圖曼(土耳其)、巴格達中東諸 國與印度波斯,一度兵臨波瀾。

     四人在風沙中談談說說,頗不寂寞。

    石誠也就打消了回去看結果的念頭,定下心等候風 止沙息以便登程。

     風刮了一天兩夜,次日破曉時分。

    風終于止了。

     他們狼狽地清理了身上的風沙,脫下晚上禦寒的皮襖,先照料馬匹飽餐一頓水草,再替 坐騎上辔安墊(這裡騎馬不用鞍),完成出發準備,這才坐下來進食。

     草原的清晨美得出奇,綠油油的及腰青草一望無涯,連那一塊塊石碛地也不怎麼讨厭 了。

    冷冽的晨風拂面生寒。

     “嘉峪關外已非王土了。

    ”石誠感慨地說。

     “不要發牢騷了,這是不得已的事。

    ”廖宏謀以世故的口吻說:“你看這一帶草原石 碛,能養活多少人呢?生之者寡,食之者衆,隻好打打殺殺羅,殺掉一個人争食,虞争是很 難避免的事。

    唔!戰争來了。

    ” “我們這次并非為争食而戰争。

    ”石誠整衣而起:“齊姑娘,切記緊跟在羅總管左 右。

    ” 三裡外,十餘匹健馬正急馳而來。

    騎士們裹在白衣内,但可看到有長兵器。

     羅義将四匹坐騎牽至丘角隐蔽處,命齊小燕隐身在草叢中,石誠與總領廖宏謀,各握着 套馬索在草中爬向人馬将要經過的方向。

     “羅叙,我們為何不走避?”齊小燕惶然問。

     “走避不了的,他們會追得我們精疲力盡。

    ”羅義冷靜的說:“他們有弓箭,而我們手 無寸鐵。

    ” “那……少場主……” “放心啦!少場主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差勁。

    不容氣的說,東門鶴還不是少場主的敵 手。

    那位斷魂箫練了可傷人于丈内的天魔爪功,還傷不了少場主。

    場主如果不是為了堡中婦 孺的安全,早就和那些人生死相決了,那能容許他們撒野?” “少場主曾敗在勾魂姹女……” “那是場主計謀的一部份。

    ” 共來了十四騎、分為兩撥。

    前四騎在前面一裡左右,騎士伏在馬上狂奔,後面十騎窮追 不舍,速度相等,坐騎都是大宛粟色駒。

     石誠目力超人,早就看出前四騎是自己南草場所養的軍馬,斷定這四位仁兄,定是東門 鶴的人。

    後面的追騎他不算陌生,那是橫行哈喇山(黑山)一帶的盜群。

    大漠金雕額圖的死 黨。

    大漠金雕是蒙人,但與其他蒙族結有世仇,不受任何旗族統制,而且大肆劫掠各遊牧的 蒙人和商旅,以兇暴殘忍出名,連大族群的蒙人也畏之如虎。

     前四騎的第三騎突然摔倒,騎士驟不及防,飛摔出三丈外,幾乎被第四騎踹過。

     三騎士顧不了同伴,策馬狂奔而去。

     被摔倒的騎上爬起瘸着腿奔跑,一而狂呼:“帶我走……帶……我……” 不久,蹄聲如雷,追兵到了,兩騎士撥出佩刀,折向沖向逃向南的瘸腿騎士,其他八騎 士仍繼續窮追前面三騎。

     瘸腿騎士知道逃不掉,轉身拔刀戒備。

     雙騎并進,狂笑聲中,彎刀下沉鋒刃朝天,刀尖下指急沖而上。

     瘸腿騎士先擺出接鬥的功架,而在健馬沖進。

    對方刀尖沖刺行将接觸的刹那間,突然扭 身側閃,單刀反抽,閃電似的割裂了右面騎士的左大腿。

     兩蒙人一沖落空,遠出十餘步外兜轉馬頭。

    一名蒙人左腿血如泉流,但竟然毫不在乎, 咬牙切齒收了彎刀,抽出鞍袋中的弓,搭上一枝狼牙箭。

    另一蒙人也放棄沖殺,也改用弓 箭。

     瘸腿騎士腳下不便,僅閃躲了兩箭,第三箭便被射入小腹,慘叫着摔倒,被第四箭釘死 在草地上。

     受傷的蒙人用布裹住傷腿,策馬向前追趕同伴。

    _ 馳出裡外,兩側草叢中人影暴起,套馬索奇準地套住了兩個毫無戒心的蒙人,馬向前 沖,人被兇猛地拖落馬下,立即被石誠和廖宏謀按住,一拳劈破了他們的腦門。

     兩人接收了蒙人的刀、弓箭、馬匹。

    不久,四人六馬循蹄追趕。

     一個時辰之後,追入北面的山區。

    這是山脈自西向東伸展的數百裡高山,山上沒有樹 木,山腰以上寸草不生,灰白色的崖層頭角峥嵘,有些峰頭仍有亘古不化的積雪,無數小峰 像蜈蚣腳爪似的向南北分張,東面一帶群峰擴散,伸展至弱水的下遊。

    這就是察罕山,意思 是白山,山南一帶小山峰形成許多山谷和平野,生長着水草和一些紅柳、白楊,和一些不知 名的樹木和荊棘。

     逃避危險的本能,人與野獸相去不遠,危急時都希望往地形起伏有地方躲藏的所在竄 逃,原野是無法藏身的危險地方。

     逃的人進入小山梁地帶,慌不擇路盤折急逃。

    迫的人坐騎也接近乏力境界,速度明顯地 緩慢下來了。

     到了一處群崖峭肱的谷底山梁,馬匹已失去利用價值,逃的人這才發覺到了絕路。

    勢須 攀上山梁逃命。

     追的八名騎士在山下接收了三匹坐騎,派一個人看守馬匹,七人帶了弓箭分兩路向上攀 登,窮追不舍勢在必得。

    風化了的山石不易行走,一腳踏下去碎石滾落如雨,因此速度甚 慢。

     “投降者不殺!”走在最前面的白袍人用蒙語向上大叫。

     看不見上面的人,不知對方藏躲在何處,必須循足迹跟蹤,不久便登上了山腰。

     下面看守馬匹的人,擡頭仔細向上察看敵蹤,突然伸手用蒙語大叫:“在右面崖角,右 面,右面……” 叫聲未落,身後突然傳來石誠純熟的蒙語吆喝:“丢下弓箭投降!” 四個人人,六匹馬,靜靜地排列在百步外,兩張弓已經張滿,箭矢在陽光下閃閃生光。

     蒙人兇睛一翻,快速地轉身跪下一腿采跪姿發射。

    可是弓剛拉動,石誠的箭已閃電似的 光臨,箭到人倒。

    廖宏謀的箭後一刹那到達,也貫入蒙人的胸膛。

     上面的人相距僅裡餘,居高臨下看清了下的變故,紛紛向下急降。

     齊姑娘對馬匹的性子相當内行,她牽走了所有的坐騎,遠出裡外等候變化。

    石誠三人則 各找崖石隐身,三張強弓等候賊人送死。

    石場主綽号稱道魂箭,将門虎子家傳武學,石誠的 箭術更是青出于藍,有弓箭在手,他已主宰了全局。

    他藏身石後,上面急降的人看不到他。

     “啊……”慘号聲刺耳,一個蒙人胸口挨了一箭,骨碌碌向下滾至山腳方寂然不動,天 宇中,弓弦的震鳴隐隐消逝。

    接着,第三個蒙人慘号着抛弓掉落。

     廖、羅兩人的箭術也不等閑,也各有建樹射倒了兩個人。

    剩下的三個蒙人不敢再大意, 藉地勢掩身疾落。

    逐段往下竄。

     石誠向隐在側方的廖、羅兩人打手式示意,然後從石後閃出,用目光向上面搜索,身軀 故意暴露在外。

     以身誘敵的目的達到了,片刻,左前方六七十步外座小丘後,升起三個人影,箭如飛 蝗,三個家夥一面發箭,一面兇猛地向下沖。

     石誠左閃、右伏,連閃八支狼牙,最後長身左開弓,箭脫弦聲如殷雷,箭到如穿魚,把 沖得最近的一個人射倒,他丢掉弓,一聲長笑拔刀在手。

     蒙人的沖勢又急又猛,半途想刹住腳步也勢不可能,雙方已接近至十餘步外,已沒有機 會再取箭發射。

    兩蒙人同聲虎吼,丢弓拔刀狂野地沖下,刀光疾閃,風吼雷鳴。

     石誠雙腳分立穩若泰山,刀一起宛若石破天驚,铮一聲硬将一把刀崩開,須勢來一記狂 風掃落葉,便将對方的一條右腿砍落,再下沉補上一刀。

    第二名蒙人大駭,扭頭向側方逃 命。

     所選的方向真不巧,廖、羅兩人等個正着。

    弦聲狂吼一枝狼牙無情地貫入蒙人的胸口, 貫背而出。

     上面高處,三個被追的人向下觀望,眼睜睜看着七個蒙人被殺。

     石誠收繳了死者所有的武器,三人向上面的人淡淡一笑,降下谷底草原,向裡外駐馬相 候的齊小燕走去。

    防爆炸、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片刻間,從東繞至西你進我退,各自運動硬 攻硬挺,身法太快了,誰也無法閃避對方閃電似的兇猛攻擊,看誰挺得住誰就是勝家,一切 花招誘着全派不上用場,雙方都采取攻勢主客不分,力與力的狠拼,功深者勝。

     片刻纏鬥,旁觀的人皆被兩人的瘋狂狠攻驚得張口結舌,蓦地卟啪兩聲暴響,人影乍 分。

     東門鶴急退八尺,砰然摔倒立即一滾而起,老眼中厲光一斂,氣息粗濁。

     石誠一聲怪嘯,瘋虎似的前撲,雙爪箕張走中宮硬扣而下。

     “卟卟卟!”東門鶴那力可裂石開碑的巨掌,一連三記快速地劈在他的雙肩鎖骨要害 上。

     他渾如未覺,雙爪扣實了東門鶴的雙肩井,真力驟發向下按,起右膝砰然在老家夥的胸 腹交界處撞了一記重的,雙手随勢上抓外掀。

     “砰!”東門鶴仰面飛躍,向左滾轉躍起。

     石誠到了,左右開弓再來一記魁星踢鬥,把老家夥踢得倒飛出丈外。

     斷魂箫及時截出,大喝一聲,在丈外虛空便抓,天魔爪積蓄的神奇勁道倏然爆發。

     石誠右足踏出拉開馬步,一聲冷叱,右掌虛空一按,傳出氣流急劇迸散聲,再五指一 收,向外一振。

     “哎!”丈外的斷魂箫驚叫,身形斜飛而起,像被一隻無形的魔手所抓起摔飛,砰一聲 摔倒在丈外,臉色突然蒼白如紙,滾了一匝掙紮而起,一聲異鳴,撥出箫囊中銀光刺目的銀 箫。

     石誠虎目射神光似電,拔出彎刀吸口氣莊嚴地舉刀。

     “你如果再不知自愛,在下必定殺你。

    ”他一字一吐:“不要讓這把番刀分你的屍。

    閣 下,你心中明白,你箭中的魔音無奈我何;而你更明白,你絕對接不下我以神馭刀的石破天 驚雷霆一擊。

     “這次來河西,是我斷魂箫與三位老哥最後一次安身立命的機會。

    ”斷魂箫咬牙切齒凄 厲地說:“竟然走了眼估錯了你,一生心血斷送在你手中,你好陰險好惡毒,我給你拼 了……” 在怒吼聲中,揮箫直上,八音齊鳴,急劇舞動的怪箫幻化萬道銀芒,傳出的魔音令人聞 之頭腦昏沉,肌肉欲裂,胸口如受巨錘撞擊,神智大亂。

     石誠一聲長嘯,刀光似奔雷,锲人怒湧的銀芒中,立即傳出一陣可怕的金鳴,銀芒乍 斂,血光崩現。

     人影倏止,異鳴驟息。

     石誠退了一步,冷然收刀人鞘。

     斷魂箫手中高舉着半截箫,臉色抽搐極為可怖,左手掩住右肩頭,鮮血如噴泉般從指縫 噴出。

     “我……我接不下你一……一刀……”斷魂箫用完全走樣的漏風嗓音說,身形一幌,左 手無力地下落,左肩頸的創口熱血一湧,有血泡從口中湧出,然後仰面便倒,在自己的血泊 中抽搐。

     東門鶴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年,渾身在戰抖。

     “鮮于昆。

    ”石誠狠盯着臉無人色的鮮于昆:“勾魂姹女落在誰的手上了?是你那些主 子?” “在……在大漠金雕手中。

    ”鮮于昆打一冷戰:“十猛獸來了五獸,我……我的人 也……也被他們殺……殺光了,他們早已知道這次買賣的事,我的族人出賣了我們。

    ” “他沒說謊。

    ”東門鶴慘然地說:“盜群們和我們首先接觸,混戰中,派來接貨的兩百 餘名蒙騎趕到,但沒有機會加入,便被兩隊盜群沖潰。

    天黑了各自為戰,到處是人馬的屍 體,強盜們也互相殘殺争奪貨物。

    勾魂姹女是被第一批襲擊的盜群擒走的,第一批盜群确是 大漠金雕的人,旗幟上繡的是金雕圖案。

    ” “我不計較你帶給興隆牧場的損害,因為你已經受到慘痛的教訓。

    ”石誠說:“我饒了 你們兩個人,給你們馬匹,讓你們自尋生路。

    ” 他舉手一揮,示意廖、羅兩人先走,然後跟在東門鶴和鮮于昆後面,向半裡外駐馬相候 的齊小燕走去。

     齊小燕看管着十六匹坐騎,臉上因目擊惡鬥而顯得驚恐蒼白,等惡鬥結束,才心頭一塊 大石落地。

     “齊姑娘,給他們兩匹馬。

    ”走近的廖宏謀丢下一堆弓箭番刀說:“少場主做好 人……” 鮮于昆蓦地急沖三步,飛躍而起,猛撲馬上的齊小燕,要擒齊小燕作為人質。

     “該死的東西!”東門鶴同時怒吼,轉身雙掌齊推,久蓄的無俦内家掌力驟吐,攻向石 誠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