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調虎離山計 丈人峰頭救俠士 岱頂尋兇頑 金蓑挫傷陰風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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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桃竹陰陽二惡淩風竹、畢桃花,也有事他往。

    所以白骨天王韋光聽說呂崇文自西域脫身,以為宇内三奇,一齊來到泰山,心中到是不覺一怵!但随即恢複那不可一世神色,“哦”了一聲,呂崇文問道:“你是奉靜甯老道所差,還是連無憂、妙法,也在山下?” 呂崇文何等機伶?從白骨天王韋光那一怵之間,便已看出老怪外強内怯!心中一轉,暗想照‘此情形,拜帖不能遞出,因為老若尚以三奇齊全,不敢到劉氏,荒墳赴約,自己乘隙救人之計,豈非白費?遂随機應變答道:“老怪别怕,我無憂師伯與妙法師叔,被金龍四寺佛留在藏邊,談談佛理禅經,尚未回轉中原,我恩師命呂崇文來此傳言,請天南雙怪與桃竹陽陰淩、畢二惡,明夜初更,到泰山腳下的劉氏荒墳一會!” 白骨天王韋光,聽說隻來了靜甯真人一人,不由寬心大放,一陣狂笑說道: “對付區區一個靜甯老道,那裡還用得着骷髅羽士,和陰陽雙聖出手?你歸告靜甯,明夜三更,白骨天王韋光,率宋三清,準時前往劉氏荒墳,與他一了三十年前舊債!” 玄龜羽士宋三清,因十年心血所建的翠竹山莊,在鐵膽書生慕容剛,小俠呂崇文等手下,瓦解冰消,故把這些敵人,恨入骨髓!不願讓呂崇文就這樣輕輕走去,剛叫了一聲:“師叔……”。

     白骨天王把手一擺,止住宋三清話頭說道:“我與他師傅,三十年舊恨未消,明日劉氏荒墳之會,把他師徒一并擒來,與西門豹、裴伯羽監禁一處,留到來歲歲朝,柬邀天下各派群雄,泰山丈人峰聚會之時,手殺以立威警衆,此時不放這娃兒去,反為靜甯老道留一個欺淩他門下弟子之名,卻是何苦?” 呂崇文聽老怪師徒這番答話,真叫又好氣,又好笑,并又微覺安慰! 氣的是老怪大言不慚,竟似宇内三奇,在他掌握之内的一般!笑的是事到如今,居然還拿人家平白無辜的璇雙居士歐陽智當作是千毒人魔西門豹! 安慰的則是從話中聽出歌陽智、裴伯羽尚來遇害,果然囚在峰頭! 以自己性情,實在聽不慣老怪韋光的這種驕狂聲口,但方才被他連身撲來的勁風寒氣一侵,雖仗純陽真氣護住周身百穴,此時筋骨猶覺酸疼,知道對方功力,果然與自己相去甚遠,不可徒逞一時之憤,把事弄僵! 遂點頭冷笑—聲說道:“丈人峰是泰山絕頂,夜風甚大,老怪仔細吹得太過,閉了你的舌頭,明夜到劉氏荒墳,我師徒的天山絕學太乙奇門劍下,叫你曉得厲害!” 人随聲起,因心中有氣,故意逞能,一個“鷹隼沖雲”,竟然拔起了三丈多高,掉頭向下,雙臂一分,拖展七禽身法之中的“仙鶴淩虛”,冉冉飛落峰下! 玄龜羽土宋三靖,見呂崇文頂撞師叔白骨天王,怒吼一聲,聚集七煞陰掌功力,一股勁氣狂飚,劈空擊出!卻未料呂崇文走得這快,一掌打空,方欲跟蹤追撲,白骨天王韋光,把他拉住笑道:“你武功實已不弱于無憂、靜甯、妙法老鬼門下弟子,隻是忍氣功夫,略差一籌,這樣在持久戰鬥之時,便自吃虧不少!就拿我們兄弟為例,三十年前泰山大會l敗在靜鏟老鬼的太乙奇門劍下,一直忍氣至今,才煉就多種絕功,出頭報複,小賊既走,由他自去,明夜隻要我以白骨玄功,戰敗靜甯,還怕他師徒逃出手去不成?” 說罷便帶着玄龜羽士宋三清,悻悻不已的回轉所居,鐵木大師澄空和尚,就也自趁此機會,俏悄尾随呂崇文退往峰下! 次日衆人再度計議,一齊推由西門豹調派一切,西門豹微作沉吟,含笑說道: “昨夜我自峰腰退下,曾去勘察過那劉氏荒墳,四周全是些密莽叢林,地勢果然好!照昨夜情勢,宵來赴約的,可能隻有白骨天王韋光,和玄龜羽士宋三請兩人,峰頭所留,也應無甚紮手人物!所以我想把人手作如下分配,嚴女俠與呂崇文,埋伏暗處,等那天南老怪師徒,一進劉氏荒墳,便立即闖上峰頭,盡快下手施救雙首神龍裴伯羽與璇玑居士歐陽智!慕容老弟,澄空大師,與西門豹,則在劉氏荒墳之中,相機應付老怪師徒!” 說完轉對澄空笑道:“我們三人之中,自然要推大師功力最高……”。

     澄空不等他說完,便即搖頭笑道:“西門大俠平素料事如神,這次可說得不對,我慕容師弟臯蘭受傷之後,靜甯師叔賜以殊恩,花費七晝七夜苦心,用大清功乾元罡氣,替他打通‘督’、‘任’二脈,如今比我強得多了!” 西門豹聞言才知道自己重見鐵膽書生慕容剛以後,總覺得他面色之中,時常隐現一種神光,原來在北天山養病,居然養出了這大好處? “哦”了一聲笑道:“我是因為老怪韋光的白骨玄功,聽說厲害無比!必須設法消—除掉他幾分功力,然後再以一個最強大之人,勉力應付,等其餘工人把玄龜羽士宋三清,收拾下來,再行合手齊攻,便不怕什麼天南老怪了!” 呂崇文聽得希奇,插口問道:“西門老前輩!你到底多大神通?老怪白骨天王韋光,練就的一身武學,還能由你替他減掉幾分麼?” 西門豹失笑說道:“你還記得我侄兒西門泰,使巢湖姥山小銀龍顧俊二莊主,飲恨黃泉的那一件‘毒猬金蓑’麼?我除事後對西門泰,痛加斥責以外,并把這件毒猬金蓑,立即追回,本想予以毀去,但因此蓑本身,是一件武林異寶,不僅可禦尋常刀劍,并專門克制各種陰毒掌力!所以隻把蓑上劇毒去淨,依然保存至今!宵來可由慕容老弟,暗暗着在儒衫之内,設法在動手之間,賣給那老怪一掌,定然使他吃足苗頭,豈非可以減去老怪兇威三分以上?”略停又道:“不過此舉,頗不易為,一落痕迹,狡詐的老怪韋光,必然不肯上當!閃避之間,萬一略失分寸,又容易傷在他白骨玄功之下,所以必須慕容老弟這等功力,方足擔負!但還須注意一事,就是上來必須盡量遊鬥,拖延時刻,不到萬不得巳之時,決不與他們正面過手,以使嚴女俠等,能在峰頭從容救人!澄空大師清随時協助慕容老弟,我則略使昔年故技,惑亂老怪師徒心神,令他們疑惑萬端,易于上當!” 呂崇文皺眉說道:“老前輩你這分派雖好,但有些不公,多有趣味的劉氏荒墳之會,不讓嚴姑姑和我參與,卻罰我們去爬那高一座泰山,實在越想越不服氣!” 這幾句話,不由引得衆人哈哈大笑,天香玉鳳嚴凝素,本來擔心鐵膽書生獨對白骨天王老怪韋光,過份危險,想用自己的鐵鱗劍魚魚皮軟甲,替他護住前胸後背,如今見有西門豹的毒猬金蓑,“既可防身,又能挫敵,當然強于魚皮軟甲,芳心之内,也自略放! 這一整日之間,澄空、慕容剛,嚴凝素,呂崇文四人,全在靜坐行功,西門豹卻一人出外,不知作何布置? 夕陽一墜,澄空、西門豹、慕容剛,便往劉氏荒墳以内埋伏,天香玉鳳嚴凝素也與呂崇文隐身在離荒墳約有半裡之遙的一叢竹林之中。

     呂崇文默計時刻,已近初更,正低低說了一聲:“嚴姑姑!莫非老怪機警,不來上當!” 嚴凝素似有所聞,突伸玉手作勢,令他禁聲,二人同時往丈人峰方面矚目,果然在月光之下,一白一黑,兩條人影,快捷得宛如禦風飛行一般,直向劉氏荒墳馳去! 嚴凝素、呂崇文見白骨天王韋光,果然是與玄龜羽士宋三清二人赴約,遂由竹林後側繞出,施展功力,便直奔丈人峰頭! 他們此去,尚有意外遭遇,但暫時慢表,先行叙述韋光老怪師徒,劉氏荒墳赴約之事! 白骨天王韋光,玄龜羽士宋三清一到劉氏荒墳,隻見四周壞壞黃土,碑碣縱橫之間有不少家境貧,寒草草掩埋的殘棺白骨暴露在外!月光時為流雲所掩,偶而再有幾點青磷,随風飄舞明滅,越發顯得鬼氣森森,凄迷已極! 玄龜羽士宋三清,對老怪韋光說道:“時已初更,我們準時來此,對方卻不見人,不要真如師叔所料……”。

     一言未了,三四丈外,一座高大墳頭的墓碑之後,突然響起一聲令人聽來毛發直豎的森然冷笑,慢慢站起一個身穿黑衣,頭帶面具,隻留兩眼在外,精光閃爍說道:“老夫在此候已多時,你們徒生雙目卻看不見,怨得誰來?” 玄龜羽士宋三清正覺此人口音好熟!白骨天王韋光已自冷冷說道:“來人通名,不然休怪韋光手辣!靜甯老道遣他門下弟子,與我定約,怎的不來,人在何處?” 黑衣人陰陽怪氣的慢慢答道:“老夫西門豹,人送外号千……毒……人…… 魔!” 韋光師徒,聞言不由齊覺一愕,暗忖千毒人魔西門豹,分明被自己囚在峰頭,适才下山赴約以前,還在他身上,特加布置,怎會在此又出現了一個? 黑衣人似是猜透他師徒心意,一面伸手慢慢揭下所帶面具,一面嘻嘻怪笑說道:“韋光、宋三清,你疑心些什麼?老夫化身千憶,大幹世界之中,随意遊行,區區丈人峰頭,那裡能夠困得住我?” 話到尾聲,面具業已揭下,白骨天王師徒,更覺莫明其妙,因為赫然果是片刻之前,還監禁在自己手中,自稱璇玑居士歐陽智,而攪得四靈寨瓦解冰消的千毒人魔西門豹! 玄龜羽士尚在驚疑,老怪韋光卻比他這師侄,更為陰毒,三丈多遠,在他不過閃身即到,一聲不響,隻肩頭微微一晃,帶着一陣砭骨陰風,便即往那站在墓碑以後的西門豹撲去! 西門豹久聞老怪盛名,照理應該及早閃避,但他絲毫不懼,卓立如山,等韋光撲到一丈左右,自己身上,已可感覺到對方比人先到的砭骨陰風之時,才突然哈哈一笑,雙掌翻處,也自發出勁疾掌風,但他并不是要與老怪韋光硬拼内力,卻向自己身前的墓碑打去!說也奇怪,西門豹的掌風一發,不但墓碑應手四分五裂,并自碑中飛揚出一片白煙,直向老怪韋光,迎面罩去!若換平時,以老怪韋光功力,隻消舉袖一揮,白骨陰風發處,那片白煙,自然激蕩得四散飛揚,無影無蹤,仍可照樣向對方追擊!但目下韋光卻須略為慎重,因一來自己這“天南老怪白骨天王”八字,固然威震武林,但人家那“千毒人魔”的名頭,也不在小,既以千毒威名,誰曉得他這片白煙以内,藏有甚麼花樣?二來自己在仙霞嶺一元谷,下手擒他之時,武功深淺,曾有覺察,适才囚在峰頭,就算自己與宋三清— 走,他便脫困,但以腳程而論,也決不會趕在自己前面,先到這劉氏荒墳之内等待!何況雙掌一擊,墓碑應手碎裂的輕易程度,及碑中居然會冒白煙的種種疑團,老怪韋光在困惑之中,難以解析,隻得左手大袖一拂,驅散當前白煙,人卻往側方斜出四五尺遠,飄然落地!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