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金龍寺比武 宇内三奇解前紛 暗中施技藝 千毒人魔化幹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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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竟然未鬧絲毫意氣,全是西門豹的先期開導之力!
西門豹又自飲了一口毒茶解渴,笑道:“你們明知有人在紅蓮控制室中搗亂,卻查助不出,弄得疑神疑鬼!,其實酉門豹何曾藏匿,隻不過暗中迷倒輪值僧人離惠,借了他那一身打扮,略為施展我昔年又号‘千面人魔’的易容化裝故技,公然醉卧室中,随興所至的開動那些機掣而已!不想這一偶然遊戲,卻害得那位真正的離惠大師,平白挨了四十戒闆,還要罰往香積廚下,燒火三年,西門豹委實問心難安!戒闆已打,無法補救,那燒火三年之罰,敬祈赦免才好!”
呂崇文聽得幾乎要笑出聲來,病佛孤雲卻氣得周身抖顫,戟指西門豹說道:
“還……還有一件,方才你分明在這當中佛幔之後發聲,不見閃躲!怎會人在三尺以外?”
西門豹起立走到方才所藏身的佛幔之後,取出一根四尺來長的青竹,微笑說道:“我雖然知人在急時,防遠不防近之理,藏身殿内,但因你們這些武學名家,耳音太靈,已經自覺過份膽大,再如随便出聲,豈非找死?這根青竹,早經鑿空,伸至中座佛像之後,輕輕一吹,誘你提氣發力,才好自知身中蠱毒,不敢率意逞強!否則此刻那裡還能在這大殿之中,相對靜坐,把前因後果,娓娓清談,金龍寺内,恐怕早已化成一片腥風血雨!不過這等作法,累得金身被毀,有點唐突我佛如來,西門豹回轉中原,立願誦經三日,忏悔這段罪孽!話已講明,别無牽挂,這一瓶藥粉,足可遏止蠱毒發作三年之久,到時西門豹決不食言,定當親攜解蠱靈丹,再到寶寺奉訪!尚望四位大師自朗靈明,善消嗔念,便可化無邊浩劫,成一片祥和,西門豹就此告别!”
話完自懷内取出一個黃色藥瓶,和七粒清香怡人的解毒靈丹,分與宇内三奇,慕容剛、嚴凝素、呂崇文,與他自己每人一粒,就用毒茶送入腹中,并把黃色藥瓶,放在幾上,便欲起身。
金龍寺四佛,深知蠱毒厲害,性命在人手中,那敢逞強?隻得一齊罩臉寒霜,默默無言,準備送客。
天香玉鳳嚴凝素突然盈盈起立,向西門豹含笑說道:“西門……大俠的一切神妙處置,嚴凝素佩服無已!但有一事……”。
西門豹不等嚴凝素話完,便已接口笑道:“千毒人魔居然變成了西門大俠,嚴女俠這個稱呼,未免令我受寵若驚!有何高見,盡管請講!” 嚴凝素嫣然笑道:“我想問西門大俠,要點東西!” 西門豹點頭笑道:“隻要我囊中所有,無不竭誠奉送!” 嚴凝素玉顔之上,現出一片湛湛神光,朗聲說道:“我想要金龍寺四佛所中天蠶惡蠱的解蠱靈藥!” 西門豹略一遲疑,慨然說道:“西門豹應諾在先,不能不給,但望嚴女俠深體縱虎歸山,難加約束之意!” 便從懷中另一玉瓶之内,傾出四粒大如桐子,色紅似火的解毒靈丹,遞與天香玉鳳。
嚴凝素接過靈丹,毫不考慮地交到病佛孤雲手中,霭然說道:“昔年魔僧法元,殘酷不仁,惡迹昭彰,才引起中原武林公憤,邀我萬法師伯大漠神尼,在北天山絕頂,約戰魔僧,加以誅戮!衡情論理,江湖自有是非,四位大師均為參禅學佛,明心見性的有道高僧,委實不應此事深懷芥蒂!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本不怕對方尋仇報複,但冤有頭,債有主,倘為此一劍之仇,把武林各派一齊牽入旋渦,演成浩劫更有失健體葆元的研求武術本意!今日之會四位大師先以毒茶起意加害,才引得西門大俠仗義援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嚴凝素私心以為,冤家宜解不宜結,特地将解蠱靈藥讨來,奉贈四位大師,務望明察是非,彼此解冤釋怨,否則南海小潮音的潮音庵内,嚴凝素與我恩師,願意擔當—切四位大師倘仍嗔念難消,請随時駕臨南海,不必遷怒旁人,攪得武林之中,一片腥風殺氣!” 病佛孤雲手中接得天香玉鳳嚴凝素向西門豹要來的解蠱靈藥,一張枯黃臉上,由黃變紅,由紅轉白,最後眼皮微閉,雙掌慢慢漸往胸前合十,再睜目時,已是一片湛湛神光,向嚴凝素欣然為禮說道:“嚴俠女善根善識,菩薩心腸,幾句至理名言,宛如暮鼓晨鐘,發人深省!孤雲回首知非,定當約束我門下弟子,不再記起昔日北天山之事!諸位遠來勞頓,何必如此急行?且在我金龍寺内盤桓幾日,容孤雲師兄弟,略盡地主之誼!” 無憂頭陀、靜甯真人與妙法神尼等宇内三奇,均已看出病佛孤雲,此時确實已被天香玉風嚴凝素大仁大義感化,語出自一片至誠,反正中原之事,并不急在一時,遂個個含笑點頭,願意與這金龍寺四佛就機結緣,将其澈底度化! 病佛孤雲見宇内三奇等不嫌舊惡,願意結交,臉上更自現出一副安慰笑容,向西門豹合掌笑道:“孤雲此刻被嚴女俠啟迪得靈明全複,嗔念齊消,休看西門大俠你把我師兄弟玩弄于股掌之上,但孤雲卻對你的妙算神機,欽佩已極,倘若無事,真想挽留你多住幾月,好好讨教讨教!” 西門豹哈哈笑道:“這些日來,我在暗中到處流連,覺得阿耨達池的風光絕美,不愧稱為藏中聖地!若非中原有事,便你不留我,也要多玩幾日!大師既然折節下交,西門豹将來可能就要在你這金龍寺中,求個永久歸宿,不過你們是‘佛’,西門豹是‘魔’,佛為魔擾,耽誤了正果清修,卻怪我不得呢?” 衆人一番談笑,方才的生死強仇,刹那之間,卻成互相交契的老友一般,這也就是武林俠義中人,至性至情的可愛之處! 情勢變化到了這般地步,不但鐵膽書生慕容剛,呂崇文叔侄,就連宇内三奇,也暗對西門豹,翹指稱佩!知道是他示意嚴凝素,主動讨贈解蠱靈藥,并以微言大義,感化西域諸僧,使得自己一行的來此本意,完全實現! 但天下事,往往難得十全十美,宇内三奇,西門豹,慕容剛叔侄,天香玉鳳嚴凝素等人,為了結緣金龍寺四佛,使中原、西域,永息紛争,化仇為友,在這金龍寺内,阿耨達池之旁,小作流連,多勾留了幾日,卻幾乎害得一位武林隐士,平白無辜,遭受了出自意外的飛來橫禍! 這日,病,醉、笑、癡四佛,正陪着衆人,在阿耨達弛之上,蕩舟暢遊,突然聽得金龍寺内的雲鐘,又自“當當”的敲了兩下! 病佛孤雲眉頭微皺笑道:“金龍寺内,又有人來,除了諸位以外,居然還有何方嘉客,光降窮邊,西門大俠猜得出來麼?” 西門豹哈哈笑道:“大師既來考我,西門豹不妨就猜上一猜,據我看來,來人不是要找四位大師,可能找的是宇内三奇老前輩,或者鐵膽書生慕容剛老弟,與天香玉風嚴女俠的!” 天香玉鳳嚴凝素瞿然一驚,向西門豹問道:“聽西門大俠之言,你是猜測中原業已出了驚人變故!” 西門豹點頭笑道:“我不過是自作聰明的如此猜測,究竟如何?我們遊興已盡,且回寺去,看看來人是誰,再作道理吧!” 衆人回到金龍寺内,來人居然又是無憂頭陀的弟子橙空!無憂見他未奉己命,亦自這遠趕來,知道果然不出西門豹所料,中原定有變故,略皺眉頭問道:“你這遠趕來,神色又頗急遽,中原出了什麼變故?” 澄空拜罷三奇、四佛,并與慕容剛等人,相互禮見之後,說出一番話來,原來澄空自南海小潮音參谒妙法神尼以後,便即渡海西歸,趕往王屋翠竹山莊,通知雙首神龍裴伯羽,業已獲訊玄龜羽士宋三清,在近期之内,即将随天南雙怪,再履中原,極可能重奪翠竹山莊,複振舊業,要他留神戒備防範! 但方到河南,便已遇見了恩師無憂頭陀,無憂告以聞得玄龜羽士宋三清,對那西門豹的憤恨程度,超越任何人之上,如果一旦重莅中原,第一步便要到仙霞嶺一元谷中,尋他報複! 西門豹此人,不但生具大智大慧,其改邪為正,遍彌前惡的一段事迹,尤其是江湖中偶然失足之人的絕好鑒鏡!所以聞訊之後,特地略延西藏行期,在此等待澄空,命他再跑趟仙霞嶺一元谷,告知西門豹及早趨避,等宇内三奇向四佛十三僧,救人素劍事了,回到中原,便可不懼天南雙怪,妄逞兇焰! 無憂因西藏途遙,囑咐以後,便即匆匆自去,澄空既然已到河南,離王屋不遠,遂決定仍然先到翠竹山莊,會晤雙首神龍裴伯羽,然後再往仙霞嶺一元谷,兼程急趕,去向西門豹告警! 自三月三日大會,毒心玉麟傅君平碎骨飛魂,玄龜羽士宋三清倉惶遠遁,煊赫十餘年的四靈寨,一旦瓦解冰消以來,雙首神龍裴伯羽,雖然仍住莊中處理善後,但已遣散寨徒,并将所有房屋,分贈附近貧困山民,隻留下一所比較清幽的聽水軒,暫作居停,以便于監視是否尚有惡心不死寨徒,私自嘯聚,作出為害江湖之舉! 澄空一到翠竹山莊,便見雙首神龍裴伯羽所居的聽水軒,業已被人夷為平地,裴伯羽本人也根本不知去向,及吉兇禍福!連向附近山民探詢,均無頭緒可尋,萬般無奈之下,想起翠竹山莊既有人來,仙霞嶺一元谷,可能危在旦夕,遂隻得把漫無頭緒的裴伯羽之事,暫時撇開,日夜兼程,趕往閩北! 澄空幼随無憂,早得真傳,功力高出鐵膽書生之上,這一拼力急趕,那消多日,便自到達仙霞嶺璇玑居士歐陽智所居的一元谷内! 但一進谷口,澄空心中又自暗叫不妙,隻見歐陽智苦心布置的那條璇玑迷徑,被人摧毀得一塌糊塗,所住的幾間茅屋,也已化成灰燼! 澄空千裡奔波,兩度遲人一步,禍變已作,雖然禅定功深,也不免無明業火,高騰三尺! 暗想西門豹、歐陽智,以及雙首神龍裴伯羽,均算得武林之中的一流人物,居然頗像齊遭他人毒手!難道竟是天南雙怪,不守明歲歲朝泰山絕頂相會之約,先期肆虐中原。
對這幾位玄龜羽土宋三清結有深仇的俠土加害,不然尚有何人,俱此功力? 澄空既然起疑,遂竭盡心力,四處察訪,果然被他訪出一些端倪,聽說是天南雙怪,禁不住玄龜羽士宋三清再苦纏,大怪韋昌,為求對抗宇内三奇,确保優勢,特地遠赴野人山中,邀請約有四十餘年未複出江湖的鸠面神婆常素素,出手相助!二怪韋光,卻随玄龜羽士宋三清,來到中原,擒去雙首神龍裴伯羽和千毒人魔西門豹,并揚言要在泰山絕頂,開辟一所基業,以備來歲歲朝,戰敗宇内三奇,就在該處重立四靈寨,揚威天下,永為霸主! 澄空探得這些訊息以後,未免深自為難,躊躇不決!因為據常理判斷,雙首神龍裴伯羽與西門豹,倘若未死,極可能被天南二怪白骨天王韋光,玄龜羽士宋三清師徒,帶到泰山囚禁!自己武功雖然不畏玄龜羽士,但卻知決非白骨天王老怪韋光敵手,萬一暗中救人不成,激起老怪殺機,把裴伯羽、西門豹立時加害,豈非反速其死? 尤其天南大怪,骷髅羽士韋昌,到野人山去請的那位鸠面神婆常素素,是今世碩果僅存的唯一厲害無比魔頭!風聞她在野人山中久居,偶然因習練一種魔功,為苗疆毒瘴所侵,兩腿風癱,不能轉動,已有四十餘年,未履塵世!如今大怪韋昌,既去相邀,可能常素素的風癱宿疾,仗着一身超絕武功,自行療治業已複原! 這個老魔頭年逾百歲,六十年前,武林之中即無敵手,萬一真被骷髅羽士韋昌邀來,恩師與靜甯、妙法三位師叔,恐怕不但大費手腳,并是否抵擋得住,尚屬疑問? 利害輕重,在心頭細一衡量,澄空的一把無明業火,便自漸漸平息!覺得不能妄逞一時不忍之憤,先期打草驚蛇,還是趕赴藏邊,把自己所探各情,禀明宇内三奇,請老一輩的作主為當! 不辭萬裡,遠涉重山,等他到得阿耨達池畔的金龍寺内,三奇四佛業已棄嫌修好!
金龍寺四佛,深知蠱毒厲害,性命在人手中,那敢逞強?隻得一齊罩臉寒霜,默默無言,準備送客。
天香玉鳳嚴凝素突然盈盈起立,向西門豹含笑說道:“西門……大俠的一切神妙處置,嚴凝素佩服無已!但有一事……”。
西門豹不等嚴凝素話完,便已接口笑道:“千毒人魔居然變成了西門大俠,嚴女俠這個稱呼,未免令我受寵若驚!有何高見,盡管請講!” 嚴凝素嫣然笑道:“我想問西門大俠,要點東西!” 西門豹點頭笑道:“隻要我囊中所有,無不竭誠奉送!” 嚴凝素玉顔之上,現出一片湛湛神光,朗聲說道:“我想要金龍寺四佛所中天蠶惡蠱的解蠱靈藥!” 西門豹略一遲疑,慨然說道:“西門豹應諾在先,不能不給,但望嚴女俠深體縱虎歸山,難加約束之意!” 便從懷中另一玉瓶之内,傾出四粒大如桐子,色紅似火的解毒靈丹,遞與天香玉鳳。
嚴凝素接過靈丹,毫不考慮地交到病佛孤雲手中,霭然說道:“昔年魔僧法元,殘酷不仁,惡迹昭彰,才引起中原武林公憤,邀我萬法師伯大漠神尼,在北天山絕頂,約戰魔僧,加以誅戮!衡情論理,江湖自有是非,四位大師均為參禅學佛,明心見性的有道高僧,委實不應此事深懷芥蒂!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本不怕對方尋仇報複,但冤有頭,債有主,倘為此一劍之仇,把武林各派一齊牽入旋渦,演成浩劫更有失健體葆元的研求武術本意!今日之會四位大師先以毒茶起意加害,才引得西門大俠仗義援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嚴凝素私心以為,冤家宜解不宜結,特地将解蠱靈藥讨來,奉贈四位大師,務望明察是非,彼此解冤釋怨,否則南海小潮音的潮音庵内,嚴凝素與我恩師,願意擔當—切四位大師倘仍嗔念難消,請随時駕臨南海,不必遷怒旁人,攪得武林之中,一片腥風殺氣!” 病佛孤雲手中接得天香玉鳳嚴凝素向西門豹要來的解蠱靈藥,一張枯黃臉上,由黃變紅,由紅轉白,最後眼皮微閉,雙掌慢慢漸往胸前合十,再睜目時,已是一片湛湛神光,向嚴凝素欣然為禮說道:“嚴俠女善根善識,菩薩心腸,幾句至理名言,宛如暮鼓晨鐘,發人深省!孤雲回首知非,定當約束我門下弟子,不再記起昔日北天山之事!諸位遠來勞頓,何必如此急行?且在我金龍寺内盤桓幾日,容孤雲師兄弟,略盡地主之誼!” 無憂頭陀、靜甯真人與妙法神尼等宇内三奇,均已看出病佛孤雲,此時确實已被天香玉風嚴凝素大仁大義感化,語出自一片至誠,反正中原之事,并不急在一時,遂個個含笑點頭,願意與這金龍寺四佛就機結緣,将其澈底度化! 病佛孤雲見宇内三奇等不嫌舊惡,願意結交,臉上更自現出一副安慰笑容,向西門豹合掌笑道:“孤雲此刻被嚴女俠啟迪得靈明全複,嗔念齊消,休看西門大俠你把我師兄弟玩弄于股掌之上,但孤雲卻對你的妙算神機,欽佩已極,倘若無事,真想挽留你多住幾月,好好讨教讨教!” 西門豹哈哈笑道:“這些日來,我在暗中到處流連,覺得阿耨達池的風光絕美,不愧稱為藏中聖地!若非中原有事,便你不留我,也要多玩幾日!大師既然折節下交,西門豹将來可能就要在你這金龍寺中,求個永久歸宿,不過你們是‘佛’,西門豹是‘魔’,佛為魔擾,耽誤了正果清修,卻怪我不得呢?” 衆人一番談笑,方才的生死強仇,刹那之間,卻成互相交契的老友一般,這也就是武林俠義中人,至性至情的可愛之處! 情勢變化到了這般地步,不但鐵膽書生慕容剛,呂崇文叔侄,就連宇内三奇,也暗對西門豹,翹指稱佩!知道是他示意嚴凝素,主動讨贈解蠱靈藥,并以微言大義,感化西域諸僧,使得自己一行的來此本意,完全實現! 但天下事,往往難得十全十美,宇内三奇,西門豹,慕容剛叔侄,天香玉鳳嚴凝素等人,為了結緣金龍寺四佛,使中原、西域,永息紛争,化仇為友,在這金龍寺内,阿耨達池之旁,小作流連,多勾留了幾日,卻幾乎害得一位武林隐士,平白無辜,遭受了出自意外的飛來橫禍! 這日,病,醉、笑、癡四佛,正陪着衆人,在阿耨達弛之上,蕩舟暢遊,突然聽得金龍寺内的雲鐘,又自“當當”的敲了兩下! 病佛孤雲眉頭微皺笑道:“金龍寺内,又有人來,除了諸位以外,居然還有何方嘉客,光降窮邊,西門大俠猜得出來麼?” 西門豹哈哈笑道:“大師既來考我,西門豹不妨就猜上一猜,據我看來,來人不是要找四位大師,可能找的是宇内三奇老前輩,或者鐵膽書生慕容剛老弟,與天香玉風嚴女俠的!” 天香玉鳳嚴凝素瞿然一驚,向西門豹問道:“聽西門大俠之言,你是猜測中原業已出了驚人變故!” 西門豹點頭笑道:“我不過是自作聰明的如此猜測,究竟如何?我們遊興已盡,且回寺去,看看來人是誰,再作道理吧!” 衆人回到金龍寺内,來人居然又是無憂頭陀的弟子橙空!無憂見他未奉己命,亦自這遠趕來,知道果然不出西門豹所料,中原定有變故,略皺眉頭問道:“你這遠趕來,神色又頗急遽,中原出了什麼變故?” 澄空拜罷三奇、四佛,并與慕容剛等人,相互禮見之後,說出一番話來,原來澄空自南海小潮音參谒妙法神尼以後,便即渡海西歸,趕往王屋翠竹山莊,通知雙首神龍裴伯羽,業已獲訊玄龜羽士宋三清,在近期之内,即将随天南雙怪,再履中原,極可能重奪翠竹山莊,複振舊業,要他留神戒備防範! 但方到河南,便已遇見了恩師無憂頭陀,無憂告以聞得玄龜羽士宋三清,對那西門豹的憤恨程度,超越任何人之上,如果一旦重莅中原,第一步便要到仙霞嶺一元谷中,尋他報複! 西門豹此人,不但生具大智大慧,其改邪為正,遍彌前惡的一段事迹,尤其是江湖中偶然失足之人的絕好鑒鏡!所以聞訊之後,特地略延西藏行期,在此等待澄空,命他再跑趟仙霞嶺一元谷,告知西門豹及早趨避,等宇内三奇向四佛十三僧,救人素劍事了,回到中原,便可不懼天南雙怪,妄逞兇焰! 無憂因西藏途遙,囑咐以後,便即匆匆自去,澄空既然已到河南,離王屋不遠,遂決定仍然先到翠竹山莊,會晤雙首神龍裴伯羽,然後再往仙霞嶺一元谷,兼程急趕,去向西門豹告警! 自三月三日大會,毒心玉麟傅君平碎骨飛魂,玄龜羽士宋三清倉惶遠遁,煊赫十餘年的四靈寨,一旦瓦解冰消以來,雙首神龍裴伯羽,雖然仍住莊中處理善後,但已遣散寨徒,并将所有房屋,分贈附近貧困山民,隻留下一所比較清幽的聽水軒,暫作居停,以便于監視是否尚有惡心不死寨徒,私自嘯聚,作出為害江湖之舉! 澄空一到翠竹山莊,便見雙首神龍裴伯羽所居的聽水軒,業已被人夷為平地,裴伯羽本人也根本不知去向,及吉兇禍福!連向附近山民探詢,均無頭緒可尋,萬般無奈之下,想起翠竹山莊既有人來,仙霞嶺一元谷,可能危在旦夕,遂隻得把漫無頭緒的裴伯羽之事,暫時撇開,日夜兼程,趕往閩北! 澄空幼随無憂,早得真傳,功力高出鐵膽書生之上,這一拼力急趕,那消多日,便自到達仙霞嶺璇玑居士歐陽智所居的一元谷内! 但一進谷口,澄空心中又自暗叫不妙,隻見歐陽智苦心布置的那條璇玑迷徑,被人摧毀得一塌糊塗,所住的幾間茅屋,也已化成灰燼! 澄空千裡奔波,兩度遲人一步,禍變已作,雖然禅定功深,也不免無明業火,高騰三尺! 暗想西門豹、歐陽智,以及雙首神龍裴伯羽,均算得武林之中的一流人物,居然頗像齊遭他人毒手!難道竟是天南雙怪,不守明歲歲朝泰山絕頂相會之約,先期肆虐中原。
對這幾位玄龜羽土宋三清結有深仇的俠土加害,不然尚有何人,俱此功力? 澄空既然起疑,遂竭盡心力,四處察訪,果然被他訪出一些端倪,聽說是天南雙怪,禁不住玄龜羽士宋三清再苦纏,大怪韋昌,為求對抗宇内三奇,确保優勢,特地遠赴野人山中,邀請約有四十餘年未複出江湖的鸠面神婆常素素,出手相助!二怪韋光,卻随玄龜羽士宋三清,來到中原,擒去雙首神龍裴伯羽和千毒人魔西門豹,并揚言要在泰山絕頂,開辟一所基業,以備來歲歲朝,戰敗宇内三奇,就在該處重立四靈寨,揚威天下,永為霸主! 澄空探得這些訊息以後,未免深自為難,躊躇不決!因為據常理判斷,雙首神龍裴伯羽與西門豹,倘若未死,極可能被天南二怪白骨天王韋光,玄龜羽士宋三清師徒,帶到泰山囚禁!自己武功雖然不畏玄龜羽士,但卻知決非白骨天王老怪韋光敵手,萬一暗中救人不成,激起老怪殺機,把裴伯羽、西門豹立時加害,豈非反速其死? 尤其天南大怪,骷髅羽士韋昌,到野人山去請的那位鸠面神婆常素素,是今世碩果僅存的唯一厲害無比魔頭!風聞她在野人山中久居,偶然因習練一種魔功,為苗疆毒瘴所侵,兩腿風癱,不能轉動,已有四十餘年,未履塵世!如今大怪韋昌,既去相邀,可能常素素的風癱宿疾,仗着一身超絕武功,自行療治業已複原! 這個老魔頭年逾百歲,六十年前,武林之中即無敵手,萬一真被骷髅羽士韋昌邀來,恩師與靜甯、妙法三位師叔,恐怕不但大費手腳,并是否抵擋得住,尚屬疑問? 利害輕重,在心頭細一衡量,澄空的一把無明業火,便自漸漸平息!覺得不能妄逞一時不忍之憤,先期打草驚蛇,還是趕赴藏邊,把自己所探各情,禀明宇内三奇,請老一輩的作主為當! 不辭萬裡,遠涉重山,等他到得阿耨達池畔的金龍寺内,三奇四佛業已棄嫌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