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泰山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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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好高身手,但不知尊姓芳名怎樣稱謂?” 淳于琬微微一笑道:“我叫淳于琬,這三個字兒,你聽說過麼?” 她答話之間,一雙妙目中微碧神光,也已電射而出! 唐媚香一聽說眼前這位美秀無比的絕代佳人,竟是比自己“五毒盟”兄妹,名頭更大,列位“武林四絕”中的“碧目魔女”淳于琬,不禁驚魂欲絕,知道遇上惡煞兇神,遂想先發制人地,摸取自己的得意暗器! 但唐媚香手剛入懷,卻早已被淳于琬運指如風地,連點了三處大穴! 淳于琬制住唐媚香,先取了那柄“五丁寶斧”,及内貯“挑花戮神砂”的小鐵葫蘆,然後向她微笑說道:“這兩件東西,是你剛從‘秃頂黃狼’彭一沖手中得來,我再從你手中取去,恰好是報應循環,你不必太難過!” 唐媚香有口難開,隻有默默地聽,無法答話! 淳于琬冷然又道:“照你這等淫惡行徑,原本應與焦空挺,彭一沛、施玉雄等遭受同樣命運,加以處死,但為了一句話兒,我卻仍想留給你一條自新之路!” 唐媚香有口難言,心中明白,知道可能便是自己适才稱贊對方美麗之言,使這位紅粉殺星,起了寬仁之念! 淳于琬與她一對眼神,便看透唐媚香心中所想,點了點頭,含笑說道:“你猜對了,女孩兒家,無不愛受别人贊美!你便是由于方才所說的‘絕代芳容’四字,救了你的性命!” 說到此處,忽然笑容一斂,冷冷叫道:“唐媚香,你要想活命,還沒有如此筒單,你且與我目光相對,不許稍瞬一瞬!” 唐媚香此時穴道被制,生殺由人,哪裡敢不遵從淳于琬的命令?遂目光凝注,與淳于琬的兩道碧綠眼神,一瞬不瞬地,淩空相對! 她平素目光之中,是五分淫蕩,五分狠毒,但如今卻把五分淫蕩,換成了五分怯懼! 漸漸地,這位“毒狐”唐媚香的目光之中,又起了絕大變化! 那五分狠毒目光,首先消失!那五分怯懼目光,也跟着化為烏有! 如今,唐媚香的兩道目光之中,充滿了茫茫然地絕對柔順意味! 淳于琬知道自己所練的“碧目魔光”已能整個控制唐媚香的心靈,遂伸手把她被點的三處穴道解開! 唐媚香略為活動手足,果然不敢擅自離開,仍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原處。

     這時,仆倒在大雄寶殿門外的“天目活屍”焦空挺因被淳于琬還擲他自己煉的“化血搜魂冷焰針”打中,業已也同他拜弟“秃頂黃狼”彭一沛命運相同地,化成一攤血! 淳于琬“嗯”了一聲說道:“我幫了你的忙兒,饒了你的性命,你今後應該服從我的一切命令!” 唐媚香神色恭順地,點頭答道:“今後隻要是淳于琬有所差遣,唐媚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淳于琬柳眉微揚,含笑說道:“你在十日後,趕到北六省綠林道總瓢把子‘天香公主’楊白萍的‘泰山大寨’之内,聽我使派!” 唐媚香心神已受“碧目魔女”所制,對于淳于琬簡直宛如忠奴侍主般,百呼百應,聞得呼喚以後,立即趕到淳于琬身前,躬身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淳于琬含笑言道:“你從此對我忠心之事,不許向任何人洩露,包括你們‘五毒盟’中的四位盟兄在内!” 唐媚香點頭答道:“姑娘令谕,唐媚香哪敢不遵?” 淳于琬笑道:“就連在‘天香公主’楊白萍的泰山大寨中,彼此相見之時,也不可對我這等恭敬,隻要服從我的一切指示便了!” 唐媚香低頭答道:“姑娘放心,唐媚香理會得出姑娘的言外之意!” 淳于琬微微一笑,指着那柄“五丁寶斧”問道:“這柄斧兒不俗,是何來曆,你知道麼?” 唐媚香答道:“這柄‘五丁寶斧’,是‘秃頂黃狼’彭一沛生平最心愛之物,除了開山劈石無堅不摧之外,因其斧身極沉,連寶刀寶劍之屬,也禁不住它攔腰一劈!” 淳于琬聞言,好生高興地,把這柄“五丁寶斧”,用紅絹包好,背在背後,又取出那隻小小鐵葫蘆來,含笑問道:“這葫蘆中的‘桃花戮神砂’呢?是不是昔年‘紅桃浪子’艾三江煉的‘桃花三煞’之一?” 唐媚香點頭笑道:“那位‘紅桃浪子’艾三江因雙目被仇家挖去,業已絕迹江湖,彭一沛與他交誼甚厚,遂想借用艾三江的‘桃花三煞’,來向我暗算!但艾三江僅肯借給他一葫蘆‘桃花戮神砂’,其餘兩件更厲害的‘桃花迷神網’,及‘萬劫桃花泉’,卻不肯借與!” 淳于琬“哼”了一聲說道:“這‘桃花戮神砂’已極厲害,用來對付那些盤踞泰山大寨中,鎮天殺人放火,奸淫搶奪的惡煞兇神,倒是絕妙之物!但它過于下流歹毒,我不屑親手施為!倘有必要之時,便交你使用了!” 唐媚香連連點頭,淳于琬遙向她揮手為别,獨自一人,趕赴“東嶽”! 她在“太行山碧城道觀”的西廂配房以内,把北六省綠林道副總瓢把子“飛天蜈蚣”尤洪的右腿腿骨砸斷,命他歸報總瓢把子“天香公主”楊白萍,說自己準在百日以内,獨闖“泰山大寨”! 如今,于“太行”奪寶之後,立赴“泰山”,自然不會超越約期!換句話說,也就是北六省綠林道内的所有強梁好手,定已接奉總瓢把子“天香公主”楊白萍的“綠林箭”廣齊雲集泰山,等候自己獨闖龍潭,單人踐約! 故面淳于琬才入“泰山”,行蹤便已被“天香公主”楊白萍的特設暗樁發覺! “天香公主”既能統率北六省黑道人物,自然是位武功卓絕,手段毒辣,心腸陰險,甚或姿容美妙的奇女英雄!她在接到“飛天蜈蚣”尤洪歸報以後,便作了不少安排,準備接待這位名氣大得吓人的“碧目魔女”! 朝思暮盼之下,突然聽得暗樁伏卡報稱,“碧目魔女”淳于琬業已單槍匹馬地,進入了泰山山境! 楊白萍坐在“分金聚又廳”的虎皮交椅上,發出一陣陰森森的笑聲,向一幹綠林枭雄說道:“諸位掌門,如今正說對頭,對頭已到,這位‘碧目魔女’淳于琬,居然真是單人獨自,硬闖‘泰山’,真未把我‘天香公主’楊白萍,及北六省的線上同道,看在眼内!” “飛天蜈蚣”尤洪目射兇光,厲聲說道:“總瓢把子莫要輕視對方,淳于琬這賤人,下手又狠,心計又刁,一身功力,确屬曠世罕見!” 楊白萍看他一眼,微笑說道:“尤寨主,你真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請盡管放心,楊白萍不會對“碧目魔女”輕視,卻也不會懼她,我們且按照原計,寨前迎客!” 淳于琬剛到寨門前,寨門便啟,十二位雄壯獰猙的綠林豪客,簇擁着一位年約三十四五,豔色天生,容光絕代的紅粉魔頭,一起緩步走出! 淳于琬見“飛天蜈蚣”尤洪,手拄鐵杖,也在人叢之中,不禁冷笑一聲,目光如電地,意欲開口說話! 楊白萍微運“移形換影”身法,嬌軀略閃,便自越衆而前,向淳于琬格格嬌笑地,抱拳說道:“淳于琬姑娘名重江湖,一代女傑,今日居然看得起我楊白萍,不辭遠道,光降小寨,連這岱宗泰嶽的景色山光,也為之生色不少!” 淳于琬也久聞這位統率北六省綠林道的“天香公主”楊白萍的名頭,遂微軒雙眉,含笑說道:“楊總寨主,我們武林人物,應該豪氣如雲,不必拘甚虛禮客套,淳于琬趕路口渴,想擾你一杯水酒如何?” 楊白萍揚眉笑道:“楊白萍自接淳于姑娘即将寵降之訊,翹首‘太行’,企盼巳久,粗肴水酒,鎮日皆備,如今便請往“聚仙台”上入席,由楊白萍親為把盞。

    ” 說罷,便自側身讓客,把“碧目魔女”淳于琬,迎到“泰山大寨”中,風景最美的“聚仙台”上! 淳于琬見這“聚仙台”,是塊方圓十餘丈的廣大石坪,背倚危峰,下臨絕壑,形勢又美又險,也是一處武林人物論較功力的極理想所在! “聚仙台”上,設有兩席盛筵,除了适才随同“天香公主”楊白萍,出寨迎客的十二名綠林豪雄以外,還有三位裝束詭異的人物,早已入席相待! 楊白萍首先指着那三人中一位身材偉岸的豹頭老者,向淳于琬含笑說道:“淳于姑娘,我替你引見一位中原少見的武林同道,這位是我刁振吉刁大哥,外号人稱‘三爪飛雕’,威震黑水山,是‘山海關’外的江湖霸主!” 淳于琬聞言,知道這“三爪飛雕”刁振吉是關外綠林巨魁,一身硬功,冠境白山黑水之間,不禁暗忖,“天香公主”楊白萍果然手眼通天,邀請不少好手,預留“泰山”,準備對付自己! 楊白萍繼續指着坐在“三爪飛尊”刁振吉身旁的一位紅袍僧人,一位灰衣女尼,揚眉笑道:“這是小興安嶺烈火大師,及哈達嶺善緣大師,江湖諺語有雲:關外武林有三位,一僧一尼一飛雕,遼東三傑,全是楊白萍座上嘉賓,淳于姑娘又複駕臨泰山,這‘群豪小會聚仙台’之舉,倒成了近數年來一樁武林盛事!” 語音一頓,手指淳于琬,向“三爪飛雕”刁振吉,烈火大師、善緣師太等三人笑道:“這位淳于姑娘,單名一個琬字,外号‘碧目魔女’,與‘金手書生’司空奇、‘江心毒婦’歐陽美、‘九幽妖魂’宇文悲,合稱‘武林四絕’,是威震乾坤第一流中的罕世高明人物!” 引見既畢,彼此間少不得略作謙虛,互遭久仰之意! 一十七位武林豪客,正待分作兩席落莊之際,忽又由寨門值勤弟子,送上兩份名帖! 楊白萍接過一看,隻見一份名帖上寫的是“毒狐”唐媚香,另一份名帖上寫的是“峨嵋蒙面道人”,不禁“哦”了一聲,向“飛天蜈蚣”尤洪,含笑說道:“唐媚香這毒狐,不知何事見訪? 峨嵋蒙面道人,更是長年參玄‘金頂’,難得行走江湖,今日居然雙雙到來,更足為這‘聚仙台’盛會添光彩,我因遠客在座,未便親自迎進,尤寨主且代迎賓,并說明楊白萍因事失禮,請同來此處相見!” 淳于琬對于“毒狐”唐媚香趕到之舉,原在料中,但對于“峨嵋蒙面道人”也來訪一事,卻覺意外,暗想楊白萍所說不差,這位“蒙面道人”,是性格怪異的峨門奇俠,武功學識,據說極為精純,但蹤迹卻絕少離開“峨嵋金頂”怎會這樣恰當地,趕來湊上熱鬧? 念猶未畢,“飛天蜈蚣”尤洪已把一位妖豔無倫的“毒狐”唐媚香,及一位臉戴面具,袍袖飄飄的頭發花白道人,迎到“聚仙台”上。

    彼此一陣寒喧,便分作兩席落座。

     第一席上,坐的是“碧目魔女”淳于琬,“三爪飛雕”刁振吉,“烈火大師”、“善緣大師”,“峨媚蒙面道人”、“毒狐”唐媚香、“天香公主”楊白萍,及楊白萍手下兩名硬紮好手,“九指閻君”蔡耀霄、“子母神梭”羅白歲等九位。

     另一席上,則坐的是“飛天蜈蚣”尤洪等十名北六省綠林道的巨寇。

     酒過三巡,“飛天蜈蚣”尤洪站起身形,擡着自己那隻右腿,向淳于琬縱聲猛笑說道:“淳于姑娘,你今天是否對我這條腿兒,有所交待?” 淳于琬秀眉微揚,朗聲笑道:“尤當家的,你不妨把意思說得明白一些,究竟是想求我把這條腿醫好?還是想請我把你另外那條腿也一并砸斷?” 尤洪厲嘯一聲說道:“兩樣都行,或是我屑樣把你的腿兒,也生生咂斷一條?那才解得了我心頭之恨!” 淳于琬若無其事地,微笑說道:“尤當家的,你解了恨,我的恨又複如何解法?‘天罡劍’蕭楠、‘玉面哪吒’嶽吟風等慘遭挖心而死的兩條性命,恐怕不是朝元子一下油鍋,便能抵償的吧!” 尤洪被對方伺得滿臉飛紅,無法回答! 楊白萍隻好以一陣銀鈴脆笑,替尤洪解圍地,向淳于琬舉杯叫道:“淳于姑娘,江湖朋友一向以較量藝業方法,來解決雙方争持不下之事!我們也不妨從俗,在喝幹丁這杯酒以後,彼此切磋切磋,了斷一切過節好了!” 淳于琬看了這位統率北六省綠林道的紅粉強人一眼,楊眉含笑問道:“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