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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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他們談到了插秧,那是她還沒有出來的時候,也就是一年以前(“你的理想是什麼?”眼前戴着無框眼鏡的大眼面試官突如其來的問道。

    她的一雙眼睛大得出奇,好像随時都會從眼鏡面後面鼓将出來。

    她打扮的十分随意,頭發不經意的在後面挽了個搖搖欲墜的尾巴,有着一張太陽一般的大餅臉和一張黑洞般的大嘴巴,穿着一件白底荷花的連衣裙,胸部很豐滿,高聳着把連衣裙頂得漲了出來以至于腰身部分顯得像空蕩蕩的回風巷。

    面前的咖啡色小圓桌上随意的擺着一台白色iPAD

     “什麼理想?”牛萌有些昏昏欲睡,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甜絲絲的。

    他擡眼又朝四周掃了一眼,一個戴着圍裙的面無表情的大齡員工正在操作台那裡自顧自的刷杯子,對他們的存在視若無睹。

     “每個人都有理想的,”大眼姐姐笑容滿面的道,“我最喜歡有理想的人了。

    ” “作家,”牛萌好不容易擠出了兩個字,其實,他想指的是“小說家”,但不知何故,出來的偏偏是這個含混的代稱——他快要被她那目送秋波(他顯然是有某種誤會了)的眼睛和她那面若桃花的笑容給融化掉了,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塊正在高溫下慢慢化掉的巧克力——剛說出這兩個字後他旋即後悔,甚至羞慚得有些無地自容。

     “作家呀!”她表現出喜出望外的驚喜表情。

    “真的嗎?我也喜歡文學,還在一個網站上發了好多好多文章呢,每天都堅持發一篇,一直做了整整三年,直到它開始收費了才沒有在上面發東西。

    ” “喔——”牛萌不知該表現些什麼為好。

     “來這裡要認真踏實的幹,”她突然話鋒一轉道,“要有責任心,最主要的是要積極上進,用心學習,我這裡有個小姑娘,以前剛來的時候我簡直不敢要,一頭黃不溜秋的頭發,一張黑不溜秋的臉,穿得土裡土氣,簡直就是一個典型的——她右手托腮,右手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自己的半邊臉龐,好像那裡能敲打出一個形象的詞語來(坐在一旁的牛蒙也為她着了急,要是她想不出一個恰當的詞語來那可不太好,所幸一切擔憂都是多餘的)——村姑。

    我一看這架勢,‘天,這是哪裡來的,簡直不敢想象’——但又是我媽媽介紹過來的,——不可能立馬就叫她走人,我又轉念一想,還是給她一個機會吧!想着自己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我知道不容易。

    她也格外努力——因為她怕我不要她——從隻會寫不多的幾個歪歪倒倒的字到一個字一個字、一本字帖一本字帖的練,現在我們的外賣黑闆都是她寫的,現在她是我小十字店的店長了,人也變得很漂亮,你會見到她的。

    每當我感覺自己沒什麼成績的時候隻要想想她我就感覺到很欣慰,至少我改變了她。

    我叫鄭莉萍,‘鄭’是包耳‘鄭’,‘莉’是上面一個‘草字頭’下面一個‘利益’的‘利’,‘萍’是‘浮萍’的‘萍’。

    你來就打我的電話——這裡還有我弟和我姐,但你不用怕他們,他們都是我叫過來幫我的——要安排住宿舍也行,他們都是極好的人。

    (我想出來,有房子······迷宮,小白鼠·····)” 後來他們又有個幾次“